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姑母已經暈厥好幾次了,不請大夫來好好診一診真的妥當麼?”鄭三奶奶有些猶豫的看着鄭大太太。

鄭大太太卻不以爲意:“這會兒大家都忙着公爹的喪事,便是有功夫管的,也沒有那個閒心,連姑爺都在川南沒有過來,你當別人還在乎她這個姑奶奶麼?行了,這事兒你不用管了,交給我來料理,王妃那裡你儘量拖延拖延,拖延不過了,就帶她去姑奶奶的院子瞧,反正姑奶奶得病的事兒,全府里人誰不知?那咳嗽的都快要將肺子咳出來了,只怕是生了什麼不好的病……”

鄭大太太一邊皺眉,一邊看着兒媳婦,“王妃這樣金貴的人兒,總不至於真的爲了瞧一眼病懨懨的姑奶奶,就不顧自身安危了,便是王妃不顧及,她身邊兒的人總要勸的,你到時候也跟着勸一勸,這樣的病是要過身的!”

嬋衣心中冷笑,到底是內宅婦人,真是用的好手段,只是不知道秦夫人到底是哪裡惹着鄭大太太不快,要這樣作踐秦夫人。

鄭大太太叮囑半天,最後不耐煩的揮手攆人:“好了好了,你出來的這麼久,屋子裡又沒有人陪着,這不是待客之道,這般怠慢王妃,她可不是什麼好性兒的人,別到時候給你個沒臉,你可……”

“可如何?”嬋衣先前一直忍着不出聲,畢竟先前說的一直都是別人,即便自己再有什麼想法,卻始終是別人家裡的家務事,可現在卻叫她有些怒氣盈胸,說完了秦夫人,轉頭就將這個話落到了自己身上,“我不是什麼好性兒的人?那鄭大太太說說我的性子哪裡不好了?”

她這麼問,分明是在難爲鄭大太太,本來背後議論人長短就不是正人君子所爲,鄭大太太議論了也就罷了,可偏偏被抓了個正着,鄭大太太臉上的輕蔑之意都來不及轉化成爲尷尬,就凝滯在了臉上。

“王妃恕罪!”鄭三奶奶最先察覺過來不對,當機立斷的與嬋衣道着歉,“母親她這幾日太忙了,一時口誤了,她不是這個意思的,王妃還請不要往心裡去!”

嬋衣冷笑:“倒是聽你們婆媳二人舌燦蓮花的很會賣弄嘴皮子,卻不知道居然我這個王妃在你們心裡是這樣不堪,也罷,既然如此,我也不叨擾了!”

轉身便從她們身邊經過,要離開。

鄭大太太“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卻不敢伸手去拉嬋衣的裙襬,膝行到嬋衣面前,連連磕頭。

“王妃,您大人有大量!您萬萬不要與妾身計較,妾身這幾日忙的糊塗了,什麼渾話都往外說,妾身心裡並沒有真的冒犯王妃的意思,王妃……”

嬋衣徹底將臉冷了下來,身後的侍衛也不用嬋衣吩咐,直接將隨身的刀隔着刀鞘一左一右的將鄭大太太架開,甩在一旁,便簇擁着嬋衣揚長而去。

身後鄭大太太的哀求聲還深深切切,可嬋衣已經不再回頭。

隨便從路上抓了個丫鬟問路,嬋衣並沒轉身往府外走,而是問清楚了秦夫人的院子,去了秦夫人那裡。

秦夫人此刻正渾身無力的癱軟在牀榻上,冬天的室內十分冷,鄭家雖然是書香世家,但到底是實實在在的南方人,所以並沒有像安親王府建造時候那般建了地龍,而家裡也沒有放一個炭盆,整個屋子十分冰冷,甚至還不如屋外頭暖。

秦夫人這幾日沒日沒夜的流淚,加之身子不好,久病纏身,竟然覺得快要大限到來一般,胸腔裡也火燒火燎的疼,幾乎是吸一口氣就要喘幾下咳嗽一通。

嬋衣在院子外頭就聽見了屋子裡頭的咳嗽聲,心中驚訝,竟然病的這樣重!

“王妃,不然先由奴婢去看看秦夫人,若是無礙的話,您再進來與秦夫人說說話,您看如何?”錦屏不敢讓嬋衣真的跟這個秦夫人待在一個屋子裡,只怕鄭大太太的話是真的。

嬋衣不答應,錦屏忍不住就沉了臉:“雖說王妃是主子,奴婢是奴才,但王妃這一次一定要聽奴婢的!”

也不等嬋衣反應得過來,就徑直進了屋子,還順便給幾個侍衛使了眼色。

嬋衣哭笑不得的看着身邊的侍衛圍過來,將自己看緊。

不一會兒,屋子裡便傳出來驚訝聲,“……你,你是王妃……身邊……”

“是,我是王妃身邊的丫鬟,我們王妃在外頭原本是要進來看夫人您的,但您的病很重,我們王妃已經請了大夫來,您且等一等!”

錦屏的話又快又利落,叫人聽了便安心。

“別……我……咳咳咳!”一陣咳嗽聲鋪天蓋地的,不絕於耳,好一陣子才停下來,又是氣若游絲的聲音,“我想去……拜祭亡父……”

一句話卻分了好幾段來說,也不知這個病到底是有多麼的嚴重,也不知秦夫人這樣的人,怎麼能讓自己拖到這般田地。

嬋衣心頭一時胡亂的想着,一時又覺得情理上說不通。

不過好在錦屏不一會兒就出來了,回道:“奴婢看了秦夫人,病的真是有些重了,王妃您還是不要進去看秦夫人了,您這會兒身子還沒好全,省得回頭再讓自個兒受了病氣,奴婢想了想,若是王妃真的想要搭救秦夫人,倒不如將人帶回去,反正秦夫人在這裡也是等死,倒不如跟咱們回去也能好好養一養。”

話音還沒落,院子外頭就來了一羣人,鄭大太太爲首的,有男有女,看上去都是鄭家的人。

嬋衣道:“看這樣子,咱們今天可能是出不去鄭家了,來悼個唁也能有這麼多事兒,真是流年不利啊!”

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感慨,錦屏也實在是佩服嬋衣。

不過鄭家這一羣人看上去是氣勢洶洶的,但卻來的不是爲了堵嬋衣。

到了跟前,一家子人都給嬋衣跪了下來。

“還望王妃恕罪!”

嬋衣被這震耳欲聾的聲音嚇着了,甚至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你們這是幹什麼?”

因爲她戴着帷帽,所以鄭家的人一時間也看不出安親王妃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今日原本是家父出殯之日,王妃前來弔唁,我的妻子無意冒犯了王妃,還請王妃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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