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只是性子直了一些,但卻不是什麼都聽不懂的白癡。
他聽明白了楚休的意思,頓時猛的一驚。
“楚公子是想要跟我梵教聯手?”
楚休眯着眼睛道:“之前在大羅神宮的時候,你們在面對梵教時遇到了困局,是我出手幫你們解決的。
而現在,你們同樣在面對梵教時遇到了困局,我也一樣能幫你們解決,法明大師你說,我是不是跟你們佛門有緣呢?”
楚休是不是跟佛門有緣這點法明不知道,他只知道,眼下這件事情可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法明沉聲道:“楚公子,這件事情以我現在的地位,根本就無法插手。
眼下在天羅寶剎內主持大局的乃是化生閣首座濟善禪師,我會爲楚公子你引薦他的。”
“那就勞煩法明大師了。”
天羅寶剎在整個西域東部的最中心,化生閣其實並不在此,但此時濟善禪師代替世尊掌控天羅寶剎的大局,自然要呆在天羅寶剎內。
之前楚休以爲華嚴閣已經很恢宏了,但天羅寶剎之恢宏,卻是有些超乎了楚休的想象。
當整個天羅寶剎映入眼簾的時候,楚休甚至以爲自己來到了佛門的聖地靈山。
放眼望去,無盡的黃金琉璃構建出來了一座座巍峨的寺廟殿宇,金色樊光籠罩在大地之上,讓人踏入天羅寶剎數裡的範圍內便有種沉浸在無盡佛光中的感覺。
最爲奇異的是最中央的大雄寶殿,竟然是漂浮在半空當中的,下方肯定用了無數陣法去舉託。
這樣做對於大殿的防禦來說沒有絲毫的作用,反正在楚休看來,唯一的作用便只有兩個字:裝逼。
想到這裡,楚休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冷笑來。
其實論做事霸道,整個大羅天,誰都沒有天羅寶剎來得霸道。
其他三域,哪怕是道門三清殿稱尊的北域,除了道門一脈外,都能夠容得下其他武者。
但西域的範圍內,除了天羅寶剎的禪宗和梵教一脈,幾乎容不下任何其他一脈的武者。
楚休從普善郡一路走到天羅寶剎這裡,所路過的州府全部都供奉寺廟僧人,尋常人和底層武者供奉那些小寺廟,而那些小寺廟則是供奉天羅寶剎,最後纔有天羅寶剎這幅盛況。
此時法明則是指着那天羅寶剎,帶着一臉的驕傲神色道:“楚公子請看,這便是我天羅寶剎所在。
萬年之前我佛門來到西域之時,這地方還是一片窮山惡水一般的荒山野嶺,而如今,卻已經是普照着佛光的佛門聖地!”
楚休在心中冷笑,爲了眼前這佛門聖地,天羅寶剎可是沒少殺人,萬年來半個西域之地無數百姓和底層武者的辛勤勞作,都被梵教所收割,這才成就了眼前的佛門聖地。
在那佛光普照的聖潔光輝當中,楚休可是隱隱能夠看到一絲血色在遊動着。
心中雖然這麼想,但楚休的臉上卻是帶着笑容恭維道:“不愧是佛宗聖地天羅寶剎,果然宏偉不凡。”
法明帶着與有榮焉的得色讓楚休先在門口等一下,他先要進去通報才行。
片刻之後,天羅寶剎的大門打開,一個恢宏無比的聲音傳來。
“楚公子請進。”
那聲音恢宏厚重,甚至有着震顫心靈的效果,彷彿一切謊言欺騙,都將在這恢宏浩然的聲音當中無所遁形。
當然以楚休的心境修爲,和他的臉皮厚度,以及當面說瞎話連眼睛都不眨的本事,這東西基本上對他無用。
天羅寶剎內,一排排的佛門弟子周身佛光閃耀,目光凝視着楚休,最弱的都有天地通玄境界,其中武仙甚至都有數人之多。
而且這肯定還不是天羅寶剎全部的武仙。
像是化生閣或者是華嚴閣這種排在前列的閣院,首座基本上都是武仙境界,甚至化生閣還有兩位武仙。
若是其他人被這麼多佛門強者所凝視,定然已經是慌張無比,但楚休大場面見多了,此時仍舊是淡定無比,對這在場的衆人拱拱手道:“東域楚休,見過諸位大師,還有法淨大師,好久不見啊。”
最前列的幾名老僧中,面相年輕的法淨十分的顯眼。
而且法淨從大羅神宮出來的時候還只是武仙三重天,但他現在卻已經有着五重天的修爲了。
天羅寶剎也一樣是在下界便傳承了無數年的大派,定然也是有着某種手段,可以達到提升武仙強者境界的效果。
法淨點了點頭,指着他身邊一名穿着金色僧袍,但卻沒有剃度,留着一頭灰白色長髮的老僧道:“這位便是我化生閣首座,濟善禪師。”
眼前這留着長髮沒有剃度的老和尚看上去甚至還有些慈眉善目的感覺,但楚休卻知道,對方絕對是一個異常恐怖的存在。
化生閣乃是天羅寶剎麾下最強的一座禪院之一,特別是在戰力之上,曾經打的梵教戰力最強的溼婆殿擡不起頭來,甚至特意爲此研發出了能夠抵擋淨蓮佛光的滅世之火來。
眼前這位濟善禪師既然是化生閣的首座,那他的手中,可是沒少沾染梵教武者的性命。
濟善禪師看着楚休,沉聲道:“方纔法明說,你能幫我天羅寶剎對付梵教?”
