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諒身子僵了一下,腦海中飛快的盤算着左雨溪話裡的意願。從七月的那一夜相識以來,他見過各種各樣的左雨溪,慵懶的,清冷的,嬌媚的,決絕的,凌厲的,這個青州最引人注目的左局長,彷彿一個千變萬化的巫女,時而冷若冰霜,時而魅惑迷人,時而纖弱柔順,時而殺伐果斷,但不管是哪一個她,都是那麼的獨一無二,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力。溫諒有對會想,也許包括左敬在內,能這麼深入、透徹並且毫無遮掩的看到左雨溪的內心深處,天上地下,過去未來,僅僅他一個人而已!
左雨溪對他的心意無庸置疑,竹杖手打、但溫諒卻絕不會因此就認爲左雨溪會附屬於他,像許多普通平凡的女孩子一樣,對處於強勢地位的男友或丈夫言聽計從,成爲一個徒有外表的擺設和花瓶。
左雨溪,跟溫諒認識的所有女孩都不同!
她從小生於官宦之家,見慣了迎來送往的繁華,人走茶涼的悲哀,爾虞我詐的險惡以及黑白顛倒的人生,對世道人心的認知和把握不在溫諒之下。而權力又是世間最炫麗又最殘忍的遊戲之一,左雨溪在官場沉浸多年,在權力遊戲中磨練出的心機和手段別說比同一時代的女孩們強出了太多,就是面對許復延、周遠庭這些人也不遜色多少。溫諒從沒忘記這一點,把她當愛人,當朋友,當妹妹,當姐姐,卻絕不敢把她當成一個可以隨意欺瞞的笨蛋。
他轉過身,攤開手苦笑道:“就知道瞞不過你,不過剛纔老爸在沒敢說實話……昨晚沒去依山,陪老師談了一夜的心。”哦?,左雨溪笑意盈盈,眼眸中流光溢彩,渾不見一點異樣,輕靠在椅背上,腦袋微微一歪,道:“老師?
溫諒走到她身後,雙手從椅背後環住了纖細的腰身,然後俯乍身緊貼着她的臉頰,道:“這事說來話長”他有所選擇的把司雅靜和潘國飛的事情敘述一遍,人爲的嚴重抹黑了潘國飛的形象,聽在別人耳中,司雅靜的遭遇根本就是白毛女和秦香蓮的結合體,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末了,溫諒道:“昨晚她喝醉了酒,精神狀態很不好,要是沒人跟着可能會出事。我在學校跟她關係一直不錯,只好在賓館耽誤了一夜,安保卿自作聰明,還以爲我怎麼着了……”心裡默唸了一句,安老闆,方纔給你指了條發財的路子,黑鍋你就幫兄弟背了吧。
左雨溪被溫諒摟住了身子,竹杖手打、故意拿捏着不爲所動,此時有感於司雅靜的遭遇,緊繃的身體鬆弛下來,光潔如玉的臉蛋貼着溫諒輕輕的摩挲,好半響久久無聲。溫諒知道她又被勾起了不好的回憶,有意分散一下彼此的注意力,右手剝開上衣的下襬,遊蛇般鑽了進去。左雨溪撲哧一笑:“臭小子,這是青州賓館,手老實點。”我一直很老實啊!
溫諒笑着從衣襟內抽出了手,知道這一關算是過了。左雨溪未必相信了他的解釋,卻也無意過多的干涉溫諒的生活,人世間有許多事難得糊塗,聰明人總是知道什麼時候點到爲止,這,就是她愛着溫諒的方式。
”哎喲!”溫諒突然雙臂合攏,託在腰間和腿彎,微一用力抱起左雨溪,轉身坐到椅子裡將她橫放在大腿上。左雨溪嬌嗔着捶了他一下,然後乖巧的伏在溫諒寬厚的懷中,耳朵緊貼着胸膛,聽着裡面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只覺內心一片安詳,說不盡的歡喜和愜意在胸腹間悄然流動。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下來,沉靜深邃的弱冠少年,風姿綽約的俏麗佳人,在依偎中勾勒出一副動人的畫面。溫諒手指輕捻着懷中女人柔順的髮絲,突然想起前世裡不知在哪裡看過的一句話:風雪無情,前途莫測,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你,還有我站在你的身後!
放心吧,有些事,就交給男人去做!
兩人溫存片刻,溫諒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你怎麼看出安保卿撒謊了呢?
左雨溪輕哼了一聲,見溫諒求知心切,態度端正,才低聲道:“葉智偉是我安排的人……,溫諒吃了一驚,卻立刻明白過來。不管安保卿對左雨溪再怎麼忠心,可這個人太過聰明,野心勃勃,這些年統合了青州的道上勢力,殺傷力太大,說不定哪天就會有尾大不掉之勢。
一把利刃如果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僅傷人更會傷己。還是那句話,一個人是不是可靠,憑藉的不是虛幻飄渺的所謂忠心,而是你控制他的手段。
葉智偉身爲安保卿生意上最得力的助手和管家,一手打造了安保卿的商業帝國,可以想見,如果有一天安與左兵戎相見,有了這樣強力的內應,想收拾安保卿還不是輕而易舉?
