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長雲子身死,所有人都彷彿呆在了那裡。
在場這幾位,除了陸長流外,誰都沒有見過楚休出手。
雖然幻虛六境那一戰被描述的極其恢宏恐怖,不過那畢竟只是其他人的描述,除了當事人,其餘的人還是感覺有些誇張的成分在其中的。
不過等到現在他們看到了楚休,贏昭等人卻是覺得,那一戰絲毫都不誇張,甚至還有些低調了。
陸長流那一邊已經停下了手,他收手,商天良自然也不會再進攻了。
長雲子並非是陸長流的好友,實際上以長雲子那種火爆的性格,他也不會跟陸長流成爲好友。
但同爲道門一脈,看到長雲子死在這裡,他卻是仍舊有些不是滋味。
而且還有楚休。
在場只有陸長流是那一戰的目擊者,其他人用各種手段重生後肯定是自身實力大減,慢吞吞的才能修煉回來。
結果楚休卻是從來都沒有按照套路出過牌,他重生之後,實力甚至要比昔日在幻虛六境時更強,而且還是強上一大截!
最後聽到楚休那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時,陸長流的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所幸的是陸長流並非是那種性格偏激之人,他做事溫吞,什麼事情有想要和稀泥,哪怕是在正魔兩道之間的一些事情也是如此。
就在這時,周圍的空間卻是也都開始劇烈的扭曲着,之前那些還留存的影像遺蹟甚至也開始大範圍的崩塌。
在場的衆人神色都是一變。
方纔楚休和長雲子交手時的威能太強,怕是已經徹底攪**了本來就脆弱的空間。
這下好了,什麼都沒了,【 】像是赫連長鋒這樣的,他悟性本來就不算太出衆,而且也跟獨孤唯我和寧玄機的武道都有些不太相合,這短短的時間內,他甚至還沒感悟出什麼像樣的東西呢。
不過其他人或多或少的也是有一些收穫,眼看這地方已經徹底崩塌,也沒有什麼太有價值的東西,他們直接便拿着鑰匙,將內力灌注到其中,身形撕裂虛空離去。
空間坍塌的太厲害,速度也是極快,楚休這邊也顧不得其他,連忙離去。
只有陸長流還稍微顧及着一下長雲子的屍體,嘆息一聲,用拂塵捲起長雲子的屍體,同時也離開了外界。
商天良和商綺雖然沒辦法破開虛空出去,不過有商天良這個高手在,他光憑肉身所爆發出的速度也是足夠驚人了,在空間徹底坍塌之前便逃了出去。
站在那片坍塌的空間外,商天良輕輕的嘆息了一聲道:“那小子不簡單,能以真丹境便斬殺真火煉神境的,哪怕是在上古典籍的記載當中,也沒有幾個。
再看看其他幾人對他的態度,在外界,他應該也是大人物。
不過我卻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破開空間的秘寶。
若是外界之人能夠徹底打開這座空間,我等便可以解脫了。”
商天良之前一直都以爲楚休他們是誤入這片空間的,但聽到楚休要找獨孤唯我和寧玄機的遺蹟時,他便有些懷疑了。
直到楚休他們離開之時商天良纔可以確定,對方並不是誤入的,而是帶着明確的目的性來綠都的。
不過商天良也能夠猜到,對方能夠來到綠都,靠的應該不是強行打開一座門戶。
雖然現在綠都內的人都已經落魄到這種程度了,不過一些上古典籍有些聚集地還是保存的很完整的,比如商天良這一脈,他對於一些陣法等東西也有些瞭解。
對方若真是有一座大陣的話,那應該是傳送到一起,並且綠都就這麼大,他們這些天地通玄境界的至強者雖然在這裡沒什麼用,不過也能夠感知到天地間的一些異動。
所以他猜測,楚休等人身上應該有單獨的秘寶,只能讓一個人進入其中的那種。
哪怕他拼了性命,殺了楚休或者是其中之一拿到這種秘寶,其實也是無用。
商天良想要的可不光是自己出去,而是帶着他的孫女,帶着整個商城的人一起出去!
商綺呆呆的站在那裡,她沒有她爺爺想的那麼多,不過她這時卻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大喊道:“爺爺,那傢伙還沒有把承諾給我們的另外一半丹藥給我們呢!”
想起那堆積如山的丹藥商綺便肉痛,楚休他不講信用!
摸了摸商綺的腦袋,商天良搖搖頭道:“不用爲了這種事情生氣,你連生死都看得開,還看不開這種事情嗎?
