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裡啊?”李優一被白俊秀猛力搖晃的頭都要暈了。
“教堂成親啦!”白俊秀用認真的面孔說出了類似玩笑一樣的話。
“什麼嘛……”李優一感到混亂了。
“我是很認真的啊,也許明天我們就都會死掉,如果這樣的話,與其補辦手續到死了都沒有給你個名份,還不如現在就確定我們的關係。就算是死掉了,你也可以和我埋到一起吧!”
讓李優一哭笑不得不知所措的話因爲陳良從電梯裡衝出來而打斷了。
“你們——啊!原新和怎麼倒在這裡?”他指着地上癱倒着的男人驚訝的喊道。
“他剛纔想要偷襲我來着……”李優一解釋道。
陳良緊張的看着李優一的身體,上下打量着,“剛纔那個聲音原來是這麼回事!天,我剛纔接到我二叔的電話,說原新和的囚車在半道上出了事故,他受傷被送到了我們在的醫院裡面做急救,想不到竟然會碰到你。”
白俊秀極度不快的冷冷哼了一聲,“怎麼可能是突然碰到。他是被人特意送過來的。”
“什麼?!”
李優一和陳良不約而同的發出了同樣的疑問。
“世界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原新和怎麼可能這麼巧就被送到這家醫院,他的囚車今天就那麼巧在這附近遇到車禍,那麼巧其他的路突然出現了堵車的狀況讓他的囚車不得不選擇這個地方,還那麼巧的應該是在被搶救的人,卻能夠生龍活虎一個人出現在李優一的身邊。而當這種事情在一家大型私家醫院發生之後,到現在爲止都沒有人出來看看剛纔那樣劇烈的聲音來自什麼情況,難道說這裡的醫護都成聾子了,保安都睡死了嗎?還是說,這一切太巧了?但是,這一切能夠是巧合嗎?!”
“那是誰——”
“不知道。”白俊秀乾脆的搖頭。“以前也不是沒有堵車的情況發生,囚車改道也不是什麼特別的狀況,全世界那麼多車輛在行駛,出車禍是每天都會上演的事情,私立醫院裡的醫護成爲聾子可以解釋爲這家醫院的員工身體素質極度低下,保安們都睡死了只能證明這裡的安保室晚間的工作非常輕鬆,根本就不需要他們醒過來看看監控錄像裡發生了什麼。總之,一切都有理由可以解釋。就這樣的一種情況,敵在暗我們在明,很難知道到底是誰想把你給弄死在這一場巧合中。”
應該不是李裕紀。現在的李裕紀還在生死未卜中,總不至於託夢來吩咐他的手下製造這一系列的巧合吧。
也不應該是李顯司。雖然沒有確鑿的依據,但是李顯司有一句話非常正確,有時候,直覺比理智更加準確。通過幾個小時之前和李顯司的對話,李優一可以保證,以李顯司那樣的魄力,還不至於作出這樣的事情。而且,聽他的語氣,他是打算用特別的方式讓自己臣服。再如何特殊,放出一個因爲自己的證詞而被投以懷疑,最後被抓到的原新和搞一次暗殺,怎麼樣都不可能讓自己臣服吧。
至於南七枝……更不要想了。南七枝那樣的性格,是一定會希望親手把自己殺掉的啊。假手於人還是假原新和這種笨蛋的手,那太跌份子了。
會是誰呢……
想到頭痛的地步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李優一看着帶着不悅表情的白俊秀,後者的不悅大概是因爲自己想太久的緣故。
“你剛纔說的是認真的嗎?”他決定還是順從一點的好,免得白俊秀又說他不惜命了。
“你說呢。”白俊秀反問。
陳良好奇的看着打着啞謎的兩人,輕聲的問道:“認真的什麼?”
“住嘴!”
兩人同時對陳良吼道。
無辜者陳良走到一邊去給自己二叔打電話,順便報警說原新和又一次暗殺失敗,並且被逮到的情況。至於躺在地上的原新和責被白俊秀抽了原新和自己的皮帶給把四肢捆在一起,直接扛着放在和陳良邊上。而剩下的兩個人則面對面站在沒有人的過道里,互相看着對方。
“是認真的。”李優一慢慢的說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你這麼認真的想要和我確立婚姻關係,但是,我總覺得好像在最不合適的場合說最不合適的話——”
“我爸給我安排了結婚對象。”
“……”李優一嚇了一跳。他遠遠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
“按照我們法律,如果我們結婚了,不管如何,我都不可能再和別人具有現存婚姻的關係吧。”白俊秀說。
“我彷彿看到了未來無數困難的樣子……”李優一眨巴着眼睛輕聲說道。
白俊秀皺着眉頭,“你答應過不管多困難都不會退縮的。”
“我知道,但是看到如果那些困難幾乎只有你一個人面對,我還是會很畏懼啊。”李優一看着白俊秀那雙乾淨到透亮程度的眼睛,“我需要面對的,和你需要面對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個層面上的東西吧。如果是那樣的未來,對你太不公平了吧。”
“就算你說自願這樣的話也好——”李優一堵住了白俊秀想要發言的意圖,“對於沒辦法幫你承擔的困難,我不想要遇到。”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白俊秀的聲音冷掉了幾度。
“重新找一個人吧。”
“我不同意。”
“這不是你同不同意的問題吧——”
“我不同意!”白俊秀握住了李優一的手,“我最煩的就是你這樣的傢伙!總是單方面的否定一段感情!明明是很喜歡對方,卻因爲那些未知的困難而總是想要放棄。我說過了,不管你怎麼想,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就算你想要逃開,你也不可能逃離我的範圍內!”
