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獨孤唯我所留下的腳印,楚休等人前行了接近一個時辰,但這一路上仍舊什麼東西都沒有遇到,到處都是一片荒蕪。
不過沿路除了腳印之外,陸江河還挖出來了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骸骨,好似什麼兇獸一般,但卻都被獨孤唯我一巴掌給拍死了,顯然這原始魔窟內的東西,基本上威脅不到他。
但這一路走來,除了那不知道算是動物還是植物的邪異大樹,楚休等人卻是連一個活物都沒有看到,這甚至讓楚休等人懷疑,是不是這裡的活物都被獨孤唯我給殺乾淨了。
唯一那株邪異大樹留存,還是因爲它生命力比較頑強,被轟成了樹根還能繼續生長。
“原始魔窟內究竟有多大?”楚休不禁疑問道。
魏書涯想了想,搖搖頭道:“具體有多大誰也說不清楚,不過這地方很奇異,內部的空間扭曲,若是你沿着一個方向一直走,並不會走到盡頭,而是會從其他方向出來。
所以進入這麼多人,別看大家走的都是不同方位,但到了後來,還是有可能匯聚到一起去的。”
就在楚休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陸江河忽然道:“前面有東西!”
衆人定睛一看,出現在衆人前面的竟然是一座巨大的幽深山谷,從其中散發出來一種讓人極其不舒服的感覺。
陸江河道:“腳印一直延伸到那山谷之內,但本座敢用人格保證,這裡面絕對有玄機,甚至會很危險。
昔日教主能夠從裡面走出來,換成我們,那可就不一定了,所以是進入其中還是想辦法繞出去,你來拿決定。”
楚休只是沉吟了片刻便道:“進入其中。”
其實原始魔窟中的寶物還在其次,現在的楚休卻是很想知道關於獨孤唯我的一切消息,包括眼前,他所留下的痕跡等等。
陸江河聳了聳肩,也跟着楚休進入其中。
周圍又有一部分武者選擇退卻,但大部分正道武者卻也是選擇緊跟在他們身後。
楚休在前面趟雷,而且他們這裡可還有凌雲子這位天地通玄境界的存在呢,怕什麼?
踏入那山谷之中,楚休等人瞬間便被一片黑暗所籠罩。
那是真正的黑暗,不見絲毫光亮的黑暗。
彷彿這山谷吞噬了所有的光芒一樣。
但在場的衆人都沒有弱者,感知力都是十分的驚人,哪怕看不見,他們也能夠感知到路,所以就這麼一直向前走着。
但走着走着,卻沒有人發現,所有人的感知力卻都在衰弱,從百丈,到十丈,再到周身寸許的距離,最後徹底被壓制,甚至連身邊的人都感覺不到了。
但所有人卻都沒有察覺,仍舊在麻木的往前走着。
楚休的眼前都是一片黑暗,那股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他費力一揮手,蓋在身上的蠶絲被讓他扔到了一邊,揉了揉腦袋,楚休從牀上站起來,外面的陽光灑落到精緻的歐式臥室中,給楚休一種十分熟悉,但卻又十分陌生的感覺。
又揉了揉腦袋,楚休推開門,一名穿着燕尾服,頭髮打理的一絲不掛的中年男人走過來,輕聲道:“少爺,遊戲公司已經把您定製的全息遊戲頭盔送來了,您需要看一下嗎?”
“哦?去看看。”
走到樓下,楚休拿着一臺精緻的遊戲頭盔把玩着,心情卻是總有些煩躁。
“少爺,您準備現在便試一試嗎?”
楚休搖搖頭道:“算了,先給我弄點吃的。”
那中年管家有些疑惑,以前少爺對於這種東西可是最感興趣的,這遊戲頭盔他可是念叨好長時間了,現在終於送來了,他怎麼好像有些興致不高?起牀氣?
不過身爲管家,他最大的義務就是滿足主人所需要的一切,不到十分鐘,一份牛排便已經被送到了楚休的餐桌前。
嚼着三分熟,肉汁四溢的牛排,這種感覺很熟悉,但他手中握着的餐刀,卻是給他一種更熟悉的感覺。
“昨天打遊戲太晚,睡眠不足了?”
楚休皺着眉頭,從起牀到現在,總有一股煩躁的感覺的籠罩着他,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門鈴聲,不一會,那中年管家領着一名三十多歲,穿着得體西裝,帶着金絲眼鏡,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青年人走進來。
楚休好像依稀記得,他是自己二哥手下比較器重的一個心腹,叫什麼來着?自己明明前段時間還見過他,怎麼想不起來了?
