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痕一個翻身從牀上起來,抓起櫃子上的衣服穿上。
江外婆已經做好早飯了,早飯是稀飯饅頭配鹹菜。雖簡單家常,但這卻是上一世的江痕最懷念的早餐。
江痕洗簌好之後,兩人坐下來吃飯,吃完早飯,江外婆從口袋裡拿出了十元錢塞到江痕的手上。
她說:“想吃什麼自己買。”
江痕有些哭笑不得,但不得不說,心裡很暖,外婆靠給幾家小公司做賬掙些錢,省吃儉用的,好幾年都沒給自己買過一件新衣服了,穿的旗袍都是她以前的舊旗袍。可是給江痕花錢從來不吝嗇,每到換季,外婆都會給江痕買新衣服,雖然他每天都在家吃飯,可是,外婆還是會給他塞零花錢。
江痕知道,外婆怕自己在學校受委屈,怕別的同學買零食吃自己只能幹看着,所以總是會塞零花錢給自己。她想盡她所能的對自己好!
江痕已經重活一世了,這一世十四歲的身體裡裝着二十九歲的靈魂,對那些零食自然是嗤之以鼻的。
其實,因爲早熟,江痕一直都不喜歡吃零食,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
所以,這些年外婆給他的錢他都存了起來,前幾天數了下,已經有八百多元了,八百多元對於上一世的江痕實在算不得錢,可是,這一世,他格外的珍惜這錢。
因爲他現在只是學生,沒有能力掙錢,而且這是外婆給他的錢,所以他打算好好存着,以備不時之需。
想了想,他打算週六放假的時候去辦張身份證,開戶把錢存起來,這樣比較安全。
江痕和外婆道了別,抓起書包出了門。
他推着自行車走到林一夏家門口,剛好碰到挎着包準備去上班的林媽媽,林媽媽笑着和江痕說了幾句話,待江痕問起林一夏的時候,林媽媽說林一夏已經去學校了,江痕雙眼閃了閃,和林媽媽道了別,跨坐上自行車朝學校方向騎去。
這幾天上學放學都是和林一夏一起的,突然一個人騎自行車,他覺得不習慣,很不習慣。
林一夏沒有等他,而是早早的一個人去了學校,這讓他不高興,很不高興。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林一夏好像有些躲着自己。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他喜歡她,理所當然的,也希望她喜歡自己,而不是想方設法的躲着自己,找一些莫名的藉口遠離自己。
可能是老天聽到了江痕心裡所想,快到學校的街邊的拐角處,他竟然看到了林一夏。
林一夏正在早點鋪買糉子,她邊眼巴巴的看老闆給她剝糉子,邊悄悄的嚥着口水,嘴邊臉頰上的酒窩隨着咽口水的動作一會兒深一會兒淺的。
老闆將剝好的糉子遞給林一夏,林一夏接過,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嘴角邊泛着油亮亮的光芒,她滿足的眯了眯雙眼,小酒窩深深的,好看的不得了。
江痕就這樣,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着林一夏吃糉子。
林一夏昨天晚上因爲江痕吃了她的烤串的事一直憤憤不平,躺在牀上輾轉反側,一直到一點多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早上,林媽媽叫了她好幾次也沒將她叫醒,直到她自己猛的一驚醒,一看時間已經七點了,連忙起牀穿衣、洗簌,揹着書包衝出了家門,期間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簡直就是神速。
因爲沒來得及吃媽媽做的早飯,她肚子很餓,街角邊的這家早點店的糉子實在太香了,老遠就聞得到糉葉飄香。
她沒什麼猶豫立馬掏錢買了一個,吃的正歡呢,眼角瞟到江痕站在不遠處看着自己。
林一夏差點被噎到了,條件反射的將還剩下一半的糉子藏在身後。
不怪她小心眼,實在是因爲江痕昨晚把她的烤串都吃完了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
江痕今年十四歲,五官俊逸,正是女孩子們非常喜歡的長相,他今天穿了一件純白色的連帽衛衣,下身是一件洗的發白的藍色長牛仔褲,書包斜斜挎了一半在肩上,跨坐在自行車上,看起來像個拍外景的模特一般。
人長得好,穿什麼都好看。
林一夏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樣的江痕,臉上有些發燙。
她將還剩下一半的糉子拿好,鼓着嘴巴問江痕,“你看什麼看?”
江痕走近林一夏,看着她手上的半個糉子,問:“怎麼不吃了?”
林一夏再次被噎住,抿了抿脣,她說:“我等會再吃。”頓了頓,她問:“你餓嗎?要不要吃糉子?”
說完這句話,林一夏想咬自己的舌頭,她幹嘛要問這話,這不是羊入虎口嘛。
果然,江痕點點頭,一點也不客氣,他說:“好。”
林一夏頓時臉都漲紅了,這是氣的,她沒想到江痕這麼不拿自己當外人。
林一夏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她雖然心裡不情願,但還是掏出一元錢又買了個糉子,這也算是報答江痕這幾天送她上學放學吧,這麼一想,林一夏心裡平衡多了。欠人人情就要還,這是媽媽從小就教她的。
將買好的糉子遞給江痕的時候,江痕卻沒有接,而是看着她左手上剩下一半的糉子,說:“我要那個。”
“這個是我的,我都吃了好幾口了。”
江痕淡淡開口:“我就要你吃過的。”
林一夏頓時臉都漲紅了,想不出別的話來,只能說:“唉,我草!”
這時候早自習的鈴聲響了,江痕不再說什麼,上前幾步拿過林一夏左手上吃了一半的糉子,轉身走進學校,還不忘和林一夏揮手,“上課了,走吧!”
林一夏愣在原地,看着江痕清秀頎長的背影,不僅臉,她感覺她的全身都開始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