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流逝,還無法拿下白疏願的掌櫃亦不由顯出一抹着急。
“怎麼回事?都兩個時辰了,還不見效果。”
掌櫃看着天色日漸暗下來。再把目光移向二樓,要是在這些傭兵們醒來之即還殺不了白疏願,那他們此行豈不是要功虧一簣?
他在平安鎮呆了這麼些年,好不容易開了這個酒樓,還讓它名震平安鎮,甚至在滄瀾也有口皆碑。
今日殺白疏願他是自信可以在滄平及烈焰傭兵們醒來之即神不鬼不覺地殺死她的。但如果殺白疏願的代價是賠上他這麼多年的心血,未免有些不值!
“白疏願的那兩隻小獸一進陣中沒多久便醒了,尤其是那隻黑毛小獸,它的那層身體防護實在太難打破了。”
組陣的五人一人分心說道。五人堅持了兩個時辰都有些快撐不住了。
畢竟五行靈陣也需要大量的天地靈氣支持,他們的修爲並不是非常高,能堅持兩個時辰已經很不容易,但如果再這樣下去,不用等白疏願破陣,他們五人就已經倒下了。
“加強攻擊,必須在滄平和烈焰的人醒來之際殺了她!”
掌櫃原本的鎮定自若早已消失無蹤。他現在想的是如果五行靈陣殺不了白疏願,那麼他就得捲鋪蓋跑路了。
五行靈陣的陣法圖是他無意間所得,而爲了練成這個這陣法,他也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比如那本可以讓五人合練的靈技功法,及五個可以自由運用這個靈陣的夥記。
爲了訓練他們,他不知費了多少精力!甚至……
……
“呃,頭真疼啊!”
周鳴迷濛着睜開了眼,使勁地拍了拍頭。
隨着周鳴的醒來,有不少人也搖晃地站了起來,皆數拍着頭。
然未等他們完全清醒,樓下一聲爆響倒是把那些還醉倒在地人給全數驚醒了。
“怎麼回事?”
周原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腦子還有些沉,但眸子卻明顯清明瞭不少。
他環顧四周,見所有的人都一副茫然神色。心下微驚,何時起,他們滄平的人警戒心居然這麼低了?
“奶奶的,居然敢灌醉小爺,欺負瑜妹妹,小爺要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水克火,酒類屬水,所以小火喝完酒,反倒沒有珏和瑜這麼容易清醒過來。
然它畢竟是靈獸,這小小的酒水能讓它睡上幾個時辰已經很了不起了,怎麼可能困住它太久?
“說!是誰指使你的?”
白疏願一衝出五行靈陣,便直攻掌櫃而去。
珏被困在陣中太久,早已一肚子火,一出來自是要拿組陣的人出氣。瑜因爲護住白疏願和珏,擋住了靈陣之中所有的傷害,所以受傷比較重些。
小火便是看到瑜受傷,才動的手。
一時間酒樓的一樓便因爲這一場大戰被毀得面目全非,五個夥記在珏和小火的攻擊下被打得嗷嗷地叫。
掌櫃對付白疏願時氣度從容不迫,明顯不是一般人。但他似乎不想戀戰,看五個夥記基本沒有招架之力就被白疏願的那兩隻契約獸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微微眯了眯眼。
他沒想到白疏願居然能破了五行靈陣,這個費了他無數心血的陣法竟就這樣被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小子給破了!
恩人,我賠上了在平安鎮多年的心血,應算報了你當年的救命之恩了吧。掌櫃邊打邊注意二樓的動靜,知道大勢已去,直接使出盾之術,瞬間消失在酒樓內。
他還會回來的!到時便不是報恩,而是報仇!
“白兄弟!怎麼回事?”
周原、周鳴聽見動靜,直接奔了下來,看一樓一片狼藉,皆露出驚色。
“你們可知指使你們掌櫃的是何人?”
