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沒發現,齊越還有這樣可愛的時候,也會爲她着想,也沒有對陸薈說些面子上的話,反而是一本正經的解釋,秋羅肯定也不知道,她在齊越的心裡,就是個被母親逼着娶的丫鬟,知道了齊越想法的陸茵,心情大好。
春茶春梔兩人在旁邊,一臉黑線,夫人這是怎麼了,笑得這麼燦爛,口水快留下來了都,不過看到自家夫人這麼高興,兩人心情也是不錯,便逗道,“都說戲子無情,我看呀,我們家夫人才最是無情,國公爺鬥快擡姨娘進門了,夫人還是這麼近危不知,哎!”
陸茵知道這兩人是在逗自己,於是也叉了腰,豎着眉毛道,“好啊你們,居然以下犯上,是不是想被打板子了!”
兩人看着陸茵裝作生氣的樣子,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來,陸薈齊越隔着老遠也聽到了笑聲,陸薈一臉尷尬,妹妹怎麼如此的沒有形象,於是偷偷看了看齊越的臉色,居然發現齊越的臉色還不錯的樣子!
陸薈心裡就跟見了鬼了一樣,他以前那個不苟言笑,一本正經的妹夫去哪裡了?
回到寧安侯府的陸薈,把今天見到的告訴了妻子和母親,兩人心裡的不安倒是打消了許多,不過也是一臉的疑惑,但再怎麼疑惑也沒關係,反正知道了齊越擡姨娘是被逼了,還是和丫鬟,兩人也就放心了,這男人啊,越逼他,他就越不愛,越不稀罕。
日子天天的過去,成親的日子也來了,不過府裡似乎沒有多重視,就連太夫人也是一副不聞不問的樣子。
早上,林氏遣了府裡一粉轎子,四個小廝便去了尚書侍郎府,隨行的還有以前幹粗使活的丫鬟,算是給用來照顧秋羅的,丫鬟帶去的衣物,也就是一套水紅外衫,簡陋得不像話,不過這也是臨時的主意,太夫人都不管,衆人也不好說些什麼,擡着轎子便去了尚書侍郎府。
秋羅早已等待多時,大早上就開始起來梳妝打扮,等着丫鬟給她送嫁衣,她閒下來這幾天,給齊越做了套裡衣,準備等晚上再給齊越,秋羅左等右等,終於等到了轎子,不過丫鬟把衣服給了她以後,她傻眼了。
一套水紅外衫,紅鍛面鞋,幾樣京城裡已經不時興的首飾,秋羅看着這些東西,眼睛都要冒出紅血絲了,這是什麼意思,縱然她出身再低微,再是個丫鬟,可如今她也是齊越的姨娘了,是英國公的姨娘了啊!她們怎麼能這麼對她?
一定是陸茵!秋羅氣紅了眼,一定是她,她是正妻,這些東西都是由正妻準備的,再說,除了陸茵還會有誰會這麼整她?
一旁的小丫鬟看到秋羅氣成這個樣子,嚇得大氣不敢出,身子直抖,生怕得罪這位未來的姨娘,許久,聽到秋羅平復的聲音,“服侍我更衣。”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更的衣,不過一件外衫罷了,直接穿上就是了,不過秋羅還是讓小丫鬟服侍自己更衣,她現在已經是齊越的姨娘了,雖然身份不高,但該有的氣派,還是要有的。
打扮完畢,秋羅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皮膚白皙,雖然容貌也算姣好,但比起陸茵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何況陸茵從小便學習琴藝舞技,氣質不是她這種丫鬟能比得了的,不過秋羅也有自己的長處,她雖沒什麼氣質,但從小便在齊越身邊服侍,沒做什麼粗活,看起來也算是小家碧玉,秋羅看着這樣的自己,她自己很滿意了,以後日子還長,慢慢來。
此時的英國公府,若不是來人告知齊越,他都快忘記還要擡姨娘這件事,丫鬟擡了衣物上來,齊越也只是揮揮手,說道,“不用了,反正也是在府裡,等下去去給老夫人敬個茶也就行了。”
說完也沒去穿那衣物,下人也不會勸,畢竟齊越纔是主子,他要幹嘛,下人聽着就是了,又不是多幾個腦袋,幹嘛要湊上前去找罵,何況齊越不樂意擡姨娘,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就連太夫人都沒怎麼管成親事宜,他們又何必給自己加戲呢。
出了尚書侍郎府,轎子一路往英國公府去,路上行人只看到四個小廝擡着個粉轎子,也沒覺得是成親,畢竟成親該是用個粉轎子,何況這也沒有什麼排場,所以,齊越擡姨娘的事竟沒多少人知道。
一路到了英國公府,轎子也沒停下,直接從側門進了,秋羅心裡強忍着怒意,她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暫時的,以後會好起來的。
進了側門,轎子才落地,秋羅便聽到丫鬟的聲音,“顧姨娘,到了,下來吧!”
