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忙扶起秋羅,心疼的說道:“秋羅姐姐不必這樣的,都是婉清的錯,讓婉清來承擔就好。”婉清扶着秋羅到了住的屋裡,秋羅背上一條一條的紅色的淤痕,婉清心疼的眼淚流了出來。仔細給秋羅塗上要藥,“秋羅姐姐是我要守護的人,我一定會好好寶貝好秋羅姐姐的,她是我要用生命來守護的人。”小小的婉清在心裡暗暗發誓。
婉清突然從夢中驚醒,原來剛剛是個夢,以前小時候的夢,婉清換了個舒服的角度躺下來,果然還是以前的時候比較開心,雖然那個時候她和秋羅只是兩個小丫鬟,但是小女孩家家的,可以在一起說說知心話,比什麼都要好,現在,她能爲秋羅擋掉一劫,她覺得很值得。
興安走到柴房,旁邊守着的奴才笑着開口,興安哥來可是有事?
興安面無表情的開口,“我來審一審婉清,你們開門,等一下可能國公爺也會過來。”幾個奴才聽到這話,很識相的上來把房門打開,興安兩部跨進去,從裡面關上了門。
黑暗中,婉清只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剛剛做的夢讓她渾身都出了虛汗,額頭上也是汗,努力坐起來一點,婉清平緩了情緒,秋羅對她這樣好,她這一次,定要好好幫她,不能讓她就這樣離開英國公府,自己命算什麼,早在多年以前,這條命,就是秋羅和趙奶媽的了。
黑暗中,似乎有人推開了門,隨即有快速的關上門,突如其來的光線刺激了她的眼睛,又迅速的消失,婉清正了正身子,她知道有人來了。
“婉清。”興安語氣悲傷的開口。
“我,該走了嗎?”婉清的語氣平淡,聽不出有任何的情緒,反倒是興安,有些不自在,婉清其實知道,興安爲什麼會不自在。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自從父母雙亡以後,就一直在這英國公府,雖然說有秋羅和趙奶媽的照顧,不過也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何況她還只是個下人,受些臉色也是正常的。
所以興安的做法,她不僅明白,還理解,秋羅和興安都自私,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受了太多恩惠,而作爲一個下人,在這府中一輩子,沒有什麼盼頭,所以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興安手不自覺的放在了背後,兩個指頭摩擦着,語氣低沉道,“還不到那個時候,等下國公爺還要來問話,你……”。
婉清語氣平淡,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開口,“我知道該怎麼做,我也知道秋羅姐姐用的什麼藥,你不用交代我了,快出去吧,等下國公爺來了。”
興安臉色有些難看又尷尬道,“我……我告訴國公爺來審問你。”
興安這邊有些尷尬,而婉清卻沒見有什麼變化,臉色淡淡,脣色有些慘白,興安掏出懷裡的一個雞腿,遞到婉清面前到,“這個你吃了吧,也算是最後一頓飯了。”
婉清也不客氣,也是,都是最後一頓飯了,還有什麼好推辭的,接過興安手上的雞腿,慢慢的吃着,一時間,柴房內只有婉清的小聲的咀嚼聲,興安靜靜的站在那裡,他知道,他和秋羅欠婉清的,還不清了。
沒多久,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着兩人就聽到了齊越的聲音,“興安呢?”門口侍衛恭敬道,“回國公爺,興安在裡面審問着呢。”
齊越推開門,便看到了婉清跪着,興安站着的一副景象,也沒多想,便開口道,“審問的怎麼樣了?”
興安恭敬道,“都吐出來了。”齊越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婉清,開口道,“那太夫人的病呢?”
婉清開口,“國公爺,太夫人的病是我一手造成,是我在廚房,老夫人的專用碗筷上泡了毒,只要不用那些碗筷,不出幾日,老夫人身上的毒便了自行消去。”
齊越揹着手道,“此話當真?”