土系靈師的盾之術可以一盾百里,白疏願根本無法抓到掌櫃,亦只能拿五個夥記開刀。
五個嗷嗷直叫的夥記聽此還沒來得及出口,一綏綏黑線從他們的五官緩緩侵出,在白疏願還未反應過來之即,五人已眼眶發白,氣息全無。
這五人平日看與人無異,一樣具有人的思想與行動力,實則肉身早滅,一旦損到元氣,他們所面臨的只有死亡!
“豈有此理!”
白疏願咬牙切齒。看着被瞬間奪去性命的五人恨不得把那個幕後之人給劈了。這是第幾次被人在她面前殺人滅口了?
“這怪不得他們,就算他們活着,你也是問不出什麼的。”
珏跳到五人中的一人面前,爪間一道靈光直射那人腹間,一股惡臭慢慢溢開,使得二樓趕下來的傭兵們全數捂住了口鼻。
“暗黑系靈魂控制師的傀儡術?”
白疏願差點驚呼出聲。這五人竟是被暗黑系靈魂控制師的傀儡術所控,纔會配合得那般默契,才使得她和珏即使有百陣殘卷也差點破不開五行陣麼?
靈魂被控,肉體爲寄養,這五人竟只是行屍走肉!可他們明明都具有很明析的思想力與行動力啊。
白疏願既氣又怒,氣她方纔應該追出去問個清楚明白,怒則是她又一次被人給耍了。
“天吶,那是什麼東西?”
一名滄平的傭兵看着樓下那五名屍體中那些慢慢爬出屍體的各種毒蟲忍不住驚叫,隨即肚子泛惡,直接吐了起來。
其它人見此,亦全數受不住往外跑。
大街之上,一百多數滄平傭兵大吐特吐吸引了平安鎮不少人遠遠的圍觀指點。
“老大!唔!”
康陽等人興許是喝得太多,到現在才醒,一醒過便被空氣中的惡臭給薰得泛噁心。話纔出口便對着窗口吐了起來。
其它烈焰成員亦同。
滄平的人吐得手腳發軟,可還是覺得全身不自在。有些人吐得黃水都出來了,還是在那邊一直吐一直吐。
“團長,我們今天所吃的東西,所喝的酒,不會全是那五個夥記做的吧?”
一名有些潔癖的滄平傭兵想到此,差點哭出來,然後捂着肚子繼續吐。
其它成員一聽,嘴一抽,恨不能把胃裡的東西全吐出來。
周原、周鳴對望一眼,忍住噁心,進酒樓找白疏願。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
“嗯,好惡心!好惡心!”
瑜捂着小鼻子大叫。
珏皺眉看了瑜一眼,一個淨化術過去,惡臭盡消。
滄平和烈焰的人也終於得救了!
“你會淨化術幹嘛不早用啊,太噁心了!”
小火一看到那些爬蟲直接一把火噴過去,但那些毒物居然對聖靈火免疫。小火不死心地連噴了幾次,就差把這個酒樓給燒了,那些毒物居然還活着。
現在一看珏一個淨化術就讓它們全數給滅了,妒忌的同時,不免生氣!
珏沒有理會小火,只是靜靜地看着面色沉凝的白疏願。很明顯這次的刺殺出自暗黑一系,居然連暗黑一系的人都想殺白疏願。
光明、黑暗兩陣營都想對白疏願不利,怕是個人的心情都不會很好。
“白兄弟!”
周原、周鳴二人進來,見白疏願的面色極爲難看,不由關切道。
“這是我煉的淨氣丹,讓所有的兄弟都服下吧。”
白疏願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了數十個小玉瓶交給周原、周鳴二人,面色少有的透出幾分疲累。
暗黑一系的人也出來了,而且還有部分人是針對她的。這讓白疏願難得有幾分憋屈。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光明神殿莫名奇妙想置她於死地,她忍了!平安鎮不平安,時刻有人想要她的命,她也忍了!可這個暗黑一系怎麼回事?
她也惹他們了?
是的,她惹她們了!
白疏願驀然就想起了白疏晴。
如果白疏晴真的加入了暗黑一系,那麼她絕對是最想要她命的人。
現在她終於要動手了麼?
