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真假

“周度的祖上,曾經是前朝之人,自從前朝被滅之後,便逃到了川貴隱姓埋名……”

隨着馬蕙蘭的話音而落下的,是嬋衣詫異的心,她被馬蕙蘭話裡的內容震的險些忘了反應。

周度手中有私兵是肯定的,畢竟當了這麼久的土司,若沒有點權攏在手裡,如何能夠安穩?可週家往上數三代,又是什麼來歷,她是不知的,本也沒有興趣聽這些世家的隱私,畢竟她自己就出身與百年世家當中,哪家祖上沒有點髒的臭的事情?

便是上一世的誠伯侯府,哪個院子裡頭沒葬過幾條屍骨?尤其是婆母蘇氏手上,更是沾染了不少的亡魂,她不過是幫着在外人遮掩一二,都覺得難受了,更何況是坐着聽別人講那些事情。

馬蕙蘭話尚且說了一半兒,就發覺安親王妃臉色不太好看,不由得停下話頭,抿了抿脣:“王妃不要嫌我多嘴多舌,這樣的事兒老爺查出來頭一個便想着要說給王爺聽的,只是這幾日老爺公務繁忙,只讓大公子與妾身來叨擾一二,大公子在外院與王爺商議,妾身來給王妃請安,也是順嘴提及,若王妃不愛聽這些,妾身就此住嘴就是。”

笑着端起茶盞,馬蕙蘭將蒙着臉頰的紗巾小小掀開一角,姿勢優雅的品着茶。

嬋衣皺眉:“夫人的意思是,周度的祖上曾是逆賊?”

這句話問的直白,但馬蕙蘭沒有迴避,笑道:“也不是不能這麼說,不過周度祖上確實是前朝皇室所出,可他到底有沒有謀逆的心思,只怕是天知地知他自己知,而你我卻不知了。”

可馬家不是跟周家有姻親麼?

嬋衣心中納悶,若周家的身份被揪出來,那必然會牽連到與他沾染上關係的人家,馬蕙蘭作爲馬家所出的嫡女,便是再如何在夫家過的不如意,也不應該盼望着孃家遭罪纔是啊!

顏黛在一旁陪着聽,此時也聽出來不對勁的地方,眼睛冷冰冰的瞧着馬蕙蘭,不知道這個李側夫人心裡在打什麼主意,竟然將這樣棘手的事情告訴嫂子,難道是希望嫂子跟哥哥商議着,如何剿滅周家不成?

她越想越不對,索性開口道:“李側夫人是李家的當家夫人麼?”

顏黛問的話很不客氣,細聽之下,還有一些指責馬蕙蘭代俎越庖管的太多的意思在裡頭。

馬蕙蘭愣了一愣,隨後笑了:“顏姑娘大約是誤解妾身了,妾身並沒有想要害人的意思,說這麼多也是想要王爺跟王妃避開這些禍事,大概王妃不知道吧,我那個兄長如今正想方設法的將周大人推到王爺麾下,這樣周大人手裡的東西,就能不沾染自家半點的推出去了。”

嬋衣擡眼看着馬蕙蘭:“你來就是爲了告訴我要當心你孃家兄長?”

且不說這件事有多蹊蹺,就單說按照她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可信度算是低到極點了。

馬蕙蘭嘆了一口氣,神情頗爲寂寥:“王妃大約是不能夠相信的了,也是,換作是我也不能信這樣的事情,只是有一點,王妃料錯了。”

她擡手,輕輕的將臉上蒙着的紗巾解下來,那張姣好的面容瞬時便顯露在嬋衣面前,也叫嬋衣着實的吃了一驚。

“你!”嬋衣瞪着這張不久前才見過的,與周夫人一模一樣的臉,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馬蕙蘭點頭:“是,王妃猜想的不錯,我與周度夫人是雙生子,若不是出嫁前夕出了這樣的禍事,恐怕如今我纔是名正言順的周夫人。”

而這裡頭有些什麼內情,便是馬蕙蘭不說,嬋衣也猜得到。

所以她就說,她當真是厭惡這些世家裡的陰私事,哪怕是嫡親的姐妹,至親的父母長輩,也總是一碗水端不平,所造的業障,卻不知要用多少人的命來填補。

眼睫垂下,將心裡的厭惡壓了壓,嬋衣道:“夫人之言我會與王爺細說,不過夫人自己若是有什麼不順,還請多往好的地方想想,人這一輩子不怕難,就怕做了什麼後悔的事,等到想要回頭的時候,卻早沒有了回頭的餘地。”

馬蕙蘭心中驚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幾乎能做自己女兒的小娘子,竟然用大道理來勸她,這當真是……雖說有幾分道理,可她自己的路早就選定了,只能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否則如何對得起她這些年受過的苦?

話說完了,馬蕙蘭便告辭了,原本她來此的目的也只是這個,與兩個比她小了許多的小娘子聊天,實在不是她的興趣。

嬋衣握着顏黛的手,回了自己房中,皺眉想了半天,認真的問顏黛:“你說馬氏她的話,有幾分真?”

顏黛一臉討厭的神色:“我覺得她肯定是在騙嫂子,還不一定是想要達成什麼目的呢,馬家就沒一個好人!”

先前馬未嵐的事情叫顏黛心中不快,更不肯說馬家一句好話,她先前就覺出了馬家的不對,在川南的時候,馬伕人就多有心思,那次外出,分明是有人故意安排那縣令兒子在那裡等着她們的,否則怎麼會這麼巧的就遇見了?

“嫂子,我覺得還是不應該聽信她的一面之詞,應該好好的問問意舒哥哥,而且說破了天,這些男人的事情我們也是幫不上什麼的,馬氏這麼過來與咱們說,爲的就是擾亂咱們的心神,她定然是知道意舒哥哥看重嫂子,想要遊說嫂子達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顏黛經過了這些事情,看誰都不對,尤其是滿腦子官司的時候,更是覺得每個人都是居心叵測的。

嬋衣笑着搖頭:“哪裡就這麼容易呢,我瞧着馬氏的話至少有五分是真的,你沒瞧見她那張臉,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將臉弄成這般?若我是她的話,也不會善罷甘休,更何況你沒想過麼,同樣是家裡的嫡出小姐,一個是正室夫人,一個卻是不入流的妾室,若換做你我,又如何能夠容忍這樣的羞辱?”

所以馬蕙蘭雖有目的,但應該不是顏黛所說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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