溫諒從沒想過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再次碰到這個人,幾乎在他推‘門’進來的一瞬間,曾以爲已經消逝的影像第一時間重新出現在腦海。那一幕是如此清晰的如同電影畫面般在眼前閃爍着光與影的圖案,溫諒這才明白,原來他對左雨溪的在意和關切,遠遠超越了他的淡然和從容。
一個多月前,也是青州局勢最緊張的那段時間,溫諒和左雨溪在險惡莫測的官場中並肩前行,一同面對那遙不可知的未來,關係也逐漸開始變得親密。還記得那夜是他們忙裡偷閒偷來的一點愜意時光,兩個做飯白癡決定親自動手下廚,在超市買食材時,溫諒第一次見到了陶然。
也是在那一刻,溫諒明白,陶然和左雨溪以前一定發生過什麼,雖然左雨溪毫不掩蓋的表達了她對此人的厭惡之意,但這種厭惡更說明那段過往的不同尋常。不過溫諒從不是佔有‘玉’旺盛的人,兩世爲人的經歷更讓他懂得要尊重一個人,必須尊重她的一切——包括隱‘私’
所以溫諒沒有問爲什麼,也不會主動去搜尋什麼,這是他的可愛和善良之處,但不可否認的是,溫大叔從不是什麼好人,如果某人自己送上‘門’來,他也不介意順水推舟,‘摸’一‘摸’對方的底子。
“青州真的太小了啊”
溫諒笑着站起身,範博倒還鎮定自若,樑茹的臉‘色’卻變了,她剛在下面藉着保時捷出了口惡氣,要是自己口中的貴客反而跟陶然認識的話,這個醜實在丟的大了
陶然確信能聽到自己的牙齒在磨動時發出的聲音,自從那次被溫諒當着左雨溪的面狠狠嘲諷之後,許多個無眠的夜晚,一想起左雨溪對那個男孩綻放的璀璨笑容,一想起看到他們推着購物車相偕遠去的背影,他都會聽到這種刺耳尖刻的磨牙聲,滿腔的嫉妒和憤恨幾乎要把他折磨的瘋掉。
“不錯,青州真的太小了”陶然畢竟還有點城府,想一想樓下那輛昂貴的保時捷,決定先‘摸’一‘摸’溫諒的底細,好不容易壓住內心深處揮舞拳頭的躁動,主動伸手過去,強堆出來的笑容看上去假的可以,道:“上次見面太匆忙了,沒來得及請教兄弟貴姓大名,我一直深感遺憾沒想到今天能在範老師這裡遇到,真是有緣,有緣啊”
溫諒跟人虛與委蛇的功力自然沒得二話,不過面前這個人他卻沒有一點應付的心思。只看樑茹和範博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之間非仇即怨,溫諒總是標榜自己是樂於助人雷鋒式的好少年,這樣收買範博的機會自然不會錯過。反正範博跟他認識,跑的和尚跑不得廟,用不着委屈自己去套他的來歷,彷彿沒有看到他伸過來的手一般,淡淡的道:“咱們沒那麼熟,客套話就免了吧……對了,知道比狗眼看人更可憎的是什麼嗎?”
他習慣‘性’的做了一下停頓,卻想起這裡沒有許瑤,也沒有任毅,無論是捧哏還是損人,缺了強力的搭檔玩起來很無趣,自嘲的笑了笑,道:“就是你這種想玩一玩口蜜腹劍的把戲,卻連三歲的兒童也騙不過的蠢貨”
範博的表情頓時複雜起來,陶然雖然年輕,但據說背景還過得去,在師院很受重視,加上手段圓滑,媚上欺下,年紀輕輕就魂到後勤處副處長的位置,衆人拍馬屁都來不及,哪裡會想到有人當面這樣給他難堪?
樑茹卻大喜過望,今天對她來說實在不亞於參演了一部跌宕起伏的懸疑大片,希望和失望‘交’織着咬噬她的心腸,不過最終還是希望佔據了上風。她只覺溫諒每一個字都說到了心裡去,如此暢快,如此淋漓,如此盡興
寧夕的表情依然淡定,她牢記溫諒的吩咐,今天打定主意要本‘色’出演一個冷傲‘女’強人的形象,但聽了溫諒的話,還是在七分無謂外帶了三分的驚訝。
除了敵人,或者說不死不休的對頭,以溫諒世事通明的智慧,絕不會這般毫不留情。不過她的眼光卻沒有看陶然哪怕一眼,只是在溫諒的臉側滴溜溜的打轉,她相信自己的直覺,能讓兩個男人鬥‘雞’一樣的對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跟‘女’人有關
擱到別的男人身上,以她的個‘性’,連想一想的念頭都不會有,就算有,也只會對眼前當下正在發生的爭鬥有興趣,可事關溫諒這個如同一團‘迷’霧般的男孩,寧夕的八卦之火從沒有這麼強烈的燃燒過。
她只想知道,能讓溫諒這樣直白、赤luo且鬥意盎然去維護的‘女’人,究竟會是怎樣的模樣
彷彿冥冥中自有天數,那輛疾馳而來一往無前的尼桑,那個完美無瑕風姿綽約的‘女’人突然從寧夕的記憶中浮現。
是她嗎?
