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卻說孫悟空在前面牽馬開路,領着玄奘西行,可走着走着,忽然他停了下來,警覺的擡眼詫望向四周。
“得,被發現了。”
牧長生見此知道孫悟空發現了什麼,於是搖搖頭,擡手撤去了玄光鏡:“這猴頭倒也機靈得緊。”
“悟空,怎麼停下了?”
玄奘在馬上見狀問道。
“師父,剛纔我感覺到好像有人暗中窺視我們。”
孫悟空還在警覺的打量四周:“不過現在……那種感覺已經消失了。”
“想必這是你五百多年沒有出世,剛出來還沒有適應而產生的錯覺吧!”
玄奘見狀在馬上笑道:“既然現在沒有異狀了,我們就趕緊上路吧!”
“是!”
孫悟空還在狐疑的感知着風吹草動,一聽玄奘這話,於是繼續牽馬前行。
“咻!”
牧長生想了想,又屈指彈出一點金光,飛到他前方的洞府中變成了一面玄光鏡,不是這回其中出現的不是玄奘師徒,而是無相與獅駝王。
無相做了和尚後佛法無師自通,不用人教便會念經,不用指導便會修煉。
只見此時頭戴毗盧帽,一身袈裟的無相正站在一座茅草屋前,走來走去講着佛經,而獅駝王則閉眼盤坐在他身前的地上,修煉着佛法。
“獅駝王如今的功法是琉璃淨土所出,配合無相的藥師佛之法再合適不過了,絕對能讓獅駝王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牧長生看着無相,暗中尋思:“以玄奘目前的速度,他們差不多再走個五六日就能與前面的無相匯合了,到時兩人就可以去鷹愁澗,收取各自的坐騎了。”
想到這裡牧長生擡手撤去了玄光鏡,反正他現在只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靜養,所以接下來他也真的老神在在,開始睡起大覺來。
在牧長生舒舒服服睡了兩天後,第三日他便已經全部恢復,生龍活虎的下了牀。
“哈哈,雲霄說我需要靜養半個月……”
牧長生在地上活動了一下,哈哈笑道:“可她哪裡知道我道體的神妙與強悍?”
“哎呀,老爺,你怎麼起來了?”
這時女童進洞府,一見牧長生站在地上後大驚的跑進來,着急道:“娘娘走的時候說了,需要你靜養半個月呢!”
“哈,童兒,沒事,本座已經復元了。”
牧長生握拳感受着手臂中蘊藏的力量,對那個女童道:“本座要走了,你要好好看守洞府,等着你們娘娘回來,知道嗎?”
“知道了。”女童乖巧道。
牧長生對她笑了笑,馬上“咻”的一聲化作一道金光沖天而起,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人影。
天空中。
嗤!
一道金光劃過天際,如同閃電般,所到之處衝散了雲層,在身後留下一條殘影化成的尾巴。
“快生了,一定要趕上啊!”
金光中牧長生手指掐算着,因爲他算到武媚娘正在生孩子。
不久後,長安城中的一戶人家內,一道如閃電般的金光倏地從天而降,到了這戶人家院子裡,變成了一身白衣,臉戴面具的牧長生。
“啊……”
“哇……”
等他剛一現身便聽到房屋裡,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
“無相的……孩子出生了……”
牧長生愣住了。
雖然這孩子是無相的,但無相終究有一層他化身的身份,他心中對這個孩子的感覺自然不同。
待他回過神來後,於是急急忙忙的上前,伸手就要向緊閉着的房門推去,可還沒等到他的手捱到房門,緊閉的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
接着在牧長生詫異的目光中,雲霄抱着一個被小被子包裹的嬰兒走了出來。
“走開!”
雲霄瞪眼道:“剛生完孩子的女人產房,是你現在該進去的地方嗎?”