之所以叫她顧姨娘,是因爲顧太夫人孃家姑舅尚書侍郎大人,也是姓顧,秋羅過繼去做養女,自然是要跟着姓的,秋羅這兩個字也不變,所以她現在叫顧秋羅。
秋羅聽到這不客氣的聲音,沒做他想,下了轎子,便看到陸茵同春茶春梔,林氏和她身邊的大丫鬟紅紐站在轎子旁,林氏穿得倒是極其奢華,尤其耳邊一對明珠,璀璨奪目,陸茵倒是穿得中規中矩,不過看得出來衣裳也是製作精良,反觀自己,穿得寒酸小氣,秋羅突然就在心裡自卑了。
她不過一個丫鬟,在這時才突然感覺到自己和她們的差別,於是故意作出一副手腳不知道往哪裡放,窘迫的樣子,林氏看了秋羅這個樣子,不禁心情大好,陸茵倒是無所謂,她知道秋羅這個樣子是裝出來的,那日在齊越內室,她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還敢在湯裡給自己下麝香,膽子會小纔怪,今天突然就變得畏畏縮縮,不是裝的還能是什麼?
想到這裡,陸茵笑得一臉和善,“妹妹這麼害怕幹什麼,我們又不是什麼豺狼虎豹,難不成會吃了妹妹?”
秋羅一副驚恐樣,“夫人折煞我了,我身份地位,怎麼敢和夫人姐妹相稱?”
陸茵正了臉色,“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你以前的身份不準再提了,如今你是尚書侍郎大人的養女,也是國公爺的姨娘,怎麼能這麼妄自菲薄?!你這樣,豈不是丟了我們國公爺的臉?!”
陸茵這話的意思是,真不愧是丫鬟,即使做的養女,還是奴才德性。
秋羅袖子下的手捏得緊緊的,臉上卻更加驚恐,“姐姐教訓得是,妹妹再也不敢了。”
陸茵臉色好了很多,突然像才發現了秋羅穿的衣服,急急道,“天啊,妹妹怎麼穿成這樣!等下國公爺見了,只怕要說妹妹拉低英國公府的身份了!”
說完怒氣衝衝的看着秋羅身邊的丫鬟道,“好大膽的奴才,今早讓你去庫房領衣裳,你竟敢拿了這樣的衣服來羞辱顧姨娘,說,是誰給你的膽子!”
丫鬟一聽陸茵這話,嚇得魂都飛了,她今天去拿衣服,庫房的人拿了這套衣裳給她,說是夫人叫準備的,她現在就是有一百張嘴也不敢說是庫房說夫人給準備的,既然夫人都這麼說了,肯定是庫房搞的鬼。
丫鬟撲通跪在地上,哭喪着臉道,“夫人饒命啊,這是今早去庫房,庫房的人給的,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陸茵當然知道是庫房的人給的,不過也裝作不知道,舒了一口氣道,“還好我多做準備,把我成親時的衣裳帶來了,妹妹先將就着穿吧!”
說完示意春茶把衣服拿過來,秋羅則是連連擺手道,“姐姐不可啊,這是姐姐成親的衣裳,我怎麼敢穿!”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林氏開口了,“的確不合適,現在也沒時間了,國公爺和老太太也等了半天了,咱們快進去吧!”
陸茵一臉爲難,“可是,穿成這個樣子,不太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