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羅還是來送湯了嗎,難道秋羅你還不知道你很快就要成爲齊越的姨娘了嗎?”陸茵走進來,坐在椅子上,淡淡的開口,不懂聲色的打量着秋羅。
秋羅沒想到陸茵會這麼的說出來,沒錯,她心裡知道了,不過她還要假裝不知道,因爲齊越沒和她說,太夫人也還沒有召見她,所以她要假裝不知道,假裝她還是一個小丫鬟。
秋羅慌張的擡起頭,“國公夫人在說什麼,真是折煞奴婢了,我命賤,怎麼能成爲國公爺的姨娘呢,奴婢不知道犯了什麼錯,望夫人責罰!”秋羅一臉的驚恐,倒真是像陸茵在欺負她一樣。
陸茵心裡冷笑,原來太夫人喜歡這種軟弱無能,好拿捏的主,怪不得不喜歡自己呢,不過這秋羅,有些奇怪,現在在自己面前看着老老實實,不過那天闖進內室的表情,她確實忘不了。
想到這裡,陸茵又說,“你不必惶恐,我說的也是實話,太夫人有意將你擡成國公爺的姨娘,以後你也不必再每日送湯過來,不然這府裡哪個不長眼的,還會認爲是我欺負了你。”
秋羅心裡暗笑,這陸茵也不算太笨,還知道叫自己不用每日送湯了,怕府裡的人說她瞧不慣自己,太夫人面前一套,人後又是一套,不過她既然開口了,自己也正好不用送湯了,反正她成爲姨娘以後,要整陸茵的機會多得是。
“夫人說的這是什麼話,秋羅本來就是下人,聽夫人吩咐也是應該的,至於姨娘,太夫人瞧得上我,是我的福氣,我不敢多言,夫人面前我還是丫鬟,都聽夫人的。”秋羅依然低着頭,手中的湯舉得高高的,一副害怕的樣子。
“對了,這湯是你親手做的嗎?”陸茵笑眯眯的問道。
“國公爺吩咐奴婢的,奴婢不敢讓旁人幫忙。”秋羅回答。
陸茵倒是笑了,“好了,你把湯放下,回去吧,以後就不用來了。”
秋羅也不多說,行了個禮便下去了。
陸茵看着桌子上的湯,擡了擡手,讓春梔把湯端過來,春茶不禁出聲,“夫人還真要喝她煮這湯啊,夫人要是想喝,奴婢們給你煮就是了,誰稀罕她這破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咱們欺負了她呢!”
陸茵笑了,“好了好了,知道我們春茶手藝好,肯定是不喝的,你把那湯拿過來我看看。”
春茶聽自家夫人這麼說,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伸手把湯盛了一點出來,遞給了陸茵,陸茵接過來,並不喝,把碗放在鼻子下,輕輕的嗅着。
看着陸茵這個動作,春茶喝春梔兩人反而是懵了,夫人這是在幹什麼,不喝就算了,爲什麼要聞?
陸茵聞這湯的目的,很簡單,她想知道這碗湯是普通湯還是加了東西,陸茵靜下心,慢慢的嗅着,果然,在湯裡聞到了一絲很輕的香味,陸茵便笑了,“我還以爲有什麼本事,原來也不過如此!”陸茵前世和齊越和離以後回到陸府,便閒下心學了點藥理。
春茶春梔更加懵了,這什麼情況?
看到春茶春梔一臉懵,陸茵淡淡開口,“這湯裡有麝香。”
“什麼!”兩人不約而同的喊出聲。
不等她們驚訝,陸茵繼續開口,“這麝香是一味藥,出自《神農本草經》,又名寸香、元寸、當門子、臭子、香臍子等,爲鹿,馬等動物的乾燥分泌物,味辛溫,入心、脾、肝經。開竅,活血,散結,止痛,但是麝香有破血化淤功效,女子不宜食用,若是長期食用麝香,會至女子元氣大傷,再也不能生育。”
陸茵口氣淡淡,彷彿與她無關一樣,兩人卻驚呆了,半晌又變得憤怒,春茶更是氣得要衝出門去把秋羅抓回來,“我說怎麼就那麼看她不順眼呢,還給夫人送湯,原來藏了這種壞心,不能生育!竟然如此歹毒!”
