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修雙手的功法當中,鐵砂掌或者是之前在通州府時,那開山武館丁開山所修的裂金手,其實都屬於低級類的武功,主要修煉的還是自身的肉掌和氣血。
但眼下這岳家老四的烏金掌卻是直接內力控制罡氣,凝聚在雙手之上,泛起烏金之色,大成之後可以力敵四轉以上的寶兵,甚至還有一套專門的掌門用來配合,看其品級,最少也有四轉級別了,甚至比之岳家秘傳的鎮山劍法也差不到哪裡去。
楚休淡淡道:“呦呵,藏的夠深的啊,這套掌法你們岳家內部,其他人怕是都不會吧?”
岳家老四面色陰沉,沒有說話。
岳家九房,在沒有人踏入外罡境之前,誰都想爭下一任家主的位置,他這烏金掌本來是準備用來爭奪家主之位時用的,結果現在卻是被硬生生的逼了出來,所幸現在他那些手下都跑光了,沒人看到。
只可惜接下來他才明白,到了此時此刻,有沒有人看見已經不重要了!
連綿的刀勢當中,岳家老四的烏金掌施展的水潑不進,以肉掌硬抗刀鋒,幾乎就是在以自己的內力來消耗楚休的內力。
但他卻不知道,就算是消耗內力,以楚休先天功修煉出來的驚人內力,也是一樣能將對方耗死。
只不過楚休現在卻是不想再這麼繼續耗下去了,這烏金掌在對抗刀劍這種鋒銳兵刃時效果的確不錯,但若是比它掌力更強的天絕地滅大紫陽手呢?
楚休的左掌泛起了一層暗紫色,同時一氣貫日月的力量轟然爆發,在那紫色之上又平添了幾分幽深的血色。
這一掌落下,跟岳家老四的烏金掌相撞,頓時發出了一聲罡氣爆響,楚休向後退了一步,但岳家老四卻是頓時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嚎來。
他手掌上的烏金之色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暗紫之色。
岳家老四整條手臂都在顫抖着,天絕地滅大紫陽手的掌力入體,順着他的手臂向着全身經脈蔓延着,那股灼熱的熱力以他那點內力根本就鎮壓不住,頓時便讓岳家老四感覺自己全身都開始燃燒起來了一般,倒在地上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哀嚎。
此時他的痛苦簡直要比被人扔進火堆活活燒死都強烈,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灼燒痛感,紫陽魔焰的力量也不是尋常火焰能夠比的。
“殺了我!快殺了我!”
岳家老四瘋狂的大吼着。
之前他還在想着如何才能逃脫,但此時他卻恨不得立刻就去死。
這種生不如死的痛感,他再也不想去嘗試了。
楚休直接走過去,一刀捅進了岳家老四的胸口,淡然道:“其實我這個人有些時候還是很善良的,最見不得人受苦了。”
抽出刀來,岳家老四的眼中露出了一抹解脫之色,或許他是死在楚休手裡的這些人當中,唯一一個沒有不甘,反而是覺得痛快的人。
說起來這還是楚休第二次用天絕地滅大紫陽手,第一次用的時候乃是連環突襲,直接便一掌轟碎了對手的心脈,所以楚休除了感覺這式掌法的威力大以外,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而這次使用,則是讓楚休見識到這門功法恐怖的地方,同階當中,除了以自身內力鎮壓住那紫陽魔焰,幾乎是無解的存在。
可以說以後楚休與人對敵,只要對手中了這天絕地滅大紫陽手,要麼消耗真氣來鎮壓紫陽魔焰的力量,要麼就像這岳家老四一樣,底蘊太弱,就算想耗費真氣鎮壓都做不到,被那紫陽魔焰炙烤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當然還有一種,那就是硬生生的忍住這股劇痛跟楚休交手,反正這紫陽魔焰雖然威能巨大,但卻也不是觸之既死的。
不過同階當中能有這種意志力的貌似沒有幾個,除非你能夠把痛覺都給練沒了才行。
能夠成爲天地交徵陰陽大悲賦這種驚天地、泣鬼神級別魔功的一部分,天絕地滅大紫陽手的威能當然也不會太差的。
拎起岳家老四的屍體,楚休向着其中一名岳家武者的逃離的方向追去。
以這些岳家武者四散逃離的速度,楚休想要將全部追上斬殺是不可能的,但追上其中一個卻沒問題。
當那名武者被楚休追上時,簡直都快嚇尿了。
不過楚休卻沒殺他,只是將岳家老四的屍體扔給他,淡淡道:“將屍體帶回到岳家去,順便給岳家的人帶一句話,我青龍會不殺無辜之人,我只想完成任務,聽懂了沒有?”