楚休點了點頭道:“正是。”
“爲什麼?”
“因爲梵教也是我的敵人!”
楚休猛的一揮手,臉上帶着怒容道:“之前梵教毗溼奴殿幻惑天王宮宮主莫名其妙的來找我麻煩,結果被我所殺,麻煩就此結下。
此後新任的毗溼奴殿殿主辛伽羅又連番針對我,大羅神宮之內,我跟法淨大師聯手將其斬殺,梵教從此以後便徹底恨上我了。
不知道濟善禪師可曾聽說過,就在不久之前,溼婆殿副殿主陰陀羅還曾經聯手南域天下劍宗來找我的麻煩。
我算是看出來了,梵教不除,我永無寧日!所以任何一個能夠重創梵教的機會,我都不會放過!”
濟善禪師並沒有去在意楚休那無比憤怒,義憤填膺的模樣,他依舊是面容平靜的問道:“在大羅天內,你能跟法淨聯手,是因爲那時候你有聯手的實力。
而現在,你想跟我整個天羅寶剎聯手,憑什麼?”
楚休一指自己,沉聲道:“同樣也憑我的實力!
我楚休有着武仙三重的修爲,但卻可以力敵五重天。
我麾下還有兩位武仙一重天的強者,以及不遜於整個皇天閣的勢力,不知道這些,夠不夠?”
在場的一些僧人都是面露異色,他們雖然是西域之人,但卻也並不是完全不瞭解其他三域的情況。
楚休麾下的勢力,別說是不遜於皇天閣,簡直都已經遠超皇天閣了。
但也沒聽說過東域之地有大規模的戰亂,他楚休是怎麼積累到這種力量的?
濟善禪師搖搖頭道:“對付一般的小宗門是夠了,但對付梵教卻不夠。”
楚休一樣搖頭道:“不,足夠了。
我之前聽法明大師說過,天羅寶剎到現在也沒出手,而是跟梵教僵持着,無非就是因爲擔心硬拼下去,會損傷到自己,從而影響到上下連通時天羅寶剎的實力。
但現在天羅寶剎跟梵教之間的平衡已經被打破,缺的只是那最後一根壓倒駱駝的稻草。”
楚休指了指自己道:“我,便是那最後一根稻草!
梵教當中,以溼婆殿與梵天殿實力最強,毗溼奴殿次之,而這三殿則是鎮守西域西部三界。
貴寺很瞭解梵教,而想必梵教也很瞭解貴寺。
所以只要天羅寶剎將所有的力量都壓到正面戰場上,讓梵教全力出動,我願意在後方突襲毗溼奴殿,讓梵教三大殿,變成兩個!”
在場的僧人對視一眼,楚休這個方式可行,應該說是十分可行,能夠除掉梵教的一個大殿,哪怕是最弱的毗溼奴殿,也足以讓梵教元氣大傷了。
一名老僧忍不住問道:“你說的到是簡單,但毗溼奴殿雖然最弱,但在整個梵教內,各種奇功異法,各種陣法等東西,都是由毗溼奴殿研發出來的,一旦大戰開啓,必然有人會駐守在毗溼奴殿的,你怎麼辦?
還有你帶着那麼多人前來東域,只怕剛到西域的範圍就被梵教所察覺了,你以爲梵教是瞎子不成?”
楚休淡淡道:“只要天羅寶剎全力出手,毗溼奴殿留守的人又有多強?六重天之下,我都能殺之!
至於突襲的地點,我什麼時候說要光明正大進攻梵教?既然突襲,那自然要隱秘一些,我會從十萬大山繞到西邊,對毗溼奴殿出手的。”
“可是南蠻之地的那些蠻族……”
沒等那老僧把話說完,楚休便直接道:“這點大師不用擔心,那是我的問題。
如今我千里迢迢趕來西域,來到天羅寶剎,把全盤計劃都已經托出,諸位大師到底是應,還是不應?”
在場的衆人全都將目光轉向了濟善禪師。
天羅寶剎規矩嚴苛,從來都不會出現那種意見不統一,吵吵鬧鬧的事情。
世尊在臨走之前,既然把執掌天羅寶剎的權力交給了濟善禪師,那現在天羅寶剎的任何決定,只要濟善禪師點頭便作數。
濟善禪師看向楚休,眼中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半晌後他才道:“我能信任楚施主你嗎?”
楚休昂然道:“當然能!我楚休言出必踐,跟我合作過的人,從來都沒有後悔的。”
濟善禪師雙手合十,沉聲道:“三個月之後,天羅寶剎會開始集結,進攻梵教,希望到時候楚施主,莫要讓我天羅寶剎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