……
周原、周鳴對視一眼,將小玉瓶接過,自己先倒了一顆服下,那股噁心感頓消,一時間竟神清氣爽。
從玉瓶中倒出數十粒交給康陽等人,周原、周鳴便把玉瓶傳給了滄平的其它兄弟。
“夢元,帶人給我搜,只要有可疑的東西全給我搜出來。”
白疏願面帶寒霜,她就不信了,她查不出任何有關暗黑一系的線索。
柳夢元領命,雖然她不知道白疏願想讓他們查什麼,但白疏願說什麼他們就幹什麼。一時間烈焰的人從一樓搜到了三樓,再從後院搜到了前院。
周原、周鳴見此,也命滄平的人幫忙搜一些可疑物品,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麼。
“團長,什麼也沒搜到!”
烈焰與滄平的人就差將酒樓掘地三尺了,可惜沒有搜到什麼任何可疑之物。
“周大哥,麻煩你們先派人把這裡看守住。等回去後我再把一些情況告訴你們!”
白疏願靜了靜氣才道。看那個掌櫃走得那麼幹脆,白疏願也知道很難在這裡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但這家酒樓她並不是第一次來,那個掌櫃那些夥記她也不是第一次見。
不對!一定有什麼地方被她忽略了。
“老大,老大,這裡有一個地下室!”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歸隊的康陽突然大喊起來。
白疏願同周原、周鳴對望一眼帶着人趕了過去。
地下室沒什麼特別,只不過關了五個昏迷的夥記而已。這五人與白疏願交手的那五個夥記一模一樣。
如果一定要說什麼不同,就是這五人才是正常人!
“那個於掌櫃竟是早有準備麼?”
周原看着那五個昏迷的夥記,開口道。
“白兄弟,你與那於掌櫃到底有什麼恩怨?”
周鳴發現白疏願一來平安鎮便真如他大哥所言,會帶起一番腥風血雨。
這不,纔多久,獨狼的人被分化死亡大半;緊接着暗組派來的殺手,來一個死一個;現在連一個酒樓的掌櫃都費盡心機想殺她。
“把他們先放了吧。”
白疏願微微一嘆,並沒有回答周鳴。因爲她也很想知道她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烈焰的人依言將那五個夥記弄醒,稍微詢問了一些問題後便將他們放了。
“團長,什麼也沒問到。這五人是平安鎮本地人,只是受僱在這邊打下手而已。”
負責放那五個夥記的烈焰傭兵回稟道。對於一點線索都沒探到的他,也覺得很無奈。
“再仔細查查,看看有沒有漏掉的地方!”
康陽多轉悠的一圈能給她轉出一個地下室,說明這個酒樓定還有很多暗室。烈焰的人跟在白疏願身邊許久,自是明白她的意思,當下就往一些房間走去。
周原與周鳴對望一眼,也命滄平的人分頭去查。
果然沒多久,一名滄平的傭兵在一個房間裡亦發現了一個暗室。
白疏願與周原、周鳴等又一同過去查看,這個暗室裡供奉了一副畫,畫上提字雲:恩公,雲上道人。
“雲上道人?”
白疏願細看着畫上的人微微蹙起了眉。這個就是讓於掌櫃來殺的人麼?
“把畫收起來!”
細思索半天也搜不到有關這個雲上道人的信息,白疏願只能命人將畫收起,待日後慢慢查訪。
“咦,老大,你看這個?”
納元輝在牆壁上敲敲打打還真讓他敲出一個小暗格,小暗格裡放了一個很精緻的檀木盒子。
將盒子帶出暗室後,其它搜索的人並沒再發現什麼。
留了一部分人守在酒樓,其它人等皆同白疏願、周原、周鳴回了滄平傭平團。
“白兄弟,到底怎麼回事,我們怎麼會全醉倒在那裡,而你又與於掌櫃他們起了衝突,或者更嚴重些?”
周鳴有些沉不氣,看白疏願一路回來都沉着一張臉,現在坐下來還是一副面色凝重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
“是啊,團長,到底怎麼一回事?”
