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諒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直到顧文遠走出來震的現場鴉雀無聲,才緩步走到他跟前,輕輕的拍了兩下手,微笑道:“兩天沒見,顧公子風采不減啊,在同學面前依然是這麼的威風凜凜!”
顧文遠輕哼一聲,看也不看溫諒一眼,對着馬剛和張天琪冷冷道:“帶着你們班的人,滾!”
馬張二人被顧文遠的囂張態度激的臉色漲紅,手指緊了又緊,卻終究沒有勇氣反抗,其他人互相望了望,見沒人帶頭,只好硬生生忍下了這口氣。
誰也沒想到,剛剛跟溫諒惡鬥一場的顧文遠,非但沒有絲毫的收斂,反而比起過往更加的跋扈!
不過這一幕看在溫諒眼中,卻讓他面對顧文遠時,難得的感覺到愉悅。穆山山侯強等人被開除的後果已經初步呈現,沒了幫忙做髒活的人,許多場合都需要這位善於僞裝和做作的顧公子親自出馬,這樣一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看透他的本性,從敬畏到厭惡,再到鄙視,溫諒就是要這樣一步步的剝去他所有的光環和麪具,不僅在肉體上,也要在精神上,徹底的把他擊倒!
這一天已經不遠了!
“滾?大家做個見證,可是這位顧同學先挑釁罵人的!”
溫諒作勢挽了挽袖子,顧文遠臉色頓時大變,強忍着懼意,色厲內荏的吼道:“你敢?”
溫諒詫異道:“我挽個袖子有什麼不敢的?哦,你以爲我要動手是不是?放心啦,我是文明人,正準備跟你講道理呢。”
顧文遠嘴裡有點苦澀,他這輩子捱過的揍全來自溫諒,自然形成條件反射,雖然說不上怕,可總歸被搞的心神不寧,進退失據。
三班衆人見顧文遠出洋相,雖然不敢單獨跟他對抗,可笑幾聲湊一湊溫諒的趣,還是責無旁貸,立刻鬨堂大笑,剛纔憋着那股氣全釋放出來,尤其馬剛和張天琪笑的最大聲,嘲諷之意表露無疑。
顧文遠牙都要咬的碎了,突然聽到“啪”的一聲,何冰將手中的筆往桌子上重重一摔,怒氣衝衝的跑到顧文遠身前,柳眉倒豎,道:“你們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這個詞從顧文遠那邊聽到,怎麼聽怎麼覺得有喜劇效果,對這種不分青紅皁白的花癡女,溫諒看都懶的看她,徑自走前一步,俯到顧文遠耳邊,低聲道:“顧公子,你也不用着急,咱們的事有得算!不過你要是想拿運動會這點破事來噁心我,可純粹是打錯了主意,就算最後三班得了倒數第一,又關我什麼事?看看這幫義憤填膺的同學,等他們真的鬧起來,學校未必肯站在你那一邊。聽我一句話,以你還掛着處分的小身板,至於較這個勁,洗洗睡吧!”
運動會畢竟是學校的大事,溫諒身上也揹着處分,不願跟顧文遠再起衝突。他當然不是顧慮學校這邊,只是怕有些風言風語傳到許復延耳中,三天兩頭惹是生非,哪怕再有道理,也會讓許復延覺得他太過浮躁,少年心性不減,對以後的佈局和事業發展很有些不利。
不過道理雖然溫諒都知道,可跟顧文遠畢竟水火不容,嘴巴又毒蛇慣了,害得這番話聽起來都連激帶諷,渾然看不到一點息事寧人的意圖。
照顧文遠以前的心性,絕對是立馬臉紅脖子粗的對罵,可這一次卻安靜下來,盯了溫諒幾秒,突然笑道:“你說的是,不必急在一時。”
說完又對何冰點點頭表示感謝,讓小姑娘心頭小鹿亂撞,腮邊羞紅了一片。然後跟雷文打了個招呼,就那樣掉頭離開了主席臺。
馬剛等人都沒聽到溫諒對顧文遠說了什麼,卻也知道是溫諒嚇走了他,頓時歡呼雀躍,能逼得顧文遠退卻,可夠他們跟朋友吹牛許久了。
溫諒看着顧文遠離開的方向,微微皺起了眉。方纔一瞬間,他似乎從顧文遠的眼中看到了什麼,
那是一種……嗯,一種餓狼見到食物時迸射的綠光,
既冷酷,又殘忍!
該跟白桓見個面了!
一天的比賽結束,饒是溫諒身體強健,也幾乎累了個半死,回到家連晚飯都沒吃直接上牀睡覺。第二天上午溫諒參加了三級跳和立定跳遠的比賽,又拿了兩個第一,高興的馬剛一上午嘴都是裂開的,任誰問都只有一句:服了,對溫諒這傢伙真服了!直接後果就是在以後的日子裡,馬剛不叫馬剛,改名叫馬伕了。
下午溫諒去參加鉛球複賽,紀蘇,許瑤還有寧小凝正好有空,全都過來圍觀,三個美少女往場邊一站,立刻引得衆人側目,當聽到三人一致高喊溫諒加油的時候,男生們看向溫諒的眼光很是不善。十班的老孟甩着比溫諒大腿都粗的胳臂,羨慕道:“兄弟,要說扔鉛球咱倆不過差了一兩米,可這女朋友的數量怎麼就差了4個呢……”
溫諒大惑不解:“就算這三個都是我女朋友,你老兄沒有,也最多差三個而已,怎麼成四個了呢?”
