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晴對於父母都死去的事實很是悲痛, 那天駱暘把她送回家之後她就一直呆在公寓裡沒有出去過。學校的課程她都沒去上,室友三番四次地打來電話,最後直接Call她家裡的電話了。
易晴無精打采地接起了電話, “喂?”
張曉曉在電話裡直接吼道, “易晴, 你消失了一個禮拜了!你到底去做什麼了!再不寫個請假條小心到時候老師掛你課!”
易晴搖了搖脣之後, 帶着感激的語氣說道, “我知道了。Sorry,給你們添麻煩了!”
張曉曉聽了之後有點無奈,“要造成麻煩也是給你自己造成麻煩。不過我們三個給你找理由找得都已經被老師認識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給我們解圍啊!”
“不清楚,有可能還想再休息一段時間。”
張曉曉聽了之後, 大驚小怪地說道, “還要再休息?拜託, 你再休息下去是不是準備期末考試都不考了?”
易晴按了按太陽穴,很輕鬆地說道, “不是還有一個多月嗎?”
“拜託,那麼多門課,你要從哪裡開始複習啊!”張曉曉對於易晴的回答感到有些無語,“反正我不管,你今天給我到學校來!”
張曉曉在電話裡喊完之後就把電話給掛了, 易晴看着被掛了的話筒, 也有些無語地笑了起來。她把話筒放回到電話機上的時候, 有些無神地看向了遠方。
她真的很想知道爲什麼重生一次她的父母還是免不了死亡的命運, 父母的這種結局讓她重生有什麼意義?至親的死亡, 對她來說是沉痛的打擊,她真的有點受不了老天爲何要這樣玩弄她。
她也開始意識到了自己的母親爲何會想不開了。她的父親是家裡的頂樑柱, 和她母親的感情也很好。或許她父親躺在牀上即使昏迷不醒也總比死去來說更好一些,畢竟自己的母親心裡上還是有個希冀的。但是父親死了之後,母親活下去的意義或者說得過且過完全就是爲了自己的女兒了。
易晴坐在沙發上,心裡很痛,可沒有淚水流下來。她其實算不上是個孝順的孩子,因爲自己母親得了抑鬱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她現在的體會也只是一點點,她真的很難想像自己母親在父親死後到底是因爲什麼堅強的理由活下去的。或許真的就是爲了讓她考上大學吧。
易晴擡頭看了看天花板之後起身走往自己父母居住過的臥室裡。她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旋開了房門,又輕手輕腳地走到了臥室裡看着牆上掛着的巨大照片。
她看了很久很久,可是再久這個屋子裡也不會再有人會喊她去洗手吃飯了。她嘆了一口氣,轉過身放緩了步子,放輕了聲音走臥室。好似這間臥室裡有人在休息不能打擾一樣。
她走回到自己臥室裡,打開了衣櫃後收拾了幾件衣服放進了行李箱裡。她整理完東西后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公寓。
她走到樓底下的時候給自己的叔叔易行打了電話,“叔叔,我從公寓裡出來了,公寓後續的手續你自己看着辦吧。公寓裡的傢俱你最好幫我搬到新的住處。”
易晴在掛了電話之後回頭忘了一眼她住了有八年的公寓,她最後還是決然地和回頭離開了小區。
在父親死後,工廠就交給了叔叔易行管理。易晴和她母親根本就不能插手進入工廠的管理層。到易晴的母親死去後,易晴就更不可能有機會再將工廠管理權從叔叔的手裡拿過來了。
若是重生前的易晴,她一定會去爭一爭工廠的,可重生後的易晴對於工廠已經沒有了興趣,她不想我在工廠裡管理那些製衣工人。她若是想要再踏足服裝行業,那麼她一定會將目標鎖定在國際化的品牌上,即使她最多隻能先從品牌的實習生做起。
她生活的經濟條件還是過得去,叔叔每個月都會給她們母女一筆錢。不過在母親去世後,叔叔就決定讓她把房子賣了,說是要給她買個好一點的房子,也算是他接受了工廠之後對她的補償。易晴也不管這比買賣虧不虧,對於睹物思人會讓自己情緒變壞的東西她還是遠離一點的好。
不過她還是邀請把原來公寓裡的傢俱都搬到新的公寓去了,也不知道她的叔叔易行到時候會不會願意照做了。
易晴在離開了小區門口之後也沒有再回頭看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快點趕上去學校的公交車,回到寢室裡把這短時間她曠了課的筆記給補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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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晴回到寢室前給室友順便帶上了一些他們喜歡吃的東西,寢室裡的其他三個看到她手裡拿着那麼多吃的頓時歡呼了起來。
“你們不覺得我只給你們這些獎勵,太小氣了點嗎?”
週一一從筷子夾起粉絲,一邊開着玩笑說道,“我以爲你還會問我們要錢呢!”