當然,以左敬目前的權勢,安保卿會反水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上位者所信奉的,是不謀一隅者不足以謀全局,凡事留幾手後路,總歸是有利無害!
溫諒從來沒問過左雨溪和安保卿的過往,兩人爲什麼認識,左雨溪又爲什麼願意提攜這個混在社會最底層的小人物,這些問題溫諒不是不想知道,但跟左雨溪一樣,他也是一個十足的聰明人。
想起初次見面時安保卿下頜處那一條細小卻致命的刀疤,溫諒明白,那很可能牽扯到一個人的生,與死!
”你真要去依山的話,竹杖手打、第一個借車應該找我纔對,再不然是劉天來,老九隻能再往後了。他這麼一說,我就知道不對,所以……”溫諒微微一笑,道:“所以只要讓葉智偉一查,就知道昨晚安保卿並沒有往外面派車對不對?撒謊啊,簡潔是第一位的,說的越多破綻越多。要是九哥只說我去了依山,想必還好一點,車嘛,哪裡沒有……”左雨溪在他胸口點了一下,恨恨道:“經驗很豐富嘛,說,還有什麼騙我的沒有?”溫諒一低頭,就能透過領口窺視到內裡的春光,晶瑩別透的肌膚如同流光灑過淡藍色的湖面,直刺入心海中最容易動情的那一根心絃。堅挺的渾圓在衣襟間擠出一道淺淺的溝壑,讓人只看一眼就身陷其中不能自拔,溫諒的手掌從懷中玉人修長的脖頸慢慢往下,順着領口滑入那所有男人都夢寐以求的所在,舌尖在她耳垂上輕輕一觸,調笑道:“有啊,剛纔說我很老實,是騙你的!”左雨溪嚶嚀一聲,雙手勾住溫諒的脖子,腦袋深深的埋入他的懷中,嬌軀隨着溫諒的指尖微微顫抖,一時間春色無邊。不知又過了多久,還是溫諒想起兩人呆在房間太久難免引人遐想,才拍了拍意亂情迷的左雨溪,道:“別發花癡了,咱們該走了……”左雨溪從他懷裡爬起身,整理一下散亂的衣服,滿是紅暈的俏臉透着驚人的美態,見溫諒一副洋洋自得的欠揍表情,直恨的牙癢癢,道:“你還乖心情高興,別忘了溫主任說的話,這次考試要考不好……哼哼!
溫諒的臉頓時垮了,拉着左雨溪的手,哀求道:“大慈大悲的左局長,我正要求你呢,這次考試的試卷你幫我偷出來好不好?我要是應付不過去,以後想逃課見你一面可就難了……,左雨溪呸了一下,眼眸流轉,吃吃笑道:“幫你一次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呢……”溫諒直到下午上課還哭喪着臉,想起被左雨溪脅迫下答應的事,要死的心都有了。不管左雨溪如何的與衆不同,她終究還是一個女人,雖然不會太在意昨晚的事,但能有機會整一整溫諒出口氣,她還是十分樂意的!
紀蘇豎起課本擋在身前,拿起筆捅了捅溫諒,遞過來一張小紙條:上午葉老師見你逃課,臉色很難看,當心!
後面直用了三個感嘆號,可見葉雨婷的臉色嚇到了紀蘇。溫諒的腦袋立刻大了三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不是紀蘇提醒,他幾乎忘了昨天在辦公室跟葉雨婷那香豔的一幕,以後大家可是還要見面的,這怎一個尷尬了得!
思來想去,溫諒發了次狠,B,都和司雅靜一加十了,非禮葉再婷實在不算什麼,天塌下來當被蓋,隨機應變吧!
下課後溫諒照例和任毅聊天打屁,竹杖手打、一向跟溫諒不怎麼對頭的陳小臻卻跑過來跟紀蘇嘰嘰喳喳說起話來。聽話題都是女生們那點事,溫諒並不意外,他驚訝的是,難道最近逃課逃的太厲害了,什麼時候小女生也能這樣心胸寬廣,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小丫頭可是很找過自己的麻煩,對紀蘇也不怎麼對眼啊!
等陳小臻留下幾個薄荷糖後離開,溫諒笑道:“紀同學魅力無窮啊,連敵人都能感化,不戰而屈人之兵,溫某佩服佩服!”紀蘇柔柔一笑:“她人還好了,以前大家不瞭解,慢慢接觸就好了。何況都是同學,以前的小過節沒什麼要緊了……,她頓了頓,道:“你要不喜歡的話,我……”溫諒舉手投降,道:“別,我又不是反派,這種惡事可做不來”紀蘇被他逗的呵呵大笑,俯仰之間,一片山清水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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