那名岳家的武者就算是沒聽懂也是連忙點頭,不敢有半分的違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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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大堂內,嶽鶴年站在中央,八名內罡境的武者現在只有六人,看着地上岳家老四的屍體,幾人的面色都是陰晴不定。
接連損失兩名內罡境的武者,還逃了幾百名下人,這對於岳家來說絕對算是一個大損失了。
那名帶着岳家老四屍體回來的武者哆哆嗦嗦道:“那青龍會的殺手說了,他們青龍會不殺無辜之人,他只想完成任務。”
此言一出,在場的衆人下意識的看向了角落裡面的嶽盧川。
那青龍會的殺手已經說的足夠明白了,這段時間被殺的可都是無辜之人,而那殺手的任務目標,可就是嶽盧川!
被衆人的目光逼視,嶽盧川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嶽鶴年咳嗽了一聲,這才把衆人的目光都給拉到自己的身上來。
“老四被那青龍會的殺手給殺了,其他的人逃掉了沒有?”
那名弟子遲疑了一下道:“四爺雖然死在了那青龍會的殺手手中,但也拖住了對方一段時間,而且那殺手又來追我,又是浪費了一段時間,其他人應該是逃掉了。”
嶽鶴年沉聲道:“逃掉了就好,逃掉了便有人能把消息順利的傳到神武門去了。”
這時那岳家老三嶽東行忽然道:“父親大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神武門遠在燕南之地,但這裡可是燕東!一來一回足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我岳家的損失怎麼辦?
今天的事情已經可以證明,那青龍會的殺手雖然強大,但卻只有一個人而已。
若是我們岳家直接遷走,大家四散離開,那青龍會的殺手能殺得了一個兩個,他們還能把我岳家全都殺了不成?”
在家有些岳家的弟子眼睛頓時一亮,這倒是一個好選擇。
與其在這裡等着被那青龍會的殺手挨個暗中偷襲斬殺,那還不如他們直接離去。
就比如之前逃走的那些下人,他們雖然已經不算是岳家的人了,但他們起碼能保住性命啊。
不過嶽鶴年這時候卻是立刻搖搖頭道:“不行!絕對不行!
老三,你光顧着保命,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岳家的名聲?
我岳家在這北陵府紮根數代這才闖下這麼大一番基業,成爲整個林中郡都排在前列的大世家,結果現在卻是被一個人給逼走了,我岳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眼下盧川正準備跟神武門聯姻,神武門那邊雖然不計較我岳家是一個小家族,但你認爲燕淮南會把女兒嫁入一個只會望風而逃的懦夫世家嗎?
還有我岳家在北陵府的這些基業,別的東西可以拿走,但這些基業我們卻是搬不走的。”
嶽鶴年這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說完,嶽東行低下了頭,眼中卻是露出了一絲陰霾。
嶽鶴年雖然嘴上說是爲了岳家的名聲,其實怕的也是影響到嶽盧川的名聲,最後導致跟神武門的聯姻出現差錯。
嶽東行怎麼都想不明白,他這位父親青年時也是這燕東武林的風雲人物之一,甚至都曾經跟聚義莊莊主聶仁龍有過一些交情。
結果現在卻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一門心思只想攀附上神武門。
昔日他們岳家沒有神武門攀附,不也一樣走到了現在這般地位?
看着堂內的衆人,嶽鶴年一拍桌子,沉聲道:“不用擔心,只要消息傳出去了,神武門就一定會派人來的。
我岳家傳承上百年,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再挺一個月的時間,到時候神武門來人,那青龍會的殺手必將伏誅!”
在場的衆人無論是同意還是不同意,都只能點頭,但誰又知道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岳家又會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