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念着女兒,陸夫人派賴大娘親自來接陸三珍回府。最後還沒能留她吃飯,嶽秀姌覺得少了一個周子世與陸三姐面對面相處的機會。
不過郎有情、妾有意,她只要做個“捅破窗戶紙”的人就行了。
親自送陸三珍和賴大娘到府門口,看着她們乘馬車離開。嶽秀姌才轉身,便看到周子禹帶着狡猾的笑站在門房旁邊。
“堂姐,那位姑娘就是我的未來大嫂?”周子禹溜到嶽秀姌身邊,笑嘻嘻的說:“聽澹大哥說,未來大嫂是個話癆。”
“是啊。你不覺得與周大公子很配嗎?”
“嗯,我也覺得天生一對。”
周子禹認同的連連點頭,又好奇的說:“陸三珍以前不愛說話的呀,怎麼突然轉了性子呢。”
嶽秀姌嗅聞到一絲“基情”的味道,故作吃驚的問:“你認識陸三珍?”
“十年前在京城,她和陸四珊、陸五瑚偷跑出來逛廟會,還惹出亂來。那時候大哥還能記得一些事情,知道她們是陸家的女兒,所以纔出手相幫。”
“怪不得陸三珍哭着喊着要嫁給你哥呢,原來還有這麼一段緣分。”嶽秀姌揹着手慢慢往後院走。
周子禹也覺得是緣分。仰望天空,不知道他的媳婦又在何方呢?
“放心,等你大哥娶親之後,我就開始爲你物色媳婦人選。”嶽秀姌推開門,笑呵呵的揭穿周子禹的心裡感嘆。
周子禹臊得臉紅,清咳兩聲,說:“堂姐還是多操心一下堂姐夫吧。他剛纔還吵着要喝酒呢。”
“什麼!他竟敢揹着我喝酒?他不要命了是不是?”
嶽秀姌勃然大怒,大跨步往院子裡闖,看見守在屋門外的霍猛就是一頓吼:“你在外面站崗放哨,給他傳遞暗號是不是?”
霍猛瞠目結舌,不知所措的看向跟進來的周子禹。眼神詢問他:什麼意思啊?
周子禹撇撇嘴,表示愛莫能助。
“起開!”
推開霍猛,嶽秀姌連招呼都不打,直闖進屋裡。進到屋裡,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她她她……看到什麼了?
大牀上,澹時寒平躺在牀上,鳳眸半眯半睜,神色迷離。方睿武上身赤裸,伏在澹時寒的身上,雙眼亦是迷離不解。
“我靠,你們倆搞刺激啊?”
嶽秀姌已經驚到小心臟撲騰騰的。她看到什麼“偉大”的奇蹟嗎?傳聞中的斷臂山竟然活生生在她眼前上演,而且一個是她的男人,另一個是她男人的兄弟?
既然人家兩個要搞刺激,爲了不辣瞎她的眼睛,先走爲妙。
“你們……繼續。”
擺擺手,轉身準備離開。可她兩條腿像灌了鉛似的邁不動,踏不出。
“我說你們……”
“姌兒,你在想什麼?”
男人赤着上半身已經站在她的面前,後面的牀上方睿武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同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嶽秀姌纔要伸手推開男人,突然手停在半空。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心平氣和的和澹時寒說話,或者當作剛剛的一幕是夢遊中的景象。
“澹大哥,下次讓周子世來幫你療傷吧。”方睿武噙着一抹勾人淺笑,站到嶽秀姌面前,話卻依舊和澹時寒在說:“看來嫂夫人嚇到了。”
澹時寒冷瞥方睿武一眼,抓起小妻子手,“你可以走了,明日黃昏再來。”
“成。”方睿武苦笑,向
嶽秀姌抱怨:“嫂夫人,你要好好的教訓教訓澹大哥,明知道那毒解着困難,他非要吃。”
嶽秀姌懵懵懂懂。難道澹時寒吃的是媚藥?男和男的媚藥?
“滾!”
澹時寒沒好氣的瞪了不識相的方睿武一眼,又吩任站在門口的霍猛,“你陪着少將軍回去,給他吃些涼血的東西。讓廚房做些茯苓餅給他端去。”
霍猛拱手,應聲:“是。”
方睿武無奈的嘆氣,身體已經開始慢慢虛弱,腳步凌亂。由霍猛和周子禹扶着去到客院休息,一覺睡到第二日清晨。
“姌兒,扶我到榻上去。”澹時寒稍稍將身體的重力傾向嶽秀姌,讓她扶着自己走去美人榻上躺好。看到小妻子彆扭的表情,他嗓音低沉無力,卻笑得燦爛,輕聲安撫:“別害怕,我沒有龍陽之癖。”
“嚇死我了。”嶽秀姌坐在身邊,吩咐小婢女去把牀單撤換了。一面又自動爲他按摩胳膊和肩頭,“到底怎麼回事?那毒不能解嗎?”
