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許久,謝蘭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杜川的臉龐,欣慰地笑道:“四兒,真的是長大了。現在都能勸媽媽了!”

在謝蘭的眼中,杜川永遠都是小孩子,可是現在在看杜川,發現他真的成熟了很多,真的不愧是一個當爸爸的人了。

“離婚媽媽也想過,只是一直猶豫不決。現在有四兒支持媽媽,媽媽就聽你的,跟他離婚!”說完這句話後,謝蘭如釋重負,感覺終於放下了一個包袱。

“太好了,媽媽!”杜川高興壞了。“媽,那你就搬到東川跟我一起住吧!好嗎?”

“這個?”謝蘭猶豫了起來。

“媽媽,你好好考慮下!我跟文文都希望你跟我一起住到東川,這樣以後你就能看着文文長大了!”杜川知道他媽媽在石陽有太多的不捨了,這裡以前是她的一切,叫她離開,確實太難了。

杜川雖然希望跟謝蘭住在一起,卻不願勉強她。

“四兒,媽媽對不起你!這些年你吃苦了!”提到文文,謝蘭眼中又蓄了淚水,不管對於文文也好,對於杜川也好,她心裡都極爲愧疚的。

“媽,你怎麼又提這個了,這事又不怨你!”杜川安慰道。“媽跟他離婚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去跟他說!”

“四兒,媽媽知道你是爲我好,不想讓我難堪。不過這事讓媽媽自己解決,你是媽的兒子,我還能叫兒子替我出頭不成!”謝蘭拒絕道。

“媽...!”杜川還要在勸。

“好了,兒子!這事就相信媽,媽沒那麼脆弱的!”謝蘭堅持道。

“好,那媽我陪你一起去!”謝蘭點了點頭,對於杜川的這個要求沒有拒絕。

“四兒,等這件事過去,媽媽就陪你去東川吧!媽還有些積蓄,到時給你在東川買一套房子,總不能讓你寄人籬下。”謝蘭道。

當初杜川被杜田趕出家的時候,由於太過突然。謝蘭只來得及將身上的錢全部塞給杜川,然後杜川就去了東川,謝蘭想給杜川錢都不知道去哪兒找他。

等到後來杜川聯繫謝蘭的時候,他自己已經在老爹飯館做事了。謝蘭給他的錢杜川也沒要,要不然一開始杜川也不至於過的那麼慘,這也讓謝蘭積蓄就沒怎麼動過,因此還存了不少錢。

“媽,您這錢還是以後您留着用來養老!我現在自己有錢!”杜川驚喜謝蘭改變了主意,卻不願接受謝蘭的錢。

隨即他就把自己買彩票中了五百多萬的事情說了出來。

“四兒,這是別人不知道吧!要是別人知道你中獎,保不定他們有什麼壞心思!”謝蘭起先不信,以爲是杜川不願意花她的錢,等到杜川拿出存摺的時候謝蘭終於信了,不過還是擔心杜川的安全問題。

“媽,你放心!我很小心的,沒有旁的人知道!”杜川心裡暖暖的,只有謝蘭纔會無條件地對他好,什麼都爲他着想。

“那就好!”謝蘭鬆了一口氣。

“媽,你真的願意陪我去東川嗎?”杜川眼睛有些亮。

“真的,石陽媽媽也是不想呆了。去了東川媽媽還可以爲你帶文文,這樣你就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了。”謝蘭笑道。

“不過,還要再過半個月才行,現在我帶的學生馬上就要高考了。等他們高考結束媽媽就跟你去東川,就當提前退休了!”謝蘭說的豪爽,眼睛中卻有些失落。

“媽,謝謝你!”杜川明白謝蘭一方面是因爲杜田纔不想在石陽待了,但更多的還是想過來照顧他,幫他帶文文。

“傻孩子,說什麼謝啊!媽媽能帶文文,不知道有多高興呢!”謝蘭笑道。

這次杜川回家一是想解決他媽媽跟杜田的事,另外一個就是想將杜文的戶口搬到東川去。下半年杜文就要上幼兒班了,沒有本地戶口上學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將來的高考也成問題。

所以杜川想一併解決了。

這些事辦起來有些繁瑣,估計要好幾天。杜川也打算在老家住上一段日子,正好讓文文在老家晚上幾天,到時候等他媽媽的工作結束,在一起回東川。

下午快三點的時候,謝蘭要上課就先回學校去了。杜川因爲要在家裡住上幾天,就買了一些日用品,這次回家他就帶了一些衣服。

杜文兩點就醒了,謝蘭走後杜川就帶着杜文在外面逛。他暫時沒有找杜田的想法,準備等到他媽媽閒下來的時候在說。

杜川帶着杜文逛了一圈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快五點半纔回到家。到家時才發現家裡的門是開的,他吃了一驚,小心的走了進去。就看見沙發上躺着一個人,滿臉的疲憊。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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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田看到有人進門,擡頭一看,有些奇怪是誰來了,等看到杜川后吃了一驚。緊接着眉頭皺起,厭惡道:“誰叫你回來的,還帶着孽種回來,給我滾出去!”

