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是驚疑不定的看向唐靜芸。
她究竟是什麼來頭?身邊的男人帶槍不說,她說給奈丹將軍打電話就真的打電話,而且還那麼鄭重其事的“貴客”。這可是在緬甸能夠被稱爲將軍的人,要知道這裡可是實行軍政府的,實力比之國內的那些將軍權勢還要大。
那溫將軍的大名,就算是他們這些外來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想其在國內的影響力。而且此前還出現溫將軍的當街被刺後,他的權利卻是更加鞏固了。
可這麼一個強勢的大人物,卻被唐靜芸一個電話驚動,怎麼能夠不讓在場的人震驚?
那幾個人想起了剛纔唐靜芸被他們當成笑話聽的那些話,心中升起懷疑,莫非她說的都是真的?
他們在猶疑的時候,殊不知這拍賣場的負責人也是驚嚇壞了。
別看他們對外宣稱自己是奈丹將軍的人,可是隻有負責人自己清楚,不過就是掛靠了一個不知道多少層的關係,奈丹將軍那麼忙,哪有空關心一個拍賣場?今天接到他的電話的時候還驚喜了一番,可誰知道是責問的,頓時讓負責人心中將那些辦事不利的員工罵了個遍!
於是他火急火燎的從樓上趕下來,也難爲他一個胖子超常發揮,跑的氣喘吁吁。
推開門後就看到了對峙的兩夥人,他清了清嗓子,“不知道哪位是奈丹將軍所說的唐小姐?”
老闆雖然是緬甸人,可是常年和華夏人打交道,一口漢語講的很不錯。
衆人都將目光放到了唐靜芸身上,在場姓她的,除了她還有誰?
“你好,我就是唐靜芸,真是麻煩你還親自跑一趟,就是一點小事情。”唐靜芸笑着上前兩步,和胖子握了握手,話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多了一股矜持。
胖老闆連忙擺手賠罪,“是我這裡的人管教不嚴,我已經知道情況了,一定會妥善處理問題的,幫您的朋友追回失竊的錢財的。”
就在這時,外面敲響了門,一個男人走進來,“哪位是唐小姐?”
又是找唐靜芸的?衆人將目光再次投向唐靜芸。
“您好,唐小姐,我是奉奈丹將軍的命令,帶着護衛一隊二隊前來協助您的朋友找回失物的。”男人給唐靜芸行了一個軍禮,他身邊跟着的一個翻譯人員將他的話翻成了中文,讓在場的其他人心中都是一驚。
我滴乖乖!這唐靜芸究竟和奈丹將軍什麼關係?這一個不夠,還直接送了個軍官過來?就爲了找回那一點點財產?
那吳小姐此刻臉色沒有變好,反而變得更蒼白了,爲了自己的幾萬塊錢就這麼興師動衆,她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真的是太小題大做了。當然,其他人也是同樣的想法。
唐靜芸倒是笑了笑,“將我的慰問帶給奈丹將軍,我和我的朋友都會感激他的。”
最後,唐靜芸被請到一間單獨的貴賓包廂,而經過查證,發現確實是之前的服務員偷走的,還沒來得及使用,並沒有造成任何損失。
吳小姐接過錢包後,對着那拍賣場的負責人感激的笑笑,悄悄詢問了唐靜芸的蹤跡。
鑑於是唐靜芸的朋友,胖老闆並沒有直言回絕,只是笑道,“奈丹將軍親自過來了,正在面見唐小姐。”
吳小姐心中咂舌,原來那大名鼎鼎的奈丹將軍不止派了心腹,還親自過來了啊,這唐靜芸怎麼有這麼大的面子?!
她經過唐靜芸所在的包廂的時候,門口已經站了四個身姿筆挺的士兵,四雙眼睛盯着吳小姐,讓她只覺得背後發涼,快步的離開了這種場合。
這是她第一次嚐到權勢的滋味,不是從自己的父母長輩身上,而是一個和自己同齡的女子。她只覺得心情複雜異常,又有些慶幸。
等到她回了包廂後,發現又受到了驚嚇,一尊大佛正坐在那裡,其他人都恭恭敬敬的站着,唯有古溪城坐在老人身邊。
此人正是得到消息的劉半逸。
劉半逸看了眼吳小姐,然後指着自己的弟子罵道,“我不是讓你在這裡行事小心謹慎的嗎?你看看,爲了一點事情鬧成這個樣子!早知道我就親自來接靜芸了,你個小子果然還要磨練幾年!”
古溪城自然是一點也沒有脾氣,事實上,他現在還處於唐靜芸身份的震驚中。
他一直以爲唐靜芸再怎麼厲害也就是國內商界有點朋友,可是怎麼也沒有料到她居然在緬甸都這麼厲害!一通電話就能夠讓奈丹將軍親至!這得多大的臉!她這還僅僅是一個商人嗎?他突然有些明白自己的老師那麼重視她的原因了。
劉老留了一會兒就走了,古溪城也跟着離開了,吳小姐小聲的問榮煜盛,“這唐靜芸到底是什麼人啊?”
