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真是強詞奪理!”南縛熠將昏迷過去雲水拍醒之後,才臉色陰沉的看着柳幽若她們,冷哼一聲道,“今日二位的所作所爲我等皆是看在眼中,柳大小姐,你的確是好大的能耐!”
柳幽若與雲落聽到南縛熠這話頓時臉色一白,雖然竭力否認,但是剛剛她們拿着刀要刺雲水的那一幕,的確是南縛熠阻攔下來的。
想到南縛熠的身份,柳幽若就不免有些惶恐,若是得罪了南縛熠就相當於得罪了南王,得罪了南王,若是讓父親他們知曉了,恐怕絕對不會放過她!
云溪臉色已經恢復如常,儼然看不出最初的憤怒,柳幽若和雲落原本想要的是她的命,但是卻故意對上雲水,就是因爲自己對雲水的看重。
深深的吸了口氣,云溪已然恢復了平靜之色,看着柳幽若二人淡淡道,“否認也沒有關係,今日之事我是會上報給父親的,雲落,你想要殺害自家姐妹的這件事兒到時候就看父親怎麼定奪吧。”
雲落聽到這話,頓時也顧不得南縛熠難看的臉色,尖聲道,“什麼意思?二姐,我可什麼都沒有做,若不是我們及時發現,三姐早就被人害了去,你看我們手裡拿着匕首,也是爲了防身所用,你有什麼證據?可別張嘴胡口亂言!”
她絕對不能讓父親知道這件事兒!
想到今日來時,母親告訴自己的計劃,若是自己的事情暴露了出去,那麼難免父親就會懷疑到母親的身上,以父親的脾氣,絕對會廢了母親的!
云溪雲水只不過是韓月那個賤人生下來的野種,有什麼資格值得父親那麼看中?!
都怪這兩個賤種,搶了原本屬於她們兄弟姐妹的寵愛,明明是出自將軍府上的嫡子嫡女卻是被庶女庶子抵了下去,這如何不讓雲落嫉恨?
想到這裡,雲落頓時也不懼南縛熠難看的臉色,對着他們說道,“三姐自己蠢得要死,若非我和幽若從這兒經過,無意中看見三姐被歹人所擄,恐怕現在早就不知道會發什麼事兒了,二姐,你可不能血口噴人!”
幾人的說話聲實在是大,原本昏迷中的雲水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竟是被南縛熠抱在懷裡,頓時臉色一紅,隨即才注意到周圍的景象,不由喃喃道,“這是怎麼了?”
南縛熠立刻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雲水的臉色也是驟然一白,看來是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連忙看向云溪,見她面色冷淡的模樣,也不在意,卻是說道,“姐姐,原來你沒事兒啊,嚇死我了。”
云溪心中一酸,不過她這一句“姐姐,原來你沒事”讓她似乎明白了什麼,看來是有人利用她的名義想要陷害雲水,而這個人除了柳幽若和雲落還能有誰。明知道她最重視得除了母親就是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她們想用傷害雲水的方式來讓她痛不欲生。此等心機,真真是好狠。
緊了緊袖中的雙拳,云溪一反常態,非但沒有安慰雲水,反而怒聲斥責道:“蠢貨!你做事就不能長長腦子嗎?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雲水和南縛熠微微一怔,看着云溪冷漠的態度,頓時有些回不過神來,就連柳幽若和雲落也是被云溪這突然教訓雲水的口氣給嚇了一跳。
雲水頓時委屈起來,這事兒又不能怪她,她都差點遇到危險了,姐姐安慰安慰她也就罷了,竟然還這麼冷淡着教訓她,頓時嘀咕道,“人家還不是擔心你嘛!”
“擔心我?”云溪耳尖,隨即一揮袖袍,轉身就朝着外面走去,冷冷道,“我什麼時候又需要你這個蠢貨來擔心了,別多管閒事!”
話音一落,人已經到了外面,傅雲修瞥了眼南縛熠詫異的眼色,不由無奈的搖搖頭,也立刻跟了上去。他能明白雲溪此刻的心情,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大抵如此吧。南縛熠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柳幽若和雲落詫異的臉色,驟然似乎明白了什麼,當下也就直接冷聲道,“這件事兒云溪算了,我可不會這麼算了!”
說完也不等柳幽若她們解釋,便一把將雲水打橫抱起,迅速的離開了這破亂的小屋。
柳幽若和雲落二人也不由面面相覷,云溪這究竟是個什麼意思,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放手離開,不肯繼續追究此事了?