“除了我自己下的毒,也的確有府中奸細的毒。”澹時寒屈起食指,示意的划動一下,說:“他們把毒塗在杯沿上。因爲周子禹的身體強壯,吃過解毒丸之後僅是吐兩次黑血便無事。”
“唉,你呀,自作自受。”不必再多說,毒上加毒,多一半是澹時寒服用自己的毒搞出來的事情。
嶽秀姌恨鐵不成鋼,哪有人拿自己的身體當樂子玩。
自己做錯了事情,被小妻子嘮叨也是應該的。澹時寒不覺得厭煩,反而很愉悅。
“好啦,你先歇歇。晚一點我親自煮粥給你吃。”嶽秀姌一面心疼,一面又恨得牙癢癢。她好想罵聲活該,可這是自己的男人,打不得、罵不得、捨不得。
— — — —
且說,陸家。
陸三珍跟着賴大娘,領着小婢女翠兒回到家裡。還沒有進到二門上,後面一個婢女匆匆而來,叫住她。
原來父親提知她的親事有眉目,從十里外的莊子上趕回來。母親讓婢女來喚她去見。
陸三珍凝凝神,領着小婢女翠兒,跟着陸夫人派來的婢女一起去到父親居住的院子。
陸之富,醉花鎮第二富商。
柳老太爺是醉花鎮的傳奇人物,也是人人敬仰的第一富商。後來柳太爺死後,陸之富本來可以坐上第一富商寶座,沒想到不過三年就被醉花山莊的神秘莊主給搶了風頭,他成爲醉花鎮富商裡的千年老二。
即便心裡不爽,可陸之富明白“富”字就是財,他爭不過柳家的財,也爭不過醉花山莊的財,屈居第二也算不錯,至少不會爲人們眼中的一根“刺”。
當陸三珍獨自進到東邊的小抱廈,便聽到父親哈哈大笑,誇讚母親終於選對了女婿的門第。
陸夫人原本不願意的,可被丈夫這般誇讚,又覺得周大公子也沒有那麼不好。至少身份門第不錯。
“女兒給爹爹請安。給娘請安。”陸三珍輕移蓮步,站在外間門口垂首,福了禮。
“珍兒回來啦。”陸之富頷首,“進來吧。”
“是。”陸三珍微擡頭,眼瞼微垂,悄聲走進屋來,站定。
陸之富滿意的點頭,對身邊的陸夫人說:“看來我離家的半年,你教導得很好。的確比以前懂規矩了。”
陸夫人偷偷斜白一眼裝腔作勢的三女兒。她可沒忘記之前,這丫頭和自己大吵大鬧,哭着喊着要嫁給周子世的事情。
陸之富端詳自己的三女兒。生得玲瓏貌,卻有一顆男兒的心。唉,可惜不是男兒,不然定會繼承他的商業帝國。
“珍兒啊,聽你母親說,你去見那個男子啦?”
陸之富提到這個,總覺得不太好。萬一周家小子沒看上自家閨女,悔婚了怎麼辦?
陸三珍動動嘴巴,故意裝作不高興的說反話。
“他……好像不喜歡我。”
“什麼?看完之後才說不喜歡,當我們是誰呢?耍着玩嗎?”
陸之富大怒,立即從榻上跳起來,揹着手走來走去想對策。
“不行,我要去找找周縣令。”
“老爺,都這麼晚了,還是明日再去吧。”
“不成,我馬上就去問問,他家傻兒子憑什麼瞧不上咱家的閨女?”
陸之富是個急脾氣,不等陸三珍再說什麼,風風火火的衝出家門,騎着馬便跑去周家。
看着父親騎馬去周家質問,陸三珍不但沒有後悔,反而偷偷歡喜。看來周家會很快來提親的。
陸夫人氣呼呼的瞪着三女兒,“都是你幹得好事。”
陸三珍噘起小嘴,不覺害臊的坦言:“我喜歡他,想早點嫁給他。”
陸夫人哭笑不得,喚來賴大娘送陸三珍回園子去面壁思過。
— — — —
周宅。
深夜造訪實在不合宜,可陸之富也顧不得那麼多。他耐住性子等着小廝去通報,不多時小廝引着管家匆匆跑來。
管家恭敬的請陸之富到前院。
周良穿着樸素的便服,等着屋裡。
“周大人,草民深夜打擾,實在有不情之請,望大人恕罪。”
“哈,陸大員外哪裡的話,快,快請坐。”
周良單手握拳,算是行了揖手禮。自從失去一條手臂,他用了很長時間才慢慢習慣。
陸之富面色一滯。他在莊子上也聽聞過一些關於周良和柳家新家主之間的事情,但真正看到周良的樣子,還是心有悵然。
“周大人,今夜前來打擾,是爲孩子們的親事。”
“我已料到。”周良含笑,吩咐管家去請大公子來。
管家掃一眼陸之富,轉身去請周子世來前院見客。
周良和陸之富閒話幾句,周子世姍姍來遲。
“見過父親。見過陸伯父。”
進來之前,管家已經提醒過他。
周子世感謝最近他的記憶力在悄悄變好,至少半盞茶時間內的人、事、物能記得清楚。
陸之富打量儒雅俊逸的周子世,比他的大女婿、二女婿生得都俊美,而且一身書生氣是商家人如何培養都難以養出來的。
站起來走到周子世面前,陸之富突然抓住周子世的手,一臉的真誠,肯求道:“世侄啊,你果真不喜歡我家三丫頭?”
“世侄啊,你行行好就收了她吧。這丫頭生來一張嘮叨的嘴,可她的心卻是最善良的。”
“世侄啊,你放心,我們陸家的嫁妝絕對能裝滿你家的銀庫。”
周子世嚇得瞠大眼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眼睛不期然瞟向周良,尋求幫助。
周良亦是脣角含笑。雖然兒子的記憶力很差,可他不是傻子,見到心儀的女子會心動,會愛慕。
陸之富沒有得到周子世的回答,一臉愁容,說:“世侄啊,你真的不能行行好,收了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