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UC小 說網:我很認真的。”白俊秀擺出了一副認真的面孔看着李優一。
即使被那樣認真而嚴肅的表情看着,李優一也會不由自主再次發出疑問的話:“你一定是在看玩笑,肯定是,對不對?”
“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白俊秀臉上浮出了“我是在說真的”的表情。這讓李優一的大腦短時間陷入了混亂。
“怎麼可能……”你明明就是一個不會喜歡上男人的傢伙,他呆呆的盯着白俊秀的臉,做出了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你的所有言行都表明,你的世界裡只會存在異性作爲戀愛對象這種事。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所以說纔要試一試啊。”
“什麼啊……你的意思是你這麼說其實只是爲了嘗試一次?”
“要不然你覺得呢?我拍了一場男人只會跟男人談戀愛的戲,跟男人用各種姿勢吻來吻去,如果是你,你不會想要貨真價實的嘗試一次嗎?”
李優一一下子跳下牀,“你所謂的嘗試是指要跟我做啊?!”
“哈!你明白吶?”白俊秀笑逐顏開的說。
怎麼可能會不明白。前一世自己用這樣的理由不知道騙過多少純情小男生,結果就是玩一夜之後拍拍屁股走人。誰也不會對誰動真感情吧。在GAY的世界裡,這纔是最正常的交往狀態。而這個傢伙,一枚直男,就因爲拍了一部講述同志的戲就想要……玩一玩,這種事情,“你找男公關不就好了嗎?”
“也是。”白俊秀的反應讓李優一鬆了一口氣,“去哪裡找?還是上次那個男公關吧嗎?是那裡的話,恐怕又要化妝。但是化妝的話,應該很容易在做事的時候被發現吧。作爲名人的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發現呢?”
李優一本來已經打算放下去的心因爲白俊秀的表情和語句而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所以還是跟你做好了。第一,我認識你,你也認識我;第二,你是GAY,對這種事情應該很瞭解,知道該怎麼做纔會舒服吧;第三,如果做的比較好,以後我們還可以繼續嘗試。”
以一本正經的面孔說着讓李優一感到脫力的話的白俊秀終於說完了。李優一扶着額頭,想着不知道今天本來該是很沉重的講到自己身世的話題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是那樣,那麼,我們之間的矛盾又回來了,”他擡起頭,問白俊秀道,“你是想壓我吧?”
“體位的問題很好解決,其實你上或者下我覺得都可以商量……”
“不是這個問題!”李優一幾近崩潰。“我跟你解釋過對吧,在GAY的世界裡,做1和做0是兩種不同的性享受。很明顯,你想做的,唯一想做的,是1不是0。這樣的話我就只能做0。是這個意思對吧?”
白俊秀浮現出了“的確是這樣”的表情,點點頭。
李優一深呼吸後,一口氣說出了最重要的拒絕言辭:“可是,我做1,就只會做1。我永遠都不會被男人壓,也不願意被男人壓。”
“那你說你喜歡我,難道不想和我做這樣的事情嗎?”
“那是兩回事。我喜歡你,也想和你做這種事。但是,我想做的情形是——你被我壓。”
“可是你絕對打不過我。”白俊秀想了想,加了一句,“你只能被我壓。”
“那我還是不喜歡你好了。”
“哈哈……”白俊秀笑起來,“所以你啊,根本就是拿這種事情來當幌子對吧。你不想被我猜出你真正躲着我潛行進入別墅的原因,所以纔會順着我的話說出那樣一番話是吧?你想隱瞞的東西,除了你的身世以外,我真的找不到更合適的理由。你隱瞞身世的原因,如果不是因爲怕我跟你絕交這種爛藉口的話,只能有一個。只能有唯一的一個。”
“你的身份,和我的身份,勢不兩立。”
李優一僵在當場。他這時候才明白剛纔白俊秀所說的那些不靠譜的話全是假的,而這麼做的目的,只不過是確定白俊秀心中的猜測。
“你是警察。對吧?”
多麼荒謬的結論啊……但是,又是多麼可能的結論啊。
如果是剛剛重生的李優一聽到這個推測,他會一笑置之並且很認真很誠懇的告訴白俊秀,他不是警察,他就是一簡單的想要成爲明星的傢伙。但是,現在,他那強悍的身手,恐怖的技能,都說明那個原本李優一的真實來歷不一般。如何能夠在全國戶籍系統中檔案資料被徹底更改,現在看來,兩種可能。第一,那個偵探界神一樣的傳說裡的人物給他改了;第二,他是警察。身份是臥底。給他改檔案的就是讓他做臥底的上司。
就跟個《無間道》似的。
“……如果我真的是警察,你要怎麼辦?”李優一艱難的問白俊秀。
白俊秀聳聳肩,“殺了唄。你聽過強盜殺人狂徒跟警察做朋友的真實例子嗎?”
還沒有……李優一搖頭,他轉過頭去看看半開到極限的窗戶,估摸着自己該怎樣才能在白俊秀動手之前逃出去的法子。
“不是我說你還真信啊?”
“啊?!”李優一還沒有反應過來。
白俊秀的臉上是揶揄和促狹,“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成爲影星的警察。太牛逼了你知道嗎?而且我想,這世界上什麼時候多了你這樣一號警察同志,在目睹了那麼多事件之後還能不跟上頭通風報信讓你們單位動手的。太不負責任了吧!”