你騙了他一次,他也騙了我們一次,反正沒虧本。
剩下的那些丹藥也足夠我們撐過這一次黑風暴了,甚至如果省着點用,下次黑風暴都可以撐過去。”
商綺點了點頭,臉上綻放出了一絲笑容來。
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笑。
在綠都之內,笑容是十分稀缺的東西。
當你每日裡睜開眼睛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否活得過今天時,笑容就變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此時外界,他們再次出現在那片荒山之內。
或許這地方便是整個綠都空間唯一最薄弱的點,所以他們便都從這裡出來。
呂湛瀘和赫連長鋒只是略顯奇怪的打量了一下楚休,兩個人直接轉身便走。
東齊皇室跟楚休沒仇,而赫連長鋒也摸不準現在楚休究竟是算隱魔一脈,還是算青龍會的人,所以他們都決定暫且不招惹楚休,只是把消息帶回去,靜觀其變。
花鬼婆婆嬌笑了一聲,靠過去道:“原來大龍首便是名動江湖的楚休啊,嘖嘖,楚大人可是我魔道一脈年輕一代的第一人,奴家可是仰慕已久了,不知道楚大人是否有時間跟奴家探討一下武道呢?當然是在牀上。”
楚休瞥了花鬼婆婆一眼,直接從嘴裡吐出一個字來:“滾。”
對於花鬼婆婆,楚休其實是沒什麼好感的,因爲他不喜歡跟精神不正常的傢伙打交道,容易壞事。
這花鬼婆婆明顯就是屬於精神不正常那種類型的,當初她便膽大包天到去動那些大派弟子,之前還當着長雲子和陸長流的面用內丹派的禁忌功法,現在更是來撩撥楚休,精神正常的人可幹不出這種事情來,她若不是實力還不錯,恐怕早就被人遊街示衆去了。
而且羅剎教屬於明魔一脈,跟拜月教這種跟崑崙魔教沒太大仇怨的明魔不同,羅剎教昔日雖然不算是崑崙魔教的附庸,但他們在崑崙魔教最爲危難之時卻是曾經落井下石過,屠了一個了崑崙魔教在西極荒漠的據點,奪得了一部分崑崙魔教的功法。
這筆仇怨隱魔一脈可都還記着呢,雙方的仇怨一樣不小。
看到楚休竟然是這種態度,花鬼婆婆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怒意來,不過她卻也沒有發作,只是冷哼一聲,扭着腰走了。
花鬼婆婆只是精神有點問題,又不是真的白癡。
方纔楚休斬殺長雲子那一幕的確是有些駭人的,她也有點被嚇到了,想到這裡,她便有些慫了。
這時贏白鹿卻是走過來跟楚休打了一聲招呼,道:“楚兄,當初聽聞你跟須菩提禪院的和尚同歸於盡,我還有一些惋惜。
江湖年輕一代最爲出類拔萃的人就這麼死了,死的如此莫名其妙,當真是有些可惜的。
但沒想到楚兄你不光沒死,竟然能夠走到這一步,能跟你同一個時代,也不知道究竟是幸事,還是不幸。”
其他人若是說這番話,或許還有些虛僞的意思在其中,但贏白鹿卻是沒有。
哪怕他知道年輕一代中比他強的有很多,但他卻從來都沒感覺自己要比其他人差。
他沒楚休強,但他比楚休人緣好。
他沒有張承禎強,但他可是要比張承禎更受女人歡迎。
他也沒有宗玄強,但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比宗玄那隻會念佛經的腦子要強多了。
哪怕他在某個方面輸給了別人,但他總可以在另外一個方面找回來,這纔是天下無雙的公子贏白鹿。
楚休沉聲道:“幸事或者不幸這種問題,對於每個人來說都不一樣,但對於贏兄你來說,肯定是幸事的,因爲你肯定也不願意跟一幫庸人同生在一個時代。”
贏白鹿想了想,笑道:“正是如此。”
贏昭這時候也走了過來,不過他也沒多說,只是對楚休道:“小心了,這次你的身份暴露,還殺了長雲子,純陽道門不會善罷甘休,一直想殺你的那些人,也不會善罷甘休,隱魔一脈,未必能夠護得住你。”
楚休點點頭道:“多謝贏家主提點,不過我也從來沒想要人護住我。”
聽到楚休這麼說,贏昭也沒有繼續多說什麼。
這麼多年來,商水贏氏一直都保持着中立的立場,若不是贏白鹿跟楚休的關係還算是不錯,他也不會多說這些。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陸長流那邊才帶着長雲子的屍體從綠都內出來。
看着楚休,陸長流並沒有恨意和惡意,他只是嘆息了一聲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何苦非要用殺來解決問題呢?
你殺了長雲子,只會惹來更多的麻煩,江湖又不太平了。”
楚休淡淡道:“陸掌教,您是真正的道門高人,道家清淨無爲,可惜有人卻喜歡在紅塵濁世當中打滾,既然沾染了因果,那始終有報應那一天。
粗俗點說,那就是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從你踏入江湖的第一天開始,你既然殺了人,那就要做好被人殺的準備。
我相信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句話,等把對方全都殺光了,這恩怨不就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