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人性經不住考驗（60001萬）
往安邑市走的高速公路上，回去換成曹書新開車，大哥曹書彬在副駕駛上坐着。
張藝和任晶晶她們妯娌倆在中間那排座位上坐着，曹義川和曹義鑫他們堂兄弟倆則坐在最後一排上。
這會兒他們正討論着明天去上學，讓那些同學看到他們在萌萌果園裡的照片時，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老二曹書新重新提起了父親曹建林剛纔找他們兄弟倆商量的事。
“哥，咱爸剛纔說的那個事兒，你怎麼看？”曹書新眼睛還看着前方，問他大哥。
曹書彬並沒有直接回應他，而是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這才說道：“這個事兒也不能片面的考慮，等咱爸從老家回來以後，咱們再好好商量一下，問問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哥，我就尋思咱已經給爸在安邑買了套房子，家裡的老房子都爛成那個熊樣，要是翻蓋，就算是簡單裝修刮個大白，怎麼也得七八萬塊錢才能住進人去，這也無所謂，可問題是一年到頭能回去住幾天？”
曹書新說了個很核心的問題。
房子時用來住的，要是不常住人，缺了人氣，房子早晚又得爛掉。
聽到老二這麼講，曹書彬想了想說道：“確實是這個問題，不過也不能着急，我就怕咱爸以後不想在安邑市住，他想搬回曹家莊，你說該怎麼辦？”
聽到前邊的兄弟倆商量這件事兒，在中間座位上聊天的張藝和任晶晶她們妯娌倆也不說話了，她們這會兒也明白過來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任晶晶問道：“書新，你的意思是咱爸想回老家住？”
曹書新點頭，眼睛繼續看着前方，穩穩的開車：“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老大曹書彬把父親剛纔給他們兄弟倆說的事兒，又轉述給他老婆和弟妹。
說完以後，曹書彬問她們：“事情就是這樣，你們怎麼看？”
“書彬，我覺得這個事兒也很正常，人上了年紀就想着回家，你說咱爸的家在哪裡？”
對於他老婆張藝的這個說法，曹書彬愣了一會兒才說道：“你的意思，咱爸想回曹家莊住？”
“我覺得八成是這樣。”張藝重重的點頭。
她說：“有個詞兒叫落葉歸根，你聽說過吧，人一旦上了年紀，其實都想回到老家去。”
任晶晶這個時候沒說話，她有過類似的經歷。
他們老家其實也不是安邑市的，之前她的奶奶還活着的時候，尤其是最後的幾年，就一直鬧着回老家去住。
哪怕她父母都出來了，家裡並沒有別人，可是她奶奶在這件事情上還是很頑固。
後來沒辦法了，爲了安撫住奶奶，她爸又回老家把房子整理了一下，送她奶奶回去住的。
副駕駛上坐着的曹書彬很突兀的說道：“等咱爸回來以後，再好好討論一下吧。”
這其實算一種妥協。
最後一排坐着的曹義川和曹義鑫他們兄弟倆壓根聽不明白父母說的什麼意思，還在座位上貓着腰討論自己的事情。
三個多小時後，車在安邑市高速路口下來，曹書新開着車朝他哥住的黃金城小區駛去。
“哥，你給咱爸打個電話說一聲，咱們到地方了。”曹書新叮囑他大哥。
曹書彬這時候已經掏出手機來，正在撥通他父親的電話。
……
就和曹書傑自己預料的差不多，果園裡的獼猴桃一共賣了兩週時間，不過比他預計的產量要多一些，實際賣掉的產量93400斤，一共收回392.28萬元，將近400萬。
剩下的那點，曹書傑也沒再賣，他要留下來釀果酒。
之前讓曹書超留意會釀果酒的人，曹書超還真找到了這麼個人才，叫範海良。
不過對於用獼猴桃釀果酒，範海良也是第1次操作，他先做了一些實驗，找準配比後，這才答應曹書傑，把他留下來的500多斤獼猴桃全部釀成獼猴桃果酒。
根據範海良以前做果酒的經驗，100斤水果的出酒率在20%左右，這500斤獼猴桃聽起來挺多的，實際出酒也就100斤左右。
要是把這些酒給酒鬼，也撐不了多長時間。
在範海良忙着幫曹書傑把這500斤獼猴桃加工成果酒的時候，曹書傑也和曹書超他們又對果園裡的五頭公梅花鹿割掉了二茬鹿茸，並且熟練的對這些鹿茸進行加工。
