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隆光不是個笨人,相反他還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一個笨人也不可能熬這麼多年,隱忍到把自己的皇帝老爹給熬死,又在幾天的時間就把自己當太子的皇兄給幹掉,登基稱帝。
從梵教這件事情上他便能夠看到,江湖要變天了,這天下,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天下了。
東齊雖然是朝廷,雖然管着無數人的生死,但在這種武道盛世當中卻是弱者,妥妥的弱者。
所以現在最爲明智的方法就是找一個靠山,一個實力強大的靠山。
這樣的存在現在江湖上很多,但最適合東齊的便是楚休了。
其實真武教也是可以了,畢竟人家身後站着寧玄機。
雖然寧玄機不會真正出手,不過威懾力也是不小的。
但是,陸長流這位掌教真人就是一個老好人,性子太軟了。
他不會害人,但幫人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能力。
就比如這次,陸長流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辦法,還是要靠楚休出手把問題給解決了。
所以呂隆光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徹底攀附崑崙魔教。
既然如此決定,那就也莫要三心二意,把該拿的東西都拿出來,換得平安纔是上策。
此時楚休的想法也很奇妙,他忽然感覺到了氣運的作用了。
寧玄機說氣運是錦上添花,其實這還當真是一種很奇妙的事情,只要主動去爭取氣運,氣運自然也會來找的。
比如這次,楚休可以出手也可以不出手。
他若是選擇看戲苦修,那隻要把商陽莫家遷移到北燕或者南蠻之地來就好了,梵教也不會閒得無聊去針對一個小家族。
但他費時費力的插手這件事情,成功讓崑崙魔教成爲東齊國教,獲得了整個東齊武林的巨大好感,並且聯手稷下武院傳播武道,崑崙魔教在東齊的影響力直線上升,可以說掠奪了不少東齊的氣運。
所以等到這一切完成之後,呂隆光便主動湊上來送好處,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這次出手的若不是楚休,換成其他人,估計也是會有這種待遇的。
楚休愣了片刻,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收起來,這才道:“既然是這樣,那在下也就不客氣了,不知道陛下所說的是什麼東西?”
“楚教主請跟我來。”
說着,呂隆光單獨一人,帶着楚休走入東齊皇宮的最深處,在陣法當中打開了一座密道走了下去。
呂隆光一邊走一邊道:“其實這東西嘛,說是我東齊的也可以,但之前他應該是屬於姜……這個楚教主您應該很清楚的,對吧?”
楚休點了點頭道:“陛下不用在意這一點,勝負成敗,贏者爲上。
東齊姜氏一族自然沒實力把握住這麼大的一個國家,被呂氏代替,那也是應當。”
東齊這些破事其實整個天下都知道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偏偏就是東齊呂氏皇族的這些人還有些放不下,生怕別人詆譭他們什麼。
呂隆光尷尬的笑了笑道:“我東齊現在所繼承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當初姜氏皇族所留下的。
其實他們所留下的好東西還當真是不少,只是姜氏皇族無能,所以纔沒能利用上。
這其中有一樣東西應該是對楚教主您修煉有用的,那東西,正是我東齊的龍脈!”
楚休聞言頓時一愣:“龍脈?確定是龍脈?龍脈之力怎麼可能被煉化?”
呂隆光道:“正常的龍脈的確是不可能被煉化的,因爲龍脈無法分割,只能全部煉化。
但我也聽一些高手說過,能夠全部煉化龍脈的,那基本上就不是人了,而是神仙。
但我東齊的龍脈不同,好像是在幾千年前,那時候還是天下混戰爭霸的時候,我東齊的龍脈便曾經受損過,還無法修補,所以會有一些力量外溢。
當時姜家的祖先便是靠着那外溢出的力量,打造出了不少的強者,最終一統中原。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這龍脈破碎的原因有關,這麼多年來,不論是姜家還是我呂氏皇族一脈,武力都十分強大,但卻從來都沒有一次統一天下的時候。”
呂隆光帶着楚休踏出密道,直接來到了一間密室當中。
這裡東齊的藏寶之地,有着東齊所珍藏的無數秘寶,甚至還有各種見不得人的秘辛什麼的。
呂隆光能帶着楚休來到這裡,他還真把楚休當做是唯一的靠山,沒打算一丁點的隱瞞。
不過這些東西雖然多,但對於楚休來說,還真沒有什麼太有價值的東西。
東齊當做寶貝珍藏的東西在楚休看來嘛,說垃圾可能太囂張了,只能說是有點用的垃圾。
這時楚休忽然看到了角落裡的一尊白玉雕像。
那雕像好像是一個踏浪而行的人,赤着雙足,面貌有些模糊,但眉間那一點嫣紅卻是極其的顯眼。
楚休一眼便看出來了,這不是鍾神秀嘛。
呂隆光看着楚休緊盯着那個雕像,他解釋道:“這是昔日姜家先祖所留下來的雕像,姜家先祖曾經說過自己得過仙人點化,被氣運所鍾,所以註定要成爲九五至尊,一統天下。
不過這種話在那種亂世當中每個人都會說,吹牛皮而已,還吹的這麼誇張。
這雕像也一樣被先祖仔細查探過了,證明就是普普通通的雕像,沒有任何異能,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麼錯漏?”
