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思羽氣的摔了杯子楚休並不奇怪,相反關思羽若是沒有一點反應,那才叫怪事呢。
楚休只是對梅輕憐笑了笑道:“有人要殺我,我自然也要殺他,管他是大光明寺還是須菩提禪院的人,我放過他一次,難道便能化敵爲友了?既然不可能和解,那就只能置他於死地了。”
梅輕憐聞言卻也是拍着手笑道:“關思羽怪你,我可不會怪你,大光明寺那幫禿驢也的確是應該收拾了一下了。
昔日崑崙魔教覆滅,大光明寺便是其中出力最多的一個宗門。
不過這些都是幾百上千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但後期我陰魔宗低調無比,卻仍舊是被那幫死禿驢追的滿江湖亂跑,簡直就是不當人子!”
提到大光明寺,顯然梅輕憐也是恨得牙根直癢癢,雖然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一揮手,梅輕憐對楚休道:“你這次惹出的事情不小,不過關思羽應該不會重罰你的,我也會在旁邊推波助瀾,讓關思羽幫你抗下這一次。”
楚休拱拱手道:“多謝聖女大人。”
梅輕憐擺擺手道:“先彆着急謝,等事情結束之後,我可還有事情需要找你出手。”
楚休問道:“什麼事情?”
梅輕憐白了楚休一眼道:“放心,就你這點實力,我還能坑你不成?是你力所能及範圍之內的事情,對你自己也是有好處的,等到事情結束之後我會告訴你的,絕對不會讓你吃虧就對了。”
跟楚休賣個一個關子,梅輕憐這才起身,在黑霧魔氣的遮掩下離去。
等到第二天清晨,楚休一早便已經來到了關思羽的書房內,梅輕憐也是在關思羽的身旁坐着。
看到楚休前來,關思羽的面色已經是陰沉如水,他冷哼了一聲道:“楚休,上次我是怎麼跟你說的?結果你又是怎麼做的?
大光明寺的人你說殺便殺,你可曾考慮過我關中刑堂會因此跟大光明寺結怨?”
楚休沉聲道:“堂主,不是我要殺大光明寺的人,而是大光明寺的人要殺我。
江湖上凡事都要講一個道理,哪怕對方是北佛宗大光明寺,便可以不講道理了嗎?
那明塵找我尋仇,想要我的性命,我難道還非要忍讓不成?
不過這件事情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人是我殺的,跟關中刑堂無關,這也是我在加入關中刑堂之前所結下的私人恩怨,我願意脫離關中刑堂,一人承擔這件事情的因果。”
說着,楚休還將從通天塔內得到的那些功法都拿出來,語氣沉重道:“通天塔出世的地方現在也是我關中刑堂之地,這些是屬下從通天塔內得到的,理應上交給關中刑堂,不過從此以後,屬下便不能再爲關中刑堂所效力了。”
梅輕憐看向楚休的目光帶着一絲戲謔之色,這種以退爲進的戲碼就算是她都能夠看出來,更別說是關思羽了。
只不過眼下這種情況,楚休這招還是有用的,起碼關思羽不會做出這種讓關中刑堂離心離德的事情來。
梅輕憐在一旁道:“老爺,這次也的確是那大光明寺的和尚太過霸道了,若是楚休退讓逃離,不說通天塔裡的東西我們關中刑堂得不到,就連名聲也是會受損的。
那明塵只是金剛院下面的一個武僧教頭,在江湖上也是沒什麼名氣的角色,殺了他,難道還能惹出大光明寺的主持方丈不成?”
聽到梅輕憐的話,關思羽的面色稍微好了一些,但他還是冷哼了一聲道:“行了,別在那裡演戲了,你這次的事情,關中刑堂幫你扛下來了,不過下次動手之時一定要慎重考慮後果之後再動手,否則有一天你的麻煩惹大了,大到關中刑堂都扛不住的時候,那你便自求多福吧。”
楚休笑了笑,站起來拱手一禮道:“多謝堂主!”
關思羽讓楚休慎重,其實在楚休殺明塵的時候,他就已經慎重考慮過了,楚休知道,關中刑堂有實力扛下這件事情。
楚休殺的又不是大光明寺的年輕一代俊傑,也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人物,大光明寺也不會大張旗鼓來找關中刑堂要人。
而且萬一關思羽在這種時候真的慫了,不想爲了楚休去得罪大光明寺,那也很簡單,楚休直接一走了之便是了,反正對於楚休來說,關中刑堂也只是他自己的一個跳板而已,對於關中刑堂楚休可是沒有絲毫的留念。
關思羽找來了尉遲,拿出了一串念珠交交給了尉遲,道:“去讓人把這串念珠送給大光明寺,告訴大光明寺的人,楚休跟明塵結怨在他加入關中刑堂之前,江湖恩怨江湖了,人死如燈滅,還望大光明寺這次能夠理智看待這件事情。”
尉遲拿着那串念珠,疑惑道:“這是?”