“不用不用!”易晴擺了擺手之後帶着笑意說道,“我還想要問你們要筆記呢!”
“這個不成問題,你知道週一一肯定願意奉獻出筆記的!對嗎?”盛小敏在吃了一口丸子的同時看向了週一一。
“吶。”週一一說着就將四五本筆記本放在了桌角,“你不會只拿一碗粉絲犒勞我吧?”
易晴走到週一一的桌邊,順便拍了拍她的“這種當然好說了,你要吃什麼,開個單子給我,我一定給你買齊。”
週一一被她這麼一拍,差一點嗆到,紅着臉吼道,“你是想害死我嗎!”
易晴頓時誠惶誠恐,“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不小心啊!”
吃飽了飯,盛小敏就神秘兮兮地說要去體育場看看。室友都知道這個女孩子平時都是不怎麼鍛鍊身體的,突然之間開口要去體育場確實是讓幾個室友有點納悶。
張曉曉見她執意要去體育場,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盛小敏,你平時都不怎麼鍛鍊,才吃了一碗丸子而已,你就那麼迫切地想去鍛鍊身體了,你不怕自己闌尾炎啊!”
“我最近想減肥!”
張曉曉一邊搖頭一邊說道,“也對,想你這種身材說自己永遠不會胖還真是有點虛啊!”
易晴皺了皺眉,“張曉曉,你這話真實太損人了!”
張曉曉直言不諱地說道,“我們寢室裡,高挑美女也就只有你莫屬了!”
盛小敏不想浪費時間再聽她們講下去,於是大聲說道,“你們不想去就算了,我一個人去!”
易晴覺得一個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出去不好,笑着站起身附和道,“去,怎麼不去?”
週一一坐在那裡不動,“我說易晴,你不急忙抄筆記,你還想着要出去玩,我看你一點都不着急學業嘛!”
“偶爾輕鬆一下也沒什麼關係啊!”
“你已經輕鬆那麼久了,還要放鬆!”週一一搖了搖頭,“隨便你,你愛幹嘛就幹嘛去!”
易晴聽到週一一有些不開心了,於是走到她身邊拖着她一起往寢室外走,“要去一起去啊,幹嘛留在寢室裡啊,去散步也是好的啊!”
週一一被易晴這麼拖着往寢室外走,有點頭痛,“好了好了,我自己走成嗎?”她說完就轉頭看向寢室裡依舊坐着的張曉曉,“張曉曉,我們三個都走了,你不準備走嗎?”
張曉曉輕咳了一聲,有些不情願地離開了電腦,“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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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體育場附近的時候,四個人就聽到了體育場裡吵鬧的聲音以及非常大聲的音樂。
易晴聽到了音樂聲後對盛小敏說道,“你確定這種地方適合體育鍛煉!”
張曉曉頓時覺得來得一點都不值得,“你想來聽音樂的吧,還騙我們是來鍛鍊的!盛小敏,好樣的你啊!”
“Fire樂隊的表演哎,而且還是露天免費的啊!”盛小敏滿不在乎地解釋道,“這麼難得的機會一定要抓住啦!我帶你們來,你們都不感謝一下我!”
週一一沒有感謝的話語,反而抱怨地說道,“這麼吵鬧的搖滾樂,你覺得我們會有心思想要感謝你嗎!”
盛小敏也不管其他三個人的心情,一股腦兒地想去看裡面的樂隊,“我不管,你們不想進去就不要進去了,我一個人進去聽!”
“一樣來了,進去湊個熱鬧吧!”易晴眯起眼睛陪着笑,“一一,曉曉,都來了嘛!”
張曉曉只好蠻不情願地說道,“好好好,進去進去!”
週一一在那裡不表態,但還是跟在三個人的身後走進去了。
樂隊在體育場的正中心表演,體育場的觀衆臺上放的四架照明燈將燈光集中打在樂隊的四個人身上。觀衆臺上的人都很是興奮地喊着Fire樂隊的名字。因爲是免費演出,觀衆更多了,也有一些甚至是外校來的粉絲。
盛小敏徑直走到最前排,室友們也跟着她往前走。可最前排最後也就只有兩個位子。易晴、週一一和張曉曉都不願意去做那個位子,寧願趴在欄杆上看草坪上的表演。
四個人就這麼僵持中,草坪上的樂隊切換了下一首歌。和剛纔勁爆的音樂旋律相反,這一次是很舒緩的音樂。
Fire樂隊的隊長向嘉楠對着話筒說道,“接下來我們將帶來我們最新創作的歌曲《你聽得見嗎》,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在隊長聲音剛落下的時候,觀衆席上立刻爆發了歡呼聲。
緩慢的音樂聲開始後伴着駱暘的輕哼旋律,艾文澤的歌聲在駱暘聲音停止後開始傳蕩在整個體育場裡。
“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笑得一點都不靦腆/我站在那裡心裡一點都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