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聽穆夫人這麼說,便安慰道:“穆夫人也不必太過擔心,他現在年幼,身體不好也不算大事,等他以後長大了自然就好了,我方纔見到穆琨大哥,他可真算得上是有龍鳳之姿,璋弟以後也一定能跟他大哥一樣,會成爲我們大周國的猛將。”
穆琪躲在屏風之後偷看太子,只見他面如冠玉,眼若星辰,聽到他在溫和地誇讚自己的哥哥,忍不住心花怒放,心中暗道:“太子殿下這般的人物才能當得上龍鳳之姿,日月之表!”
太子說話的聲音並不小,穆琪聽到了,穆珂自然也聽到了。
穆家自然也希望穆璋長大之後能夠穆琨一樣強壯,但是穆珂知道這只是奢望而已,穆璋生時便有弱症,從小體弱多病,長大了之後病倒是沒了,可是一樣體弱,拿不了槍,騎不了馬,根本不適合做武將。
想到此處,穆珂不禁爲穆璋的未來感到擔心。
穆夫人抱着穆璋,對着太子笑笑,說道:“多謝太子吉言,璋兒身體健康,於我們將軍府而言,也是喜事一樁。”
太子說道:“提到喜事,我倒真要跟夫人道喜了。”
穆夫人臉色一變,說道:“我們將軍府何喜之有?”
“近日聽聞,安守侯府意與遠威將軍府結成秦晉之好,怎麼,難道穆夫人沒有聽說過?”
太子既然這麼說,定是有備而來,穆夫人不敢說不知道,便含糊其辭地說道:“聽我們家將軍提了一句,可是兒女婚事哪裡是難麼容易定下的,八字還沒一撇,能不能成還兩說!”
太子從穆夫人的話裡就聽出來了,穆家女不想嫁給秦天序,可是他們這些居高位的人,婚事有多少能由自己說了算的?如果可以自由選擇的話,他也就不會娶穆珂了!
太子對着穆夫人說道:“成事在天,謀事在人,只要沒有人從中作梗,穆府與秦府這樣般配,怎麼可能結不了親家呢?”
穆夫人知道太子這是逼婚來了,只能強裝着笑容說道:“能與安守侯府結成親家,也是我們將軍府的福氣。”
太子得了穆夫人的準
信,又喝了兩口茶,略微坐了坐,便推說自己有事,匆匆告辭了。
穆琪心落到谷底,她真的要嫁給秦天序麼?她纔不要嫁給那個心狠手辣的混蛋!
穆珂笑着安慰穆琪道:“妹妹,你放心,秦家一定不會來提親的!”
“姐姐,你怎麼知道?”
穆珂還不知道秦天序已經改主意了,她自信滿滿地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的,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穆琪一副無精打采地樣子,“但願如此吧。”
太子回去之後便派人送了幾盒點心來,點明瞭一盒是送給兩位姑娘的,一盒是送給穆琨的。
穆琨接過點心有些莫名其妙,這都是姑娘家吃的東西,他一向不愛吃,倒是站在他旁邊的穆璋流着口水。
“大哥,爲什麼太子送了點心給你,卻沒送給我啊?”
穆琨說道:“那一盒是送給兩個妹妹的,這一盒應該是送給我們兩個人的,估計是送東西的公公說漏了,我不愛吃,都給你吧。”
穆璋拿了一塊點心出來,咬了一口說道:“大哥,我發現我們這盒比兩個姐姐的多,也比兩個姐姐的好吃!”
“我們是男孩子,飯量大,所以太子纔多送了些給我們吧,你自己在這兒吃着,我去練武了!”
穆琨沒去練武場,他悄悄地跑去了芙蓉苑,正看到穆珂穿着一身勁裝走出來,看樣子她是準備去聽竹軒找葉沐溫練武。
穆珂看到穆琨,很是詫異,說道:“大哥,你鬼鬼祟祟地躲在我們院子門口做什麼?”
穆琨說道:“妹妹,我是來找你的,我有幾句話要說。”
“你要說什麼?”
穆琨話到嘴邊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最後只說了一句:“妹妹,你留意一下太子,我總覺得太子怪怪的。”
至於怪在哪裡,穆琨自己也說不上來。
穆珂不知道穆琨爲何沒頭沒腦地突然說這些,也沒往心裡去,多嘴問了一句:“哥哥,你今天穿成這樣,是準備出去麼?”
“嗯,鴻臚寺卿家的曹俊採約
了我去摘星樓吃飯。”
提到摘星樓,穆珂想起趙喜兒來了,自己曾經吃過她做的叫花雞,現在總要回請別人吃一頓纔好,便對穆琨說道:“哥哥,你既然是去摘星樓,幫我做一件事唄。”
“什麼事?”
“在摘星樓裡買只燒雞送給柳家巷的趙喜兒。”
穆琨狐疑地問道:“妹妹,你怎麼會認識柳家巷的人?”
妹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認識外面的人的確很可疑。
穆珂說道:“我不認識,是葉先生認識,聽葉先生提過趙喜兒而已,葉先生說過她想吃摘星樓的燒雞,我便想做個順水人情,替葉先生送只燒雞給她。”
“哦,我知道了。”
“對了,哥哥你見到趙喜兒之後,千萬不要提到我們穆家,就說是小葉先生送的。”
“葉先生就葉先生,爲什麼說小葉先生?”
穆珂當然不能告訴穆琨自己就是“小葉先生”,便撒謊道:“因爲葉沐溫先生年輕,聽說外面的人都是喊他小葉先生的,哥哥你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穆琨一向疼妹妹,穆珂這麼說,他便記在了心裡,跟穆珂告了辭,便去摘星樓赴宴去了。
曹俊採頗有其父之風,待人接物圓潤周到,穆琨還沒來,他便已經在摘星樓門口等着了,一看到穆琨便迎了上去,說道:“穆兄,可真是巧,我剛準備出來迎你,你就已經到了。”
一句輕輕巧巧的話,既表明了自己的熱情,又不給對方壓力,不提自己久等多時,只說自己也是恰巧剛出來的。
曹俊採帶着穆琨,直接上了摘星樓的雅間。
穆琨看到雅間外站着一個臉生的侍衛,便問道:“難道今天還有貴客在?”
曹俊採掀開門簾說道:“穆兄先進去再說。”
穆琨進了雅間,看到小圓桌旁坐着一個跟自己差不多歲數的年輕人,穿着月白色繡暗紋的交領長袍,袍領處露出鴉青色的裡衣衣領,腰上繫着與長袍同色的腰帶,腰帶上還墜着一塊墨色的玉墜,整個人看上去既精神又幹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