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溫諒又參觀了生產線,由千銷售量急劇萎縮,四版!,線現在只有一條瓶裝水還在隔三差五的運行。溫諒認真的查看了整個流程,他對技術上的東西不是很懂小不過這並不重要,飲用水發展前景遠大,過不了十年就有數百億的市場,但進入門檻很低,單以技術含量來說,在各大暴利行業中要倒着來數。要想在這片領域站穩腳跟,技術只是枝葉。
水廠周邊就是依山最出名的雲煙湖羣,數十個中小湖泊連成一片,全是從地下深處涌出的優質水源,直接省去了打深井的高額費用,成本極其低廉。可就算如此,仍然被鄉鎮企業固有的經營理念滯後和營銷手段貧乏等弊病所拖累,走到了今日這個悽慘的地步。礦泉水的工藝很簡單,從水源地進入原水箱,經過石英砂過濾器和活性碳過濾器,再從肋主機經氧化後進入礦泉水箱,然後分經兩條生產線做成成品上市。溫諒很少說話,只有在聽到什麼時會輕微的點頭或搖頭。傅進京也許是得了楊定軍囑咐,對各方面介紹的都比較詳細,勉強算是知無不言。但在廠子盈利和負債上含糊帶過,這可以理解,畢竟商業上的事情,沒必要說的太明白。
三個女孩子十分興奮,看到怎麼噴碼,怎麼貼標,尤其在成品出來的時候,一起歡呼雀躍,開心的不得了。傅進京直接從終端拿了幾瓶,遞了過來,自豪道:,“嚐嚐咱們依山的水,清爽可口,還帶點甜意,鈣鐘樓鈉等礦物質一樣不缺,真的不比那些所謂名牌的水差。”
寧小凝扭開瓶蓋喝了一口,疑惑道:”既然不差,可爲什麼沒有那些水賣的好呢?”
話一出口,見傅進京和李明華臉上同時浮現尷尬神色,忙解釋道:,“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喝了後覺得這水真的很好,比益力嶸山好喝多了,可怎麼很少在商店裡見到?我也經常喝這些水飲料,可從沒喝過這個。牌子
內年代初礦泉水刊上市的時候一瓶在五元左右,對那個年代平均工資還在一二百元徘徊的大多數人來講,喝得起礦泉水的都是有錢人。一般老百姓渴了喝口自來水,學生們奢侈點會買五毛錢一瓶的汽水,好喝還不貴。也只有像寧小凝這樣的家世,纔會說經常喝水飲料。
好在李明華有過之前的經歷,早已認定溫諒這幫人非富即貴,也不驚訝,笑道:“這些事情很複雜,一時也說不清楚。等以後你們都上了大學,學有所成,就都明白了。”
傅進京冷哼一聲,道:”有什麼複雜的,縣裡少指派點任務”
“老件!”
李明華打斷了他的話,岔開話題,道:“走,大家一起去看看我們依山水的源頭。從那邊出去就是雲煙湖,你們好運氣啊,昨天一場大雨,現在正是欣賞美景的好時候
溫諒眼睛在兩人身上打了個轉,心下了然。這年頭財政收入來源有限,好不容易出了個能盈利的企業,縣鄉兩級政府肯定沒少來打秋風,各個領導的報銷條子,各種商務和政治接待,逢年過節各個局委的年終福利,十里八鄉修橋鋪路,等等等等,傅進京的這個廠子必然要全部應承下來。說不定還有其他不爲人知的貓膩。也難怪傅進京怨氣這麼大,國內就是這麼個行情,誰攤上誰知道。溫諒想起活熊取膽,堪稱最殘忍的飼養方式。爲了防止它們自殺。那些養熊場的熊從小就被關在一個。特製的鐵籠子裡,不能翻身,不能動彈,爪子碰不到身體的任何部分。然後在胸腹部打開一個大口子,往膽囊裡永久插入一根金屬管,每天抽兩次膽汁,每次都是撕心裂肺的慘叫和痛嚎,傷口處永遠流着膿血和汁液,不會縫合。就是這樣的地獄,有的熊被折磨了一二十年。
從某個。層面來講,傅進京這個企業,何嘗不是那隻熊?雲煙湖由多個湖泊連成一體,雨後初晴,陽光點綴在碧淨澄明的水面上,雲蒸霞蔚,煙霧繚繞,不負雲煙之名。爲了保護水源,雲煙湖嚴禁任何污染,周邊沒有一戶人家和其他企業。夏天爲了防止頑皮孩童下水嬉戲,還會有專人日夜巡視,各種警示牌四處可見,讓這片大好風景失色不少。許瑤趁李明華和傅進京不備,低聲抱怨道:“好好一個勝地,就被這銅臭味給毀了。
”
紀蘇深有同感,不住的點頭。唯有寧小凝不以爲然,道:“風景再好,也不能給老百姓帶來任何好處,可有了這個廠子,許多人才有飯吃,有工作,經濟才能發展
“哇凝你又來了,小財迷!”