“我……”
牧長生心中自知理虧,所以不敢反駁,只是忽然看到雲霄懷裡的孩子又不由驚喜的上前看着。
“咿呀……”
哪知道那個孩子也不認生,一看到牧長生後笑了起來,胡亂揮舞着兩條小小的胳膊,似乎在讓牧長生將他抱起來,而那笑容是牧長生看過的,世上最純淨與最美的笑容。
“孩子,我的孩子……”
正當牧長生也想笑的時候,房中忽然又走出來了一個身穿麻衣,大約五十來歲的婦人,看她的樣子與打扮像是個產婆,除此外還武媚娘虛弱的聲音傳來。
只見產婆對雲霄道:“夫人,您的兒媳婦已經醒來了。”
“兒媳婦?”
牧長生看着雲霄愣住了,什麼情況?
“知道了,我馬上就來,你先看好她。”
雲霄道,說完白了眼牧長生後抱着孩子進了房間裡。
牧長生在後面捏着下巴,挑眉打量着雲霄進房的曼妙背影,他也猜出來了這是雲霄爲了應付產婆而想到的一個託詞。
只是二十五六的婆婆,十六的兒媳,這組合要是上了街……
“你可以進來了!”
正在牧長生想入非非的時候,雲霄在房中向牧長生道。
牧長生嗯了一聲,邁步向產房中走去,當一隻腳邁入門檻的剎那他身上光芒一閃,然後又變成了鶴髮童顏的天一道人。
“國師大人……”
武媚娘虛弱的躺在牀上,身旁睡着那個剛出生的嬰兒,不捨的問道:“孩子你什麼時候帶走?”
“半日後吧!”
牧長生嘆了口氣:“貧道給你們母子半日相處的時間,如此也算仁至義盡了。”
“謝國師。”武媚娘感激道。
半日後。
牧長生與雲霄再次來到房中,武媚娘一見牧長生來了之後,也知道和兒子分別的時候到了。
她深深的看向身邊的兒子,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小嬰兒,似乎要把整個嬰兒全部記在心裡。
“孩子,你的娘和爹……沒用……”
武媚娘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無法親自養育你長大成人,但我們都是愛你的。”
雖然心中十分不捨與兒子分離,想養育自己的孩子長大,可她的身份是宮廷之中的女官,無相又被逼無奈變成了和尚,爲了將功折罪而踏上了九死一生的取經路,如今都不能照顧孩子。
因此就算再不捨,她也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牧長生走過去將孩子抱了起來,然後走過房內向門口走去,經過雲霄時他道:“接下來就有勞你治好她的身子,然後將她送回皇宮了。”
說罷大步向門外走去。
“等一下……”
忽然武媚娘掙扎着坐了起來,哀求道:“國師大人,能不能告訴我,你要將我們的孩子送到哪裡去?”
“一切自有安排,貧道自然是將他送到他該去的地方。”牧長生停下腳步道,但沒有回頭。
“那……”
武媚娘遲疑了一下:“我以後還能再見到我的孩子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
牧長生想了想,笑道:“貧道也不知道,這一切就要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說完抱着孩子邁步出了房門,消失在了院子裡的陽光中。
“國……”
武媚娘擡手還想說什麼,可是已不見了牧長生和孩子的蹤影。
她的手木然的滑落,整個人愣在了牀上,可很快她就捂着臉失聲痛哭了起來。
“唉……”
雲霄搖頭嘆了口氣,然後來到牀邊坐下,一手輕輕搭在武媚娘肩膀上柔聲安慰道:“姑娘,你別聽他糊弄人的鬼話,我告訴你,你們母子以後一定會見面的,一定……”
“仙姑,你說的……是真的嗎?”
武媚娘聞聲擡起頭來,止住了哭泣,可臉上早已哭的梨花帶雨,可她顧不上擦去眼淚,而是急忙拉着雲霄道:“仙姑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和孩子以後還能見面嗎?”
“你忘了我的本事了嗎?”
雲霄笑着安慰道:“同樣身爲女人,我怎麼會騙你呢,我的話可信度……應該比那個滿嘴瞎話的傢伙要高不少吧?”
“嗯,多謝仙姑指點迷津。”
一聽這話武媚娘喜出望外,因爲她見過眼前的這個仙姑的本領,那一點兒也不比國師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