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 樊怡汝打破了沉默:“炎獻哥哥,你們是不是要跟我玩什麼好玩的遊戲啊?”
榮興桀二話不說就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後。心裡又思忖了一下:“呃……是墨軒讓你們這麼做的?”
炎靈和炎獻齊點點頭。
榮興桀想到那日自己跟墨軒這麼說:我和怡汝已組成了“雌雄雙刀”,她使彎月刀, 我使魄影刀。她說我倆會闖出名堂, 我也不能總這麼窩囊不是?
原來……墨軒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不窩囊”嗎?榮興桀頓時心裡空落落的。不僅是這謎底的揭曉讓他無力, 更是樊墨軒的做法讓他忽然生出了失落。
“原來是這樣。”榮興桀喃喃道, “辛苦你們還頂着這麼難聽的名號做這麼許多事……我都, 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
“誰說這個名號難聽啊!”樊怡汝適時插、進來的話打斷了榮興桀的失態。
炎獻又說:“我和炎靈,今後就不會再以‘雌雄雙刀’的名號行動了。但若是榮少俠有什麼需要,我等定當竭盡全力。焚熾宮也隨時歡迎各位。”
自炎靈和炎獻進來, 榮倉朔的臉色一直不怎麼好。此時,他忽然說:“煩請跟貴宮主說, 我們石門再不濟, 也不需要他的幫助。”
將炎靈和炎獻送到門口, 榮興桀剛要轉身,炎靈叫住了他。
榮興桀其實心裡對炎靈不太親切, 甚而說,是焚熾宮五位護法裡最不喜歡的一位。這時,他心裡還有些不大樂意,卻還是扯了扯嘴角問她什麼事。
“榮少俠,炎靈有件事, 不知當不當講。”
榮興桀心裡翻了個白眼:我能說不當講嗎?點點頭:“請說。”
“我和炎妙, 都是喜歡宮主的。”炎靈低着頭, 但話語間卻透露着堅定。
榮興桀心裡慌了慌, 但還是決定聽她把話說完。
“炎妙很美, 是江湖上公認的。我自然比不上她。可是宮主也不曾正眼看過她。宮主只把我們當護法。炎妙從沒怨恨過,我之前怨過你, 也替炎妙不值。但是現在,我已經想通了,宮主他……”
“不要說了!”榮興桀皺着眉打斷她,“鏢局裡還有事,我要回去了。”
“榮少俠。宮主他……他很不好。”
榮興桀面向着石門的大門,背後是康莊大道,炎靈和炎獻的身影正在遠去。
墨軒他很不好?他什麼不好?
然而,他卻沒機會將關心着的問題問出口。
可是,墨軒不好,爲什麼要跟自己說?墨軒不好,又關自己什麼事……呢……
因炎靈和炎獻的這一番造勢,“雌雄雙刀”在江湖上名聲大噪。因而當榮興桀看到少林方丈送出的英雄帖上標着的是“雌雄雙刀”而非“石門鏢局”時,心裡還是多少有些異樣。
這所謂英雄帖,就是分發給江湖上算得上人物的各路英雄,相約某年某月某時聚於何處。所爲之事無非選賢舉能抑或是懲惡揚善,但事情上升到整個武林的高度,必定是大事一樁。因而,收到英雄帖也成爲江湖上對威望的一種肯定。
而這次的武林之會,爲的是剷除江湖上的第一大邪教,寒水教。
這寒水教,位出北方極寒之地寒窟中。而其多數武功,則是佔據其地處優勢輔佐以寒冰之氣練得。中原武林各位江湖人士,自是極少涉足如此寒冷之所,每每與其發生衝突時,受不了他們內力中迫人的寒冷吃的虧不在少數。
少林作爲武林中歷來主持正義的門派,自當挑起此大梁。因而此番召集了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爲商議討伐寒水教的對策。
榮興桀對着這一封紅底黑字的英雄帖,沒主意地看向了榮倉朔。
榮倉朔把身子斜斜地一靠:“少林方丈請的可不是我。你們‘雌雄雙刀’相互商量一下吧,別來問我。”想他苦苦經營石門鏢局這麼多年,竟還比不上冒牌“雌雄雙刀”幾個月的鬧騰。
“爹,你這是鬧的什麼脾氣啊?”榮興桀很無力。
榮倉朔卻只管自己鬧彆扭不搭理他。
榮興桀知道,依樊怡汝的性子,知道了這事一定積極得不得了。可他也知道自己到底幾斤幾兩,別說此去高手如林,就是別人動動手指,自己說不定就一命嗚呼了。就是他的真本事,都不一定算得上這所謂的“英雄”行列。
小心地藏好了請帖,榮興桀很不爭氣地就生出了讓炎靈和炎獻代自己去的想法。
但當晚,樊怡汝就知道這事了。原因是榮倉朔的彆扭勁兒太甚,老是擺着一張“老子心情不好”的臉在他們小倆口面前晃。
樊怡汝抓了榮興桀躲到一邊:“你做了啥事讓你爹這麼愁眉苦臉的?快說出來讓我樂樂!”
榮興桀翻了個白眼:“他……只是很單純的心情不好……真的!”
哪知榮倉朔此時已經貓到他們身後了,給一人屁股上一下子:“小兔崽子們說什麼呢!想我辛辛苦苦把這鏢局拉扯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竟然……竟然還是借了你們的光才瞧上一眼那什麼破英雄帖!我……嗚嗚嗚……”
榮興桀和樊怡汝繼續並排蹲着,背對着榮倉朔。樊怡汝湊到他耳朵邊:“你爹的話裡面真的沒有居功成分麼?真的沒有麼?”
榮興桀嘆了一口氣:“原諒他吧。”同時心裡暗自慶幸:怡汝沒抓到重點啊沒抓到重點!
只聽樊怡汝又悉悉索索:“那個英雄帖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