榮煜盛一臉生無可戀,“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劉老說,她就是翡翠居的神秘幕後老闆!”
是她!居然是她!吳小姐晃了晃頭,只覺得被這個消息震的要站不穩腳。
突然,榮煜盛怪叫一聲,“我靠!是她!我說唐靜芸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呢?!”
“誰啊?”幾個人頓時看向他。
榮煜盛一手激動的錘了一下自己的另一隻手掌,“你們還記得我的本家榮家嗎?現在不是榮家的最小的女兒在當家嗎?我記得當初在榮嬌的生日宴上我看到過她。她一出手直接送了一個威佳集團給榮嬌做生日禮物!”
“嘶——”在場的人頓時都是吸了口冷氣。他們也都是港都上流家族的孩子,只不過偏向於玉石生意,和榮家往來的不多,這才和唐靜芸不熟悉。
“你這麼一說倒是也想起來了,據說榮家那個榮嬌有個親的不能再親的死黨,好像是港都孟家的少夫人!”另一個男人激動的道。
在場的人頓時對視一眼,然後集體失聲了。
靠!他們剛纔到底是在和一個什麼樣的身份的女人一起說話啊?!整個港都的人都知道,榮嬌的上位少不了孟家那位少夫人的支持,聽說兩人是閨中密友,榮嬌甚至在私底下曾稱讚那孟少夫人,言自己的今天有一半離不開對方的幫助。
而那個在港都十大集團裡唯一一個憑藉女性身份執掌集團的孟夫人,也一直都是他們這些少男少女崇拜的對象,聽說她也對自己的這個兒媳婦讚不絕口,甚至還有將集團傳給兒媳婦的打算。
這還不算,撇開外在的條件,她自己就是半個豪門啊,坐擁翡翠居,在玉石行業聲名赫赫,就算是劉半逸之流,對她都是親近又不是尊敬的。
“這麼說來,她說自己在京都傲王侯也是真的咯?”
“那肯定是的。不過這麼說來,她口中吵架的男人就是孟家少東咯?”
“我突然覺得自己就跟坨垃圾似的,比起她來什麼都不是。”
而榮煜盛則是捂住自己的頭哀嚎,他之前都給這位孟少夫人聊了些什麼啊!完蛋了完蛋了,自己把自己的老底都扒完了。
其他人也都是同情的看着榮煜盛,果然,自來熟也是有罪的。
“古溪城這個王八蛋!我和他什麼仇什麼怨,他居然一點提示都不給我!枉我還和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他五歲的時候尿牀被他爸追着打的時候,還是我收留他的呢!”榮煜盛簡直想要抱頭痛哭,他的英明形象啊。
其他人對視一眼,咦?他們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啊!他們想,古溪城現在一定寧願當初榮煜盛沒有收留過他!
——
在包廂裡,唐靜芸和趕過來的奈丹將軍對坐。
奈丹將軍打量着面前的這個女人,很難將她和那份《就溫將軍當街遇刺事件報告》裡的形象對應起來,如果不是因爲當初這個女人自己找上門來,說是要給自己送一份大禮,他幾乎很難將那個冷酷、大膽的女人,和眼前這個平靜淡然的女人放在一起。
唐靜芸看了眼面前的茶,有些遺憾於梅四給她泡的那杯茶,還沒有喝幾口就給浪費了。
“我該怎麼稱呼你?杜靜芸?或者是唐小姐?”奈丹將軍率先開口。
在緬甸文化裡,“杜”是稱呼上了年紀的長者或者是身份高的女士,而能夠讓奈丹將軍開口說這麼稱呼唐靜芸,大概也是少有的。
唐靜芸笑了笑,“還是唐小姐吧,聽着習慣一點。”
“不過不都是說入鄉隨俗嗎?我倒是以爲唐小姐會選第一種。”
“我這個人自在慣了,不太喜歡遷就別人。”唐靜芸眯眼笑了笑,似乎意有所指。
奈丹將軍哈哈一笑,看了眼充當兩人翻譯的梅四,“你這個下屬很不錯,比我戰場上的兵還厲害。”
“一般,奈丹將軍手裡掌握着無數人,可我只有這麼一個,比不上您。”唐靜芸示弱。
她的翡翠生意的根基在這緬甸,自然是不會蠢到跟人鬧翻,只要展現自己的棱角就好了。
“我來這緬甸,只是爲了舊友和謀財,我相信我的朋友是個聰明人,奈丹將軍自然是會喜歡的。”唐靜芸笑着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在拍賣會正式開始前才離開。
“其實,我更中意你,唐小姐。”
吳奈丹的聲音讓正要走出門的唐靜芸腳下一頓,她沒有回頭,淡淡地道,“安平是我的至交。也許您不太明白至交的意思,在我們中國人的觀念裡,可以爲了一個朋友出生入死。至交至交,得三兩個足以,因爲少,所以彌足珍貴。”
說着,轉身離開了。
梅四對着吳奈丹欠了錢身子,然後轉身離開了。
吳奈丹坐在包廂裡,過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真是個固執而又有本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