白俊秀怒吼出來的話彷彿是宣言一樣讓李優一半晌都不知道該怎樣應對纔好。
“如果你要逃開,我會在你逃開之前抓緊你的手!如果你要放棄,我會更加努力讓你根本沒有辦法放棄的地步!如果你說不要喜歡這樣的話,我就拼命做到讓你必須喜歡我的程度!如果,如果你再說讓我重新找一個人來愛這種廢話的話,我就直接把你拖到牀上,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本來因爲前面的話而覺得非常愧疚的李優一,因爲白俊秀最後一句話而哭笑不得的看向了白俊秀,“你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要不然怎樣?把你的手和腳都打斷嗎!那樣的話,你纔不會離開我嗎?”白俊秀粗魯的說。
李優一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明明是自己最擅長的語言辯論,卻總是因爲白俊秀的反駁而落敗。有那麼多次的機會可以用更加有力的言辭讓白俊秀啞口無言,卻沒有一次真正的成功過。爲什麼會這樣呢?是因爲白俊秀從來不按自己預想的那樣出牌嗎?還是——他真的覺得只要在一起,一切都能夠迎刃而解。
“你到底依仗的是什麼樣的勇氣啊?”他嘀咕着這樣的話,被白俊秀緊緊抓住的手此時傳遞的溫暖讓他越發的意識到有些東西的真實。
想要在一起,卻時時刻刻因爲害怕而選擇了放手。這樣懦弱的自己做的不是對白俊秀不公平的選擇嗎?
他靠近了那張因爲憤怒而漲紅了的臉。
“如果下一次我還在說這樣放棄的話,如果還有類似的情況,我就讓你壓好了。”
他的側臉觸碰着白俊秀的臉,那樣的觸碰讓握緊他雙手的白俊秀鬆開了那雙手,而是擡起手抱住了他。
害怕、擔心、怯懦……這之類的情緒在這條路上總會出現。很多的問題已經在那裡,沒有人能輕易逃過。只有面對。但不管如何,至少不是自己一個人在面對,願意陪伴着自己一起走上這條荊棘密佈道路的人,選擇自己也被自己承認的人,不管未來如何變化,他都會像今天這樣,及時出現,不離不棄吧。
“嘿!手術結束了!”
從剛纔開始就自覺的把眼睛投向手術室的燈光的陳良忽然朝着兩人喊道。
放開彼此身體的兩人尷尬的看着陳良,主要是李優一尷尬,白俊秀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尷尬。
跟着,手術室的門從裡面被打開,躺在牀上還在昏迷狀態中的南七枝被推了出來。
“沒事了。麻醉劑過了明天下午大概就能醒過來。”主刀醫生對李優一說道。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還有一個昏迷的傢伙被捆得跟個糉子似的蜷縮在角落裡。
“沒事,逃犯而已。警察已經在路上了。”白俊秀略帶嘲諷的語氣解釋。幾個醫護人員沒有多問什麼,本來是兩個護士就能搞定的活兒卻是全副人馬一起推着南七枝的病牀朝病房跑去。看那樣的速度,就好像他們身後有豺狼虎豹一樣。
應該五分鐘之內來到的警察結果卻是二十分鐘纔到。白俊秀還在對陳良的家族力量進行冷嘲熱諷呢,卻在看過到來的人的數量之後住了口。
來了至少有一箇中隊的警察。
僅僅是一個因爲囚車翻車而受了傷,不得不中途入住醫院進行緊急救護的謀殺嫌疑犯,值得動用這麼多警察來嗎?再說,按照白俊秀的設想,陳良通知警察後,首先來到的應該是附近的民警吧。怎麼看那些人,越看越不像普通的片警一樣的傢伙啊。
領隊的那個人找到了報警的陳良,問他:逃犯在哪裡?
陳良愣住,逃犯不就在他們眼前嗎——他傻乎乎的指了指還在昏迷中的原新和。
誰制服了逃犯?
陳良不確定到底是白俊秀還是李優一,他看着後者,沒有立刻回答。
這時白俊秀說:“是我。”
領隊的指着李優一問陳良,事發時那人在不在場。在陳良回答之前李優一搶先說道:“我在場。被偷襲者就是我。”
領隊的人手一揮,後面上來三警察堵住了白俊秀和李優一。
三位和我們走一趟吧。
領隊的說。
“能不能在這裡做筆錄?我父親他受傷住院,我想照顧他。”照顧南七枝這樣的想法是不正常的,比較正常一點的想法是看着南七枝,免得他想要活過來之後再多殺無辜者。
領隊的看着李優一,毫無表情的回答道:“按照規定不可以。”
那就算了吧。醫生也說明天下午麻醉劑纔會失效,到那時怎麼着也該從警察局出來了吧。
警車帶着幾個人開了大半個小時,雖然想到怎麼樣都不可能是在附近的派出所裡做筆錄吧,但是等到了地方,還是讓白俊秀吃了一驚。不僅他一個人吃驚,李優一也露出了同樣的表情。
讓他們吃驚的不是來的地方,雖然在市警局做筆錄也挺讓人意外的,可真正讓他們兩個感到驚訝的,是迎接他們仨的人,是光憑穿戴便能看清楚不是一般警務人員的高級警官。而且不是一個,是一大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