想到這段時間云溪身上的變化,雲落不由皺皺眉,總覺得哪裡有些怪異。
馬車之內,云溪臉色陰沉,看着外面不斷後退的景色,沉聲道,“夫君,我們回將軍府吧。”
“好,只要你開心。”傅雲修想也沒想一口答應下來,經歷了剛剛的事情,云溪顯然心情不好,不如讓她回孃家,也有個人好說說話。
更何況,剛剛雲落明顯就不太對勁,傅雲修也難免有些擔心將軍府上會不會發生什麼事兒。
他雖然對雲家瞭解不多,但是這一陣子卻也看得出來,那個雲落和大夫人雖然沒什麼智商,但是卻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兒。
“驚玄,掉頭,去將軍府。”傅雲修掀開馬車的簾子,對外駕駛馬車的驚玄命令,同時他的餘光在那漆黑的弄堂中捕捉到一抹青影一閃而過。
云溪立即望向那個弄堂,卻什麼人也看不見了,那是誰?傅雲修懷中摟着發抖的云溪,也不好離開去追,只能放下簾子,當作沒看見。
那人若是有惡意早便出手了,既然選擇一直跟着必然是有他的理由,那人的輕功能在清裡的眼皮子底下來去自如也必然不是泛泛之輩,他只需要靜靜等待那個人找上他,傅雲修定下心來,沒再理睬那抹青影的身份。
而弄堂之中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展開猛烈的追逐。
馬車顛簸着,在夜的道路上行駛,周邊的商鋪早早便關了門,整個街道寂靜無聲只有馬車的聲音聲聲入耳,傅雲修腦海裡不覺出現了一個片段。
那是在大召國雲夢山頂紫竹林之中,自己與穆明促膝而坐,兩個許久未見的多年好友一起喝酒聊天,談天說地。他當日會去那裡其實只有一個目的,便是要他與他一起到建幽遊玩,卻被一口回絕。
他不解,穆明是一個愛周遊於各處,時而喜隱居山林之人,緣何這一次在這深山之中一待就是兩年不曾離開?
直到他看到穆明身後竹林裡拎着一籃子蘑菇緩緩而來的女人的時候,他才知道,穆明的拒絕是因爲情,但那個女人絕對不適合穆明。
他當時便叮囑於穆明,要穆明萬勿要用情太深,這個女人不值得他對她真心,但穆明卻不聽他的勸告。
甚至還騰昇了怒意,與他爭執,說女人不需要太美自己適合最重要,說傅雲修若是喜歡動人心魄的美人那便不要再來他那簡陋的小木屋。
傅雲修見穆明被那個妖女迷得失了性子,不忍告訴他他所知道的事情,便拂袖而去,只是後來他做了一件令他自己都沒想到會後患無窮的事情。
想到這裡傅雲修好像知道了爲何穆明會來此了,而他即便是知道卻也沒有了臉面再去講述那個殘忍的實情,他也是人,心也是肉做的不是石頭,自己好兄弟難過他也不忍看見,但自己好兄弟被他人利用又與他脫不了關係,想到這裡傅雲修不得捏緊了拳頭,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自責不已。
若是當初不是婦人之仁未直接對穆明說明真相,而是認爲只要那個女人永遠也無法笑着勾引穆明,穆明便會對她死心,隨後尋得更好的女人,那今日他與穆明也不會是今日這番境地。
且他做的事情,是穆明來尋他求助的時候在他書房外聽見的,只聽了一半穆明便破門而入殺了傅雲修一員得意助手,理由是要爲他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傅雲修見自己痛失愛將自然心中怒火沖天,兩人一來二去,一個要解藥,一個說沒有,兩人便這麼決裂了,老死不相往來。
穆明總認爲自己可以研製出解藥來救自己最愛得女人,但整整兩年都是徒勞,生性高傲的他不得不多次求於傅雲修,要傅雲修將解藥給他救人。
傅雲修見兩年了穆明依舊不死心還爲了那個女人不惜下跪求他給與他解藥,而他腦中也有他之前看到的一些事情,冷傲的他沒有解釋,絲毫不動搖自己不給解藥的決心,兩人在書房中便打了起來,穆明親自失手將那藏於壁畫後面的解藥一掌打碎消失殆盡。
傅雲修爲讓穆明死心,告訴穆明那解藥世界上只有那一瓶,現在世界上已經無人能解,從那次以後穆明便再也沒找過他,一走便是一年,傅雲修多次想打探穆明如今的狀況,派去的人無一全部失蹤,再也沒了音訊,而他自己更是拉不下臉來去找穆明這件事情只能就這麼隨着時間沉澱,沒想到他的如意算盤終究還是打錯了。
這一次穆明的出現,定是受人挑唆回來報復,只是他不知曉緣,爲何最終穆明會聽命於柳明洛,莫不是柳明洛欺騙於他?那個解藥世上只有他一人能制,他不希望他與穆明的恩怨,成爲穆明被他人利用最終害了穆明自己的理由。
傅雲修想着想着忽然明瞭了,剛纔那個青衣男子是穆明沒錯了,穆明向來喜歡穿青色的衣裳,而穆明這一次找上他,必然還是和解藥有關,只是他這一次是否要與他道出真相?亦或者依舊堅持閉口不言?
“主人,夫人將軍府到了。”馬車停下,驚玄恭敬的掀開簾子,好讓傅雲修與云溪下車。
云溪的思緒從前世殘忍中抽離,緊握的拳頭指關節微微泛白,恨意更深了,心中抑鬱的情緒再次攀升一點一點。
傅雲修的回過神來,扶着云溪出了馬車,將她橫抱下車,一步一步,穩穩地,懷中的人兒顫抖的身子也沒有原來那麼激烈,想來云溪還是更習慣將軍府一些,畢竟生活了那麼多年。
驚玄前去叫門,很快將軍府的大門便從裡打開了,傅雲修抱着云溪大步走雲府,直直朝着云溪母親住的那個小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