許瑤見溫諒一直不說話,轉身倒退着腳步,問道:,“溫諒,你說呢?”
“小心!”
溫諒伸手扶了她一下,邁過一道由青石子鋪就的小路:“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最好的做法呢,還是找一個切合點。既能通過這片水域發展經濟,造福鄉樟,也能在經濟發展的基礎上更好的保護這幅美景。這叫不能以犧牲環境爲代價來發展經濟,但也不能因噎廢食,白看着天時地利而望而卻步其實自從馬克思發現了辯證法,從此所有的問題都能用語言解釋,至於之後能不能行得通,不有句話說的好嗎?要摸着石頭過河。
前方傳來李明華的掌聲:“這話說的好啊,振聾發聵。我對經濟不怎麼懂,可聽着溫少的話,卻覺得真的很有道理
溫諒哈哈大笑:,“李主任就別埋汰我了,這是偶爾聽到別人講到記下來的,我哪能有這樣的見識?。
李明華不置可否,指着前面一處涼亭。道:“這是山水亭,雲煙湖西面就是天漏山,依山傍水。所以取名山水。大家看,這是請山上普方寺的老方丈寫的對聯
溫諒等人走近一看,見亭柱兩邊刻着兩行鑑金大字:
鬆聲、竹聲、鍾謄聲,聲聲自在
山色、水色、煙霞色,色色皆空
筆力蒼勁挺拔,轉合間卻又圓潤如意,雖然從未見過那位方丈,可僅看這字,就不流於凡俗,想必不會像某位大師一樣把商人當成了主業,禮佛倒成了副業。
全部參觀完畢,已經下午三四點鐘,溫諒婉拒李明華開車相送的美意,託他向楊定軍辭行,帶着三女登上了開往青州的客車。
目送三人離去,傅進京問道:“楊縣長究竟唱的什麼戲?幾個小孩子而已,至於這麼興師動衆,昨晚還特地給我打電話囑咐了來半天。都什麼來頭?”
李明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只看溫諒的氣度舉止,可能是小戶人家出來的嗎?你也別說,我家那孩子跟人家年紀差不了多少,整天除了斯混就搗蛋,能說出環境跟經濟發展這樣的話來?老傅,依我看呢,說不定會有什麼事發生。”
“就這破廠子,姜書記還準備甩包袱呢,能有什麼事?走了,反正沒地方去,找地方喝一杯。”
李明華笑道:,“誰說沒地方去的?史大局長做東,邀你我赴宴,你去是不去?”傅進京目瞪口呆:,“不是吧,史大慶?。
一路無話,進了市區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溫諒先將紀蘇送回家,然後是寧小凝,從出租車上下來時,寧小凝突然轉身敲開了副駕駛座的窗戶,道:“明天等我電話,找你出來談點事情,今天玩的太高興,都差點忘記跟你說其實不是忘記說,而是發生了昨晚那樣的事,今天一天寧小凝都不太敢跟溫諒說話。
溫諒點頭應下,許瑤搖下後座的車窗,笑道:“好啊,揹着我做什麼好事呢?不邀請我,那我還非來不可呢
寧小凝嬌笑着去擰她的臉蛋,道:“好了,那傢伙也就你寶貝我當他是個小”,再”。
許瑤呸了一聲:,“你又想說髒話了?小心我告鼻寧叔叔,打你屁股哦!”
寧小凝被許瑤這樣打趣也不是一次兩次,可女孩子的閨中話。當着溫諒的面說出來還是讓一向冷清的她有點害羞,伸手在許瑤瓊鼻上舌了一下,道:”重色輕友的小壞蛋,那天再鑽到我牀上再收拾你
許瑤哇的一聲捂住了耳朵,叫道:“快走快走!”
到了春熙路口,兩人下車,面對面站在路燈旁。溫諒不懷好意的問道:“剛纔聽寧小凝說,你們還一起睡啊?”
許瑤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轉,身子靠近,表情突然變得有幾分魅惑:,“是啊小凝身材好好的哦”
溫諒低咳一聲,道:“到家了,趕緊進去吧。
許瑤冷。多道:,“怎麼,繼續問啊,看你好奇寶寶的樣子,我心軟,肯定什麼都告訴你
溫諒笑道:“好吧,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就算是女孩子,也要謹防被人家佔了便宜,,哎喲,別打別打!”
許瑤推門進去時,突然扭過頭,清澈明淨的眼睛盯着溫諒,微微一笑,低聲道:“我很喜歡紀蘇
鐵門緩緩合攏,溫諒默立良久,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