烈焰的成員們亦一副關切的模樣,主要是他們居然全喝醉了,連忙都沒幫上,如果白疏願有什麼閃失,那他們難辭其咎。
白疏願看着他們,只好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卻省去了於掌櫃可能是受暗黑暗一系指派纔要殺她的事。
然她不說,不代表着他們不會問。
“你說的那個暗黑系靈魂控制師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發沒聽過什麼暗黑系靈魂控制師?還有那個什麼傀儡術是什麼靈技?聽起來怎麼處處都透詭異。”
周原的記性一向很好,加上親眼目睹了那五人被毒蟲所侵的恐怖景象。現在他想起來還是忍不住心裡發寒。
“周大哥,這件事我很抱歉,但我無可奉告。”
白疏願思前想後還是不想把滄平扯進來,滄平的人已經幫她很多了。再者暗黑系的人不是人人都惹得起的,何況她還有一個光明神殿的人追着她不放。
“白兄弟,我們並沒有打探你私事的意思。這樣吧,如果哪天你想告訴我們,我們洗耳恭聽。我想你也累了,那我們先走了!”
周原思慮半晌,知道白疏願定然有所顧慮,故而也就不再提起。至於白疏願不想說,並不代表着他們查不到不是麼?
周鳴看周原的眼神也識趣地跟着走了。
“老大……”
康陽等人開口,但最終把話嚥了回去。
“這事你們別管了。明日帶兄弟先去把帝國選試的名給報了。”
白疏願將康陽等人一起打發了後,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沉思半會後,白疏願將在酒樓裡發現的那個檀香盒子取了出來,返回去找周原、周鳴二人。這個盒子是滄平的人一起找出來的,不管裡面是什麼,她都應該給滄平的人一個交待。
周原、周鳴沒想到白疏願纔不過一會又找了過來,皆有些詫異。
“白兄弟,是不是還有其它事。”
周原將白疏願請了進去,問。
“是啊,白兄弟,你若有什麼困難,不妨告訴我們兄弟。”
周鳴以爲白疏願想通了,笑看着她道。
“今天麻煩二位大哥,方纔疏願若有失禮處,還請二位大哥原諒。”
白疏願想起方纔對周原、周鳴二人的行爲不由有些汗顏。
“白兄弟說的哪裡話。我想不管任何人遇上這事,心情都難免不好。我們可以理解的。”
能夠將人弄成那個模樣,其背後的勢力定然陰毒狠辣至極,白疏願不想告訴他們,估計是怕連累他們纔對。
如此想來,他們又豈會怪罪白疏願。
“多謝二位大哥諒解。這是在酒樓暗室找的檀香木盒,我拿過來跟二位大哥商量下。”
白疏願將檀香木盒放到桌上,道。
周原、周鳴對視一眼,總算知道白疏願的意思。原來白疏願是怕他們有所誤會,纔拿着檀香木盒過來致歉的。
“那就打開看看唄,我倒想看看那個於掌櫃藏得這麼秘密的檀香木盒裡,會收藏着什麼樣的寶貝。”
周鳴笑着取過檀香木盒,先上下看了看,發現沒問題後,準備打開。
“等等!”
白疏願忽地制止了他,擡手間把檀香木盒送至離三人至少有三丈的距離,才隔空將盒子打開來。
盒子打開的剎那,一團黑氣從裡面滲透而出,嫋嫋婷婷地飄離檀香木盒。
放盒子的那個桌上剛好放了一盆觀賞盆栽,盆栽上的綠色植物一遇那黑氣不僅瞬間枯萎,甚至那黑氣在碰觸到放盆栽的几子時,亦直接將几子融化成黑乎乎的汁液。
周原、周鳴見此,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尤其是周鳴,想起方纔自己的莽撞,他可以說是背脊發涼。
白疏願眯了眯眼,命珏將那黑氣淨化後,才與周原、周鳴走近了那個可怖的盒子。
盒子裡是一份靈技功法殘卷,從那些略帶模糊的字體中依析可辨出‘暗黑系靈技功法,控魂卷’。
“又是暗黑系!”
白疏願一看那幾個字,啪地一聲,她旁邊的桌子直接被白疏願給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