又被開唰了……
“萬一……我說萬一啊,萬一我真是警察呢?”李優一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具身體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樣的,還真保不齊就是白俊秀說那樣,是一警察呢。
“那作爲朋友,我履行一下我朋友的職責——如果你真是一警察,趁我沒拔槍之前,趕緊殺了我。”
那我絕對不會是警察——李優一這樣對自己說道。
“可是如果你不是警察的話,我真的就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隱瞞着我來別墅了。李優一,你知道我們黑幫所在的是一個寧肯殺錯三千,不會放過一個的世界。現在我真的對於你作這樣的事感到懷疑。你不是因爲擔心我而跟着我來,不是因爲想要蒐集我的犯罪證據或者李裕紀的犯罪證據而來,那麼,你去別墅做什麼?真就是要以自己做餌,引出你想要引出的人而確定自己的身世嗎?”白俊秀頓了頓,“今天我選擇這個小旅館,就爲做一個了斷。如果你說不出讓我信服的理由,你的生命就會在這裡被終結。明白嗎?”
李優一仔細的打量着白俊秀的臉,他想要從那張臉上看到絲毫開玩笑的痕跡,但是,用那樣的語調配搭着沒有表情的臉孔,只能說明這次白俊秀真的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他是認真的。
如果自己說錯了話,他一定會動手吧。
這就是黑幫啊。不再是那個跟自己打打鬧鬧嘻嘻哈哈的朋友,而是一個爲了自己的生存必須時刻保持警惕的傢伙。
想到這裡,李優一最先感受到的不是自己被懷疑而可能被殺掉的恐懼和不安,而是從心底最深的地方涌出來的悲哀。
即使是黑幫,義氣相待,也還是會因爲生存的原因而碰到欺騙自己,或者可能欺騙自己以達到各自目的的人。白俊秀這麼多年,被教導的“真理”之一大概就有這樣的原則。可是總是抱着所有人都不可相信的心態去面對每一個接近自己的人,會不會太累呢。
“你猜得沒錯。我去別墅那裡,只是想要引出那些暗藏在我身邊的人,因爲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份。”
“爲什麼瞞着我?”
“如果一個自詡正義的傢伙,懷着憧憬法律尊重法律的態度對你講了不止一次的大道理,爲的是希望你能明白暴力不可以解決一切的事實,這樣的一個人,忽然有一天被你看到,原來他竟然是和你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類。他源自黑暗,懂得黑暗的一切。他曾經也是使用暴力來得到他想要的任何東西。這樣一個道貌岸然卑鄙虛僞的傢伙,你還想繼續交往嗎?”
“這只是你的推測。”
“是啊,僅僅還是推測而已。但是一切都看起來正往那個方向走。不是嗎?”李優一苦笑道。
白俊秀卻搖了搖頭,“不完全是。按照你的說法,你自己並不確定自己的身份和來歷。難道說,你已經忘記自己從前是做什麼的?”
“你大概都忘掉了。在我記憶裡,我和你第一次相遇是在原新和拍的《所謂俠》裡面,當時我不知道怎麼回事,被從天而降的石子兒給敲破了頭。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沒有了和自己身世有關的記憶。”
這是命中註定嗎?給了自己一個看起來天衣無縫的理由來解釋自己可能忘記一切的情況。
“所以你可能是警察,可能是路人甲,可能真的就是一個孤兒,但是,你絕對不可能是一個普通人。”白俊秀作出了肯定的結論。
“真的很有趣的情況。我無法用自己現有的資源去驗證你所說的真假,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白俊秀說着,從牀上跳下來。一邊從懷裡掏出了手機。
“喂,你聽到了吧?”
他對着手機直接喊話。李優一吃驚的看着屏幕在閃着光的手機,那代表着這部手機並不是剛剛纔開始通話的。
就在他吃驚的同時,手機裡響起了一個略顯粗獷的中年男人聲音。
“小混蛋!叫那麼大聲幹什麼?你老子我耳朵沒壞!”
竟然還開了免提!白俊秀到底是想幹嘛啊?
“我說你到底聽清楚沒有,沒有聽清楚的話我再複述一遍,免得你還疑神疑鬼的。”
“我疑神疑鬼也是爲了你好!找一個身份不明的傢伙跟在身邊,你以爲自己還像有你師傅在邊上那樣隨時護你周全啊!”
中年男人的聲音幾乎充斥了整間小屋子。震得李優一的耳朵似乎都要跟着顫抖一樣。
“那你到底聽清楚沒有?!”白俊秀不耐煩了。
“操!聽清楚了!我說你臭小子不知道尊老愛幼啊!?”
“愛個屁!你幼小嗎?你哪兒幼小!”
“等你回來小心屁股!”
“打住!這裡有人,你別逮到什麼說什麼!”
聽到應該是兩父子的傢伙在那裡對吼,雖然看不到電話那頭的中年男人是什麼樣,但是光是聽到這樣的聲音和他說的話,就足夠讓李優一哭笑不得了。也怪不得會有白俊秀這樣有時候極爲不着調的兒子,看來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臭小子,那小子不錯,腦瓜子蠢了點,但人真好。你跟他好好搞關係。不過我跟你講,如果有影響到以後結婚生子傳宗接代的情況,你纔給我趕緊打住!”
“你又不是沒聽到,他只做1不做0,我也只做那個1的,兩個1怎麼搞啊?”
“搞個屁!你敢給我胡搞瞎搞試試!真不想活了啊?!”
“那個……”李優一忍不住,插嘴了。白俊秀看了他一眼,“怎麼,想反悔做0了?”
“不是我說兩位先生,現在是深夜四點整,兩位的對話似乎有點——”
“我靠!臭小子不知道隔牆有耳啊!”電話那頭傳來咆哮聲。接着,“咔嚓”一聲,那邊掛斷了。
“我當然知道。”白俊秀笑眯眯的看着李優一,“這裡是我們幫派的地盤。這個房間有隔音夾層。就算有人想偷聽,把耳朵貼在門口和牆壁上,也聽不着我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