陸茵心裡一冷,既然你如此想害我,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前世有不少事估計也是你弄出來的,這次就不要怪我了。
陸茵開口,“好了春茶,你現在去抓回她又有什麼用,這就我們幾個人,她要是說我們冤枉陷害她,也不是沒有人相信,何必呢,咱們知道了,防着點就行了,現在還不是收拾她的時候,太夫人那裡,正稀罕她得緊呢。”
春茶聽了這話,也冷靜下來,不過還是疑問道,“那夫人就這麼算了嗎?萬一以後她又來害怎麼辦?”
陸茵笑了,“就憑她?難道我是吃素的?一個不入流的丫鬟,也就有些下三濫的主意罷了,我貴爲寧安侯府小姐,英國公府夫人,還不知道怎麼整治她不成?”
兩人看着渾身散發自信的夫人,也放下心來,不過心裡還是有些隱隱的擔憂,但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現在她們反而只能依靠着自家夫人了。
“太夫人,喝藥了。”趙奶媽端着一碗藥進來。
塌上的顧太夫人雖然氣色不好,但心情還是好了很多,她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爲了能給齊越擡姨娘,她連毒都敢給自己下,她自認爲,她這是幫了齊越。
當初找大夫要這毒方子的時候,大夫還不肯說,在她的威逼利誘之下,大夫纔給了這法子,雖說會傷身體,但是過後好好調養,也就沒什麼問題了,所以,這顧太夫人才敢以身試藥。
一大早的,就吩咐趙奶媽悄悄去廚房煮了碗薏仁來,長生草是過壽是御書大人送的,昨夜就開始擡進屋裡聞着了,喝下了薏仁粥以後,開始疼起來,便吩咐趙奶媽把大夫請來後,又去請了國公爺,纔有了這麼一出。
顧太夫人接過趙奶媽手中的藥,慢慢喝下,她要趕快調理好身體,才能讓齊越趕快成親。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陸茵依舊每日去椿萱堂給顧太夫人請安,顧太夫人還對她噓寒問暖,問東問西,好一番關懷,她確實也扮演了一個好兒媳的樣子,即使婆婆要擡姨娘,也是不聲不響。
顧太夫人的身體也開始好了起來,便交代林氏負責選個好日子來辦喜事,至於秋羅,則是放到了顧太夫人的孃家姑舅尚書侍郎那裡,成親當日再接過來,也好給她換個身份,知道這事後的陸茵,則是冷冷一笑,“這顧太夫人真是好心思啊,爲秋羅想得可真周到。”
春茶春梔看陸茵這樣,小心翼翼的開口,“夫人不必生氣,丫鬟而已,身份地位,那裡能和夫人比。”
陸茵開口,“丫鬟?你們忘了嗎,她很快就不是丫鬟了。”
兩人便訕訕的閉嘴了。
其實陸茵氣的不是太夫人,氣的是齊越,從那天開始,就沒有來看過她,一句話都沒有給她說過,她知道齊越是怎麼想的,齊越是害怕見着她,怕她問他,以前也是這樣,兩人吵架了,齊越怎麼也不肯先低頭。
不過,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陸茵吩咐春茶做了點糕點,提着便去了紫蘭苑,一路上陸茵就在想,等下見到齊越要說點什麼好呢,不管說什麼,不要像以前的性子一樣埋怨他,擡姨娘這事又不是他願意的。
其實陸茵不僅不埋怨他,反而有些感動,既使是顧太夫人那樣的脅迫他,他都沒有同意,反而爲難了許久,足見他是個重視誓言之人,這樣的局面,不要說是不懂處理內室的他了,哪怕是自己,只怕也會只能同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