關思羽沉聲道:“大光明寺麾下有三大禪堂和六大武院,其中三大禪堂的地位要在六大武院之上。
昔日上代堂主楚狂歌大人曾經對三大禪堂之首的妄念禪堂首座‘九妙龍樹’虛雲有恩,所以虛雲便留下了這串念珠,算是一個人情。
妄念禪堂首座的人情足以抵消掉這次的事情了,哪怕是金剛院首座‘韋陀尊者’虛言來了,他說話的分量也是敵不過虛雲的。”
楚休此時倒是感覺有些詫異,原本他以爲金剛院若是來要人的話,關思羽會硬抗金剛院首座虛言呢,沒想到他卻是用這麼一個辦法把事情解決了。
不過想一想倒也合理,昔日楚狂歌被稱之爲是巨俠,救人無數,這江湖上欠下楚狂歌人情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其中有大光明寺的人也不奇怪。
只不過人情只是人情,遠遠沒大到可以讓人爲此付出性命的程度。
所以在楚狂歌死前,關中刑堂最爲危機的時刻,虛雲的這個人情關中刑堂沒有動用,因爲關思羽知道,這份人情不足以讓虛雲來幫關中刑堂度過難關,只能用在這種小事情上。
又是警告了楚休一次,關思羽這才讓楚休離去。
拿出虛雲的人情來,關思羽也並沒什麼心疼的。
這份人情只是屬於虛雲的,而不是整個大光明寺,所以過期不用,等到虛雲死了之後可就徹底沒用了。
有關中刑堂幫忙扛下這件事情,楚休自然也就安心的回到關西,準備開始閉關養傷,順便修煉一下他的大金剛神力。
而此時夏侯氏內,夏侯無江低着頭,他身旁放着的就是七叔的屍體,而他眼前站着的則是面色陰沉如水的夏侯鎮。
半晌之後,夏侯鎮這纔開口道:“老七是誰殺的?”
夏侯無江低聲道:“是楚休,不過父親,那楚休……”
“給我閉嘴!”
夏侯無江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夏侯鎮直接打斷。
夏侯鎮冷聲道:“我教過你,做事只看結果,不問過程,我不管那楚休如何,上次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做事當謹慎果決,沒有必勝的把握不要出手,結果你呢?還是敗了,而且還讓老七爲了這件事情而付出了性命!
一次失敗可以接受,兩次也可以原諒,但你卻是接二連三的敗在那楚休的手中,這隻能證明你的能力和心態都有問題,你可知道,你若不是我子嗣當中天賦最爲出彩的一個,我現在就會廢了你!”
夏侯無江低着頭不敢說話,因爲夏侯鎮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夏侯無江這次也的確是敗的有些慘,竟然連七叔的性命都搭上了。
夏侯鎮這一次是真的憤怒了。
七叔是他最爲心腹的門客,是絕對值得他去信任,甚至可以隨時爲他赴死的那種心腹之人。
這樣的人夏侯鎮身邊也沒有幾個,對於他們,夏侯鎮甚至要比對自家的族人都信任,結果現在七叔卻是因爲夏侯無江而死,這讓夏侯鎮感覺可惜的同時也是頗爲心痛。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七叔跟在他身邊二十多年,結果現在卻是死於非命,夏侯鎮不能無動於衷。
冷眼看着夏侯無江,夏侯鎮冷聲道:“你現在給我滾到祠堂反省去,老七不會白死的,這件事情,關中刑堂也必須要給我夏侯氏一個交代!”
往日裡夏侯鎮的性格可以說是相當的沉穩冷靜的,很少會有現在這般失態的時候。
如果說這次死的人不是七叔,而是夏侯無江身邊那些護衛之類的人,夏侯鎮頂天就是再教訓一下夏侯無江,讓其在挫折當中成長一下也就算了。
小輩之間的恩怨,像是夏侯鎮這種老一輩的人出手倒是可以,不過卻有些丟面子,不合規矩。
但這次七叔被楚休所殺,這卻是讓夏侯鎮不能無動於衷了,否則其他跟七叔那樣的心腹會怎麼看他夏侯鎮?
就在夏侯鎮剛剛準備調集夏侯氏的人,給關中刑堂一些壓力的時候,一名夏侯氏的弟子卻是忽然走進來道:“家主,衆位長老們邀請你去議事。”
夏侯鎮想到了什麼,他的面色忽然一沉,低聲罵道:“又是這幫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