就算是在恨杜田,杜川也只是口頭上說沒辦法原諒杜田,可他心中還是對杜田有着有一絲期望的,杜田畢竟是他父親。

可現在聽到杜田的話後,杜川終於絕望、死心了。杜田早已不將他當做親身兒子了,他又何必死皮賴臉的貪念着那一絲父愛。回想着昔日小時候,杜田對他也算疼愛,今日卻不想兩個人走到了這一步。

平復了下心情後,杜川讓杜文自己先回房間去。杜文看着杜田有些怕,杜川叫他進房間去,他聽話的走了房間去,不過把門關上後,卻靠在了門上聽着杜川與杜田說話。

杜田看到杜川沒理會自己的話,更加震怒了,對着杜川喝道:“跟你說話你沒聽到嗎?非要我親自動手趕你走不成!”

杜川心中冷笑,自己怎麼說也是他的兒子,可杜田現在對他就像是仇人一樣,哪裡把他當成兒子。後世杜川還真的希望自己不是杜田的兒子,希望是他撿來的,否則他也就不會因爲杜田而心寒了,爲此他還去醫院做了DNA親子鑑定,結果卻讓他極爲失望。

杜川一直好奇的是,他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讓杜田這麼恨他,討厭他。當年的事情他早已經說的非常清楚,杜田如果爲了此事而對他不滿,那真的是太過不可理喻了。

杜川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少年了,在杜田面前也不在惶恐。曾經他是弱者,沒有自保之力,可現在他卻不是了。

杜川抱着胳膊,只是手指尖有些顫抖,他站在杜田的面前,也沒有歇斯底里地大怒。只是淡淡地說道:“貌似現在該走的不是我,而是你吧!”

“你說什麼?”杜田站起來怒吼道。“現在你翅膀硬了,想造反了不成!”

聽到杜田的怒火杜川身子都未動一下,曾幾何時他只要看到杜田生氣就會膽戰心驚的,現在卻已經沒什麼感覺了,“你現在不是應該陪你的兒子去麼,怎麼還有時間回到這裡來!”

“你...?”杜田神色大變,慌亂不安。

這時,謝蘭正從學校趕了回來。她在門口就聽到屋內有吵鬧聲,聽着是杜川跟杜田的聲音,猶豫了一喜,步子停了下來,她貼在門邊聽着兩個人在說什麼。

“難道我說錯了不成!”杜川站着不動,斜眼看着杜田,慢條斯理道:“要我一件件的說出來嗎?你想聽的話我可以慢慢的告訴你。

“你住口!”杜田被踩到痛處,氣急敗壞地吼道。

杜川如了杜田的願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靜靜地看着杜田。他倒想看看杜田現在要怎麼做。

杜田吸了口氣,壓下了身上的疲憊,點上了一根菸,漸漸冷靜了下來。然後冷冷地看着杜川,他手上的煙緩緩地燃燒着,升騰起一片煙雲。

這樣看,杜田身上似乎透露出一股無情之意來,叫杜川看着心寒。杜川的神情有些恍惚,這真的是他的父親嗎?如此的叫他陌生。

“既然你知道了,估計你媽差不多也知道了。我也就懶得瞞你們了,不錯,我在外面是有了人,還有了兒子!”杜田破罐子破摔,不在乎繼續隱瞞了。

杜川看着杜田說話的時候一點內疚也沒有,說的極爲坦然,心裡一陣刺痛。

“我的親身兒子才四歲,說起來跟你那個孽種一樣大呢?你大概還沒見過他吧,名字叫杜真。你真應該見見,比你小時候可乖多了,又聽話!”杜田說的時候臉上帶着溫柔,但是這種溫柔聽在杜川的耳朵中,卻極爲殘忍。

“住口,杜田你還有人性嗎?文文他是你的孫子,你怎麼可以叫他孽種。杜真是你兒子,我就不是你的兒子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這麼對我,你說啊!有本事你說出來!”杜川心裡的一根線終於斷了,冷靜全無。杜田的話徹徹底底地刺痛到了他,他發瘋似得對着杜田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