要是溫諒知道這一切,肯定會對‘女’人所謂的第六感佩服的五體投地,不過眼下他沒有時間來關注寧夕的內心世界,陶然在他還沒說完話的時候,臉龐已經開始急劇的扭曲,撲面而來的怒火和殺氣,真是連蛔蟲都要嚇的從肚子裡掉出來
“好好”陶然氣急反笑,血氣上涌,腦袋一熱,再也不管不顧這番話如果傳入那個人耳中會帶來多大的麻煩,他此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狠狠的羞辱眼前這個人,把他的所仗所勢,把他的所有所愛全都踩在腳下,一點一點碾磨的粉碎。他指着溫諒,其狀若狂,道:“別以爲有人護着你就多了不起小子,不怕老實告訴你,你吃的都是我剩下的,那個身子老子早看的厭也‘摸’的厭了,也就你這種傻帽還拿來當寶,哈哈哈……”
範博和樑茹聽的一頭霧水,他們更多驚訝於一向文質彬彬的陶然怎麼突然說話這樣粗俗起來。寧夕卻騰的站起,第一時間想去抓溫諒的手,那夜在小吃街,她見過溫諒出手,知道他雷霆之下很可能惹出大的麻煩。
雖然寧夕不怕麻煩,但她此時想的更遠
溫諒扭頭對寧夕笑道:“這個人瘋了”
寧夕的手頓時停頓在半空,溫諒就在她面前觸手可及,但這幾寸的距離卻彷彿無可跨越。她從溫諒眼中只看到了平靜,可正是這種駭人的平靜擊毀了她‘插’手其中的勇氣。
從小到大,第一次,寧夕感覺到凜然
砰,砰,砰
陶然的笑聲戛然而止,鼻血和口水同時噴薄而出,眼睛、鬢角和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腫起一片,身子更是在這股大力衝擊下猛然側摔在地。老式的居民樓自然不會有木質地板,額頭跟水泥地面碰撞發出的聲音,只讓所有人的心都爲之一顫。
樑茹的叫聲這時才響徹了整個房間
“別”
範博終於坐不住了,急忙衝過去想拉住溫諒。他雖然跟陶然有‘私’怨,但從沒想過把他得罪的這麼狠,今天在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以後兩人間再沒有任何和解的可能‘性’。
也許,青師真的是呆不下去了
陶然不是沒想過溫諒會動手,但他身材高大,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從小到大打架的次數也很可觀,所以並無所懼,何況這裡是青師,是他的主場和地盤,還能怕溫諒一個?
可他凝神戒備的結果卻是一瞬間就喪失了全部戰鬥力,倒在地上時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青州民風彪悍,果真沒有虛言然後劇烈的疼痛才從皮膚滲入血液,再刺入骨髓,痛的撕心裂肺
溫諒冷冷一笑,又是一腳踢在他的腹下,這一腳直衝男人的金三角而去。所謂金三角就是以任脈的會‘陰’、曲骨‘穴’爲頂點和中心,以脾經的衝‘門’‘穴’爲底點而構成的一個倒三角區域,別看這裡範圍不大,卻是任脈、腎經、胃經、脾經、肝經等五大經脈匯聚的部位,溫諒這一腳之‘陰’狠,不言而喻
陶然再次發出一聲慘叫,捂着肚子不停的‘抽’搐,範博嚇的呆了,張張嘴竟然沒敢再說什麼話。寧夕嘆了口氣,一把拉住溫諒的手,俯到他耳邊低聲道:“想想你父親,他在關山做什麼事?如果你再在青州惹出大的麻煩,傳進某些人的耳中,會是什麼樣的後果?這個機會得來不易,你……你可別胡來……”
感受到寧夕話裡飽含的真誠和關心,溫諒輕拍了拍她的手,道:“我有分寸,放心吧”
他蹲下身,陶然痛的臉上全是汗珠,看向溫諒的眼睛雖然滿是仇恨,卻不由自主的閃躲開來。
“我甚至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也沒興趣知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剛纔那種話不要再讓我聽到,不,不要讓我從任何人口裡聽到,不然我還會來找你的麻煩,明白嗎?”
陶然的牙齦被打鬆動後不停的往嘴邊冒血水,樣子看上去演行屍走‘肉’是夠了,他終於緩過來一口氣,強撐着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步步退到‘門’口,覺得距離安全了,叫道:“你等着,等着”
看他踉踉蹌蹌的跑掉,溫諒微微一笑,掏出手機給劉天來打了電話。寧夕剛纔的話提醒了他,所以他故意放任陶然跑掉,以這個傢伙的智商,無非是帶學校的保安過來找回場子。聚衆鬥毆的罪名一落實,劉天來就能名正言順的抓人回去。
雖然寧夕的話有道理,但溫諒從沒打算僅僅打了這傢伙一頓就息事寧人,不爲自己,只爲左雨溪
(正文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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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儘管如此,我還是想寫好這本書,所以纔會忐忑,纔會糾結,纔會對每一個章節都患得患失,生怕寫的不好,或者說寫不出狀態,辜負了支持我的朋友們的心意。哪怕這一章只有幾分錢,我也希望能盡到最大的努力,對得起這幾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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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盡於此,可能因爲種種原因,寫出來的文字讓某些朋友失望,但我只能說,一,我用心了,二,我盡力了)
(至於某位兄弟說上一章的情節有抄襲什麼的,我無力解釋,只想說自從寫了平行線後,一年間我再沒看過任何一本都市類的書,此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