那青年人走到楚休的餐桌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絲毫沒有見到林家少爺應有的尊敬。
“小少爺,林先生說了,你在外面吃喝玩樂他不管,但你打着林家的旗號在外面得罪人,那便是你的不對了。
上次在遊輪party上,你招惹的那位李先生,他的父親跟林先生是合作伙伴,李先生很生氣。
因爲你的原因,可能會影響到一樁上億的大生意,林先生也很生氣。
但你怎麼說也是林家的人,這件事情,林先生會幫你扛下來,但這段時間,就請你不要出門了。
林家可以容忍廢物,但卻不能容忍有人敗壞家風,拖自家人的後腿。”
楚休面無表情的聽完這一切,他忽然對那青年招了招手:“過來,走近一點。”
那青年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走近了兩步,疑惑道:“你要幹……”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楚休便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腦袋按在了餐桌上。
“我很不喜歡,有人俯視着跟我說話。”
那青年剛剛要掙扎,楚休手中餐刀便已經重重落下,‘噗呲’一聲,捅穿了對方的脖子!
剎那之間鮮血噴撒而出,濺了楚休一臉。
那中年管家都已經嚇傻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
但楚休卻是不管不顧,一刀接着一刀的向着那青年的脖子捅去,直到對方的身體已經無力爭扎,連抽搐都沒有的時候,楚休纔將對方的屍體給扔到了一邊。
摸着噴濺到臉上的鮮血,楚休竟然將其送入了口中吮吸了一下,他搖搖頭道:“別的都很像,唯獨一點,鮮血的味道,不對。”
那已經被嚇傻的中年管家臉上的表情徹底改變,他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問道:“爲什麼不對?這就是你記憶中鮮血的味道。”
楚休淡淡道:“是我記憶中的鮮血味道沒錯,但這卻是我記憶中武者鮮血的味道。
一個普通人,他的鮮血怎麼可能蘊含這麼強大的力量?”
那中年管家懊惱道:“原來是這樣,不過不是我不夠完美,是你太過奇怪了,你是唯一一個,我見過竟然有兩套截然不同記憶的人。”
楚休的眉頭頓時一皺,他說什麼?自己體內有兩套記憶?
前世的一切不光涉及到記憶,若是他說自己有兩個靈魂,或者是靈魂跟肉身不匹配,這些楚休都能理解。
但他卻說自己有兩套記憶,自己前世的一切,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只有記憶嗎?這貌似跟袁吉昔日給楚休分析的一些可能,有些相像。
“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東西?”
關於記憶的事情楚休沒有深究,他反而對自己眼前這東西很好奇。
楚休現在的精神力跟元神都已經強大無比,想要讓他中招,那可是難之又難的。
結果楚休竟然真的不知不覺的便已經中招了,甚至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感覺有些煩躁彆扭,但卻根本就察覺不到不對。
真正讓他徹底清醒過來的,還是鮮血。
前世的楚休跟這一世的楚休在性格上,基本上就是兩個人,前世的一切真像記憶一樣,快要煙消雲散了。
前世那個只知道隱忍,被人當做廢物,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已經死了,這一世的楚休何時受過這等欺辱?
潛意識中的性格影響着楚休,哪怕這幻境再真實,也影響不了楚休的潛意識,所以眼前這東西壓根就沒想到,楚休竟然會直接暴起殺人,又通過鮮血的不同徹底反應過來,擺脫了幻境。
那東西道:“我不是東西,我是心魔。”
楚休一愣,他似乎沒想到,對方就這麼把一切都給說出來了。
“心魔?武者的心魔?這種東西怎麼會有實體,怎麼會有意識?”
心魔楚休當然知道,只要是武者,在修煉之上都要面對心魔這一關。
只不過大部分人都能夠將其鎮壓,鎮壓不住的,要麼走火入魔,在功法上被反噬。
要麼就是行事越來越偏激,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本心,導致做出許多錯誤的選擇來,情況會更糟。
但心魔這種東西本來就源自於武者,沒有武者本身,又何來心魔?
那心魔一攤手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之前的主人在大約八千年前死在這裡。
人死魂消,心魔散盡。
但好像是因爲這地方特殊,所以我卻沒有消散,反而留在了這裡。
後來這裡時不時便有人過來,只要進入這裡,他們的心魔便會浮現。
不過那些心魔並沒有出現和我一樣的意識,反而被我吃了,吃的越多,我的能力便越強,甚至可以主動侵入人心內,佈置場景。
你很奇怪,你有心魔,但你的心魔卻跟你融爲一體,你,就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