老孟鄙視道:“數學成績不太好吧?我要是零,自然是三個,可俺老孟這兩年一直暗戀一個女孩,這不成負一了嗎,三減負一……”
溫諒讚道:“果然是詩在民間啊,老兄你nb!”
不過套近乎也改變不了最終結果,溫諒再次以絕對優勢完勝老孟,拿下了鉛球比賽的冠軍。老孟是實在人,二話不說非要跟溫諒結拜兄弟,準備在一中鉛球界稱王稱霸,被溫大叔婉拒了。
一到場邊就被三個女孩圍住,許瑤捏着他的肩膀,口中嘖嘖:“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小溫子你瘦是瘦,可渾身是肌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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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小凝一把拉住許瑤準備探進衣服裡,仔細摸索的小手,斥道:“許瑤你一個女孩子,能矜持點不?”還不忘瞪溫諒一眼,彷彿都是他的錯一樣,冷冷道:“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溫諒委屈的想哭,她非禮我還是我的錯了?
紀蘇抿嘴一笑,道:“這就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三女互視一眼,抱在一起齊聲嬌笑。
冬日放歌,青春作伴,藍天如鏡,白雲悠悠,有你,有我,至此無憾!
沿着跑道往回走的時候,溫諒隨口問了一句:“你們誰還有比賽?”
紀蘇和許瑤同時搖頭,紀蘇的跳高上午已經比過,許瑤也沒有其他項目,至於寧小凝,溫諒就沒奢望她會回答,這兩天不知爲何冷淡的很,可能親戚來了也說不定。
前面的紀蘇和許瑤頭碰頭說了句悄悄話,然後許瑤回頭問道:“小凝,你來不來?”
寧小凝搖頭道:“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去哪啊,我也去!”
溫諒忍不住插了句話,卻招來三人齊刷刷的白眼。等兩女手牽着手遠去,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腹誹道:不就是去個一號嘛,兇什麼兇!
寧小凝突然道:“等下我有三級跳。”
“嗯,三級跳好啊,教練你身高腿長,優勢明顯……喂喂,拍馬屁不犯法吧,走那麼快乾嗎……”
回到三班歇了會,溫諒先尋馬剛打聽三級跳幾點開賽,準備去給寧小凝加油,既然她開了口,不去的話後果十分嚴重。馬剛拿着本子翻了翻,道:“溫諒你覺悟越來越高了嘛,等下三級跳好好比賽,再拿一個第一回來,我去找葉老師給你請功……”
溫諒一頭霧水,道:“等會,等會,我問你女子組幾點比賽,你跟我扯什麼呢?”
馬剛臉色一黑,道:“溫諒同志,取得一點成績不要驕傲自滿,別忘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你自己還有個三級跳比賽呢,關注女生做什麼?”
啊?
溫諒頭頓時大了,他都忘了馬剛這貨給他報了七個項目,貌似確實有個三級跳:“靠,你別告訴我男女同時比賽啊……”
答案自然是殘酷的,一中操場兩個大沙坑,分別在東南角和西北角,正好適合男女組同時開賽,也就是說溫諒只能做一道選擇題,江山美人,只得其一!
這太坑爹了!
溫諒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棄比賽,馬剛一臉的苦逼樣,追在屁股後面哀求許久,最後無奈的恐嚇道:“臨陣脫逃,我讓葉老師打你屁股!”
溫諒背對着他擺了擺手,打屁股?誰打誰還說不定呢!
一大羣女生擠在沙坑邊等待檢錄,寧小凝一個人站在最後,低垂着頭不知想些什麼,纖細修長的身材讓她如同鶴立雞羣般醒目,但不知爲何一向冷傲的她此時看來卻有一種惹人憐惜的柔弱。
“三級跳呢,重點在於衝刺和起跳的時機,空中儘量伸展雙腿,雙臂擺動要有力,落地時身子重心前移……”
寧小凝猛然回頭,臉上的驚喜一閃而過,刻意壓抑着聲音,淡淡道:“你怎麼來了?”
“唉,”溫諒嘆了口氣:“我怕你辜負自身這麼好的條件,拿個倒數第一哭鼻子可怎麼辦?我這人心最軟了,就勉爲其難過來指導你一下好啦。”
寧小凝撇撇嘴,不屑道:“吹牛皮!”
“吹牛皮?要不咱們比一比,誰輸誰幫誰洗一個月的碗?”
溫諒被中午吃飯後洗碗這件事困擾了許久,抓住機會就想拐一個勞動力,寧小凝豈會怕他,當即答應下來。
兩人視線交錯間,隱有火花爆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