楚休笑着搖了搖頭,眼中露出了不明之色道:“吹牛皮?或許人家說的是真的呢。”
楚休已經肯定了,鍾神秀果真是長生之人。
當然嚴謹一點來說,他就算不是長生,但卻也活了一萬年了。
在這個江湖的歷史上他很低調,沒有任何的情緒,除了爲了他那所謂的因果,他從來都不會主動出手。
但就算是如此,以他的實力也是在這個江湖上留下了不少的印記和傳說,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現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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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呂隆光也站在一個門戶前,開始費力的轉動着鐵門上的機關,激活着其中的陣法。
楚休摸了摸鼻子,其實這陣法的力量並不算強,楚休一隻手都能夠打穿。
不過這畢竟是人家的藏寶閣,自己還是低調一些吧。
呂隆光廢了半天勁把陣法激活,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這地方我從知道後還一次都沒有打開過,只是在先皇留下的秘典中查看過,所以有些生疏。”
少頃,隨着陣法的激活,門戶開始升起,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元氣波動席捲而來,其威勢浩然到讓呂隆光的面色頓時一白。
他強笑了一聲道:“楚教主,您自己進去吧,就算是煉化龍脈溢出的力量,對武者的要求也是級高的,必須要天地通玄境界,而且還要正值壯年,纔有煉化的資格。
所以我呂氏皇族也已經有幾百年未曾開啓這地方了,這種力量波動我可承受不住,我就在外面等着您了。”
不過就在這時,楚休望向那龍脈當中,他卻是忽然一愣,因爲那其中的東西,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那鐵門當中是一片完全力量化的虛無空間,金色的元氣簡直猶如液體一般,充斥着整個空間,但卻是一個整體,不會溢散分割。
而且在那金色的元氣當中,一道金色帶着銀白色的流線型物體在其中游動着,那便是龍脈,沒有龍形,但卻有龍意。
身形遊動,宛若天地脊樑,韻律脈動也是暗合天機。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楚休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又怎麼會被一條龍脈給驚呆?
因爲那空間內除了龍脈還有一個人。
那人穿着一身金色的華麗鎧甲,將全身上下包括頭顱都包裹住,他身後還揹着一堆兵器,什麼龍膽槍、方天畫戟、鳳翅鎦金鏜、青龍偃月刀等等插在身後,猶如孔雀開屏一般。
此時他手中拿着一柄陰慘慘的白骨劍,釘在了龍脈的尾部,一道空間門戶在他面前打開着,吸納着那龍脈尾部所溢散出的力量。
這人的造型很浮誇,所以楚休也感覺他很眼熟,好像在那裡見過。
片刻之後楚休纔想起來,這人的造型,不就是他曾經在隱魔一脈的幻境中所看到的,被獨孤唯我一刀飄渺斬所斬殺的,那五百年前鐵皇堡的堡主嗎?
一個五百年前就死了的人,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楚休猛的一把將呂隆光給拉過來,指着那其中道:“這是什麼東西?”
呂隆光一臉的懵逼:“我也不知道啊,先皇所留下的典籍中根本就沒有提到過龍脈裡面還有人啊,這……這是怎麼回事?”
楚休深吸一口氣,踏入那片空間內。
雖然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敢肯定,這其中絕對有陰謀在。
隨着楚休踏入龍脈空間,攪動元氣,還沒等他說話,那形似鐵皇堡堡主的人便已經發現了他。
鐵皇堡堡主把頭轉向楚休,從頭盔中所綻放出來的,竟然是兩點邪異的紅芒,充斥着無盡的血腥殺機!
還沒等楚休說些什麼,那鐵皇堡的堡主便已經拔出身後的青龍偃月刀,猛然間一刀斬下,刀勢無匹,山河盡碎。
那股刀意楚休極其的熟悉,跟他身上的刀法同出一源,那赫然便是七大限當中的山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