婉清擡頭,眼睛黑亮亮的看着齊越,“國公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春夢苑內,綠水去了內室,對這無精打采的秋羅道,“顧姨娘,國公爺……已經去審問婉清了,估計,今天晚上就……”
秋羅一聽,急忙起身,綠水知道,無論如何,秋羅還是會去看一看,所以也不攔着,跟在秋羅背後,兩人急忙去了柴房。
而云蘿苑內,陸茵同春茶春梔也一同去往柴房,這個時候,她們怎麼能錯過,早知道,這時候秋羅的表情可是精彩。
秋羅一路神情恍惚的到了柴房,一進去便看到齊越,婉清,興安三人,只不過婉清默默無言的跪在地上,看到秋羅來了,也是擡頭看了看,沒有什麼情緒。
其實婉清是不敢正眼看着秋羅,那是與她從小一同長大的姐姐,那般溫和的表姐,如今卻深陷這大宅子裡的鬥法,脫不了身。
自從自己進了這英國公府裡,自己便很受秋羅表姐關照,秋羅表姐一直都很維護自己,雖說自己只是一個特別低等的下人。
自從自己的父母雙亡過世,尚且年幼的自己別無去處。幸得姑媽爲自己求情留在了這英國公府,進了這府裡做丫鬟。姑媽和表姐一直對自己悉心照顧着,更是對自己疼愛有加,讓自己感受着親情。在自己小小的心靈裡填補着缺失的溫暖。
而今秋羅表姐遇此一難,正是自己報答秋羅表姐和姑媽恩德之時。一想到如此婉清的目光更加堅定了,絲毫不懼怕被亂棍打死,反而是一臉的決絕。
陸茵將婉清和秋羅的態度,以及他們表情的變化盡收在眼底,卻是不動聲色了起來。陸茵也發現了悄悄地站在門外的趙媽媽。
話說趙媽媽看太夫人稍微穩妥了一些,就悄悄地找了個理由溜了出來,畢竟這事情牽扯到自己的女兒,自己也很是心急,但領自己沒想到,國公爺險些定了秋羅的罪,不過婉清替秋羅頂了罪,這下又被齊越下令亂棍打死,自己很是想去阻止,可是去了又會有什麼用,出事的是太夫人,若不是那還有的解釋的餘地,可是這太夫人出事,不論是國公爺還是二爺都不會輕易放過婉清的,若是沒有婉清頂罪,可怕這被下令亂棍打死的人就是秋羅了。趙媽媽的心裡又複雜,又淒涼。趙媽媽的心裡不比秋羅好受到哪裡去,那是弟弟唯一的血脈,而今卻要被人亂棍打死,自己卻不能阻止,內心傷痛不已。那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像親女兒一般疼愛,這叫自己如何不傷痛,自己現在這般無能爲力。不由得悲從心中開始蔓延着。
婉清被兩個粗使婆子帶了下去,院子裡傳來一聲聲木板打在肉上的聲音,震得人心惶惶。
伴隨着一聲又一聲的慘烈的叫聲,讓人聽了心生懼意。
“妹妹別怕,這誣陷你的人已經找到。以後這等腌臢之人可是要認清了纔好,免得下次又出這等被陷害之事。”陸茵笑着看着極其忍耐着心痛的秋羅說道。
“多謝姐姐關懷,妹妹以後一定注意。”秋羅忍着自己心裡的悲切和恨意,柔聲說道。他知道陸茵這是再說自己識人不清,與腌臢之人爲伍。貶低自己,而自己有沒有辦法反駁。可是她心裡確實恨透了陸茵,也許說以前他只是嫉妒陸茵能有那麼好的家世背景,給了她那麼好的教育和容貌,所以他才處處陷害陸茵,想把他逼走,那樣齊越就會看見自己的努力,對自己多一份關懷。可如今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就這般不明不白的送了命,還是齊越開的口,毫無迴旋的餘地,他怎麼能不心疼,心痛的快要無法呼吸,她恨,她恨陸茵,她好恨陸茵,若不是陸茵,齊越不會看不見自己的努力,若不是陸茵,自己如今的境況怎麼會這般低下,若不是陸茵,自己唯一的妹妹也不會被亂棍打死。她現在恨不得吃陸茵的肉,喝陸茵的血,他簡直對陸茵恨之入骨。
可他卻不去想自己是如何對陸茵的,去想他一次又一次的陷害陸茵,致使陸茵和齊越險些合離。也不想一想,這一次是她要陷害陸茵而設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