已經做過一次這種事兒了，這一次再做起來就很熟練。
把這10只二茬二槓的鹿茸全部加工完以後，曹書傑並沒有忙着切片，而是把鹿茸完整的保存起來，他想着什麼時候需要用了，再切片也不遲。
另外大哥二哥他們走的時候沒有再回曹家莊，曹書傑那回也忘了讓他們拿點鹿茸片回去。
這次二茬二槓的鹿茸剛割下來處理完，曹書傑還準備等大爺回安邑市的時候，讓他捎回去。
曹建林很早就聽說過東北三寶人蔘，貂皮，鹿茸角這句老話。
可他在現實裡是第1次真正見到鹿茸角這個東西，看到侄子把其中一個鹿茸角遞給他時，曹建林真是覺得這玩意兒很新鮮。
他也知道這東西很貴，聽到侄子說，讓他帶一隻回去時，曹建林說什麼也不想要，總覺得虧欠侄子太多。
可曹書傑也是個執拗的脾氣，他當天就把整隻加工完鹿茸角切成片放在一個透明盒子裡，密封好後再遞給他大爺，給他講明白這個東西怎麼吃，有什麼功效。
……
除了這件事兒之外，曹書傑答應他大爺查一下他和二哥名下土地的事，還真讓曹書傑給查到了。
大爺和二哥的土地被村裡一家叫郭勝懷的人拿去種了。
偏偏這個叫郭勝懷的人是他兩位堂哥的親舅，也就是他大爺的小舅子。
不過曹書傑他大爺和大娘在二哥剛滿1歲的時候就離婚了，要說兩家之間的來往關係有多好，也不見得。
曹書傑先給他二哥打電話，說了一下這件事兒，就連二哥曹書新都不知道他名下的土地一直在舅舅那邊種着，舅舅這麼多年也沒給他打電話提起過這碼事。
但二哥說了另外一件事兒，他舅舅和曹家莊的前村主任高爲民的關係很好。
這麼一想，曹書傑也就明白過來到底怎麼回事。
無非是中間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交易，再加上郭勝懷是他堂哥的舅舅，他大爺和兩位堂哥一直在外邊沒回來，對老家的事也不怎麼關心，從這層關係上來說，郭勝懷悄默聲拿走這四畝地去種也說得過去。
只是這樣一來，卻是損壞了他大爺和二哥的利益。
畢竟現在一畝地包出去還有800塊錢的租金呢！
曹書新聽到堂弟曹書傑說他父親曹建林想要回這四畝地，在家裡種果樹，蓋房子。
合着父親是鐵了心想留在曹家莊。
曹書新掛了堂弟的電話，接着就給他大哥曹書彬打通電話，兄弟倆一商量，最後還是默許了父親先要回土地來種果樹的想法。
隨後曹書新給堂弟曹書傑打電話說了一聲這件事，讓他在老家幫忙看着處理一下。
曹書傑和他大爺曹建林一塊兒去找郭勝懷要這4畝二分土地的時候，中間還是發生了一些不愉快。
郭勝懷也用這四畝地種了獼猴桃，他還美美的盤算着這四畝地的獼猴桃成熟後，一年能掙多少錢？
郭勝懷甚至很早就把這4畝二分土地看成自己的財產，壓根沒想着還回去。
但是有曹書傑的支持，再加上他大爺身爲當事人過來要土地，這件事兒哪怕鬧到最後，給派出所打電話也沒有任何懸念。
畢竟郭勝懷之前已經種了很多年土地，這些收益全部流在郭勝懷的腰包裡，壓根沒提過一句。
要不是曹書傑這一次心血來潮，想起來他大爺和二哥的戶口沒挪走，理論上來說在村裡有戶口的人是都有土地的，這件事甚至還會繼續隱瞞下去。
這個時候，曹書傑也算見識到了什麼叫‘人性’。
至於這四畝二分地裡種的獼猴桃，曹書傑最後給出了兩個處理方法。
一個是郭勝懷把這些獼猴桃果樹全部拔掉，把地裡的水泥柱也全部清理乾淨。
另外一個是把這些果樹和水泥柱折價，由曹書傑的大爺曹建林支付給郭勝懷對應的錢。
幾經思考後，郭勝懷最後還是很不甘心選擇了第2種方式，能收回自己的成本也是好的。
畢竟，把這些果樹拔掉後，它們就廢了，除了拿回家曬乾燒火用，一分錢都不值。
倒是那些水泥柱或許能賣點錢，但問題是拔掉這些水泥柱也很麻煩。
再加上曹書傑的大爺曹建林也不是吃素的，嗓門敞開了罵，一里地之內的人都能聽到。
到了最後，就連前村主任高爲民都私下裡找曹書傑說情，這個事纔算揭過去。
但出了這件事，曹書傑也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曹家莊還有多少這樣的事情？
他以前的時候沒有考慮過這個方面，自然也沒往那方面想。
可發生了他大爺的這件事兒，曹書傑不得不考慮一個問題，高爲民在當村主任的時候，到底辦過多少缺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