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樓沒有絲毫的動靜,風行烈與鐮刀男子也沒有出過門。
他們都在辛勤勞作,跟着小申。
許宗懿雖然在陶罐裡面,不知道死活,但陶罐一直都在對於神靈米進行澆灌,碩果累累。
如今兩人都只希望許宗懿能夠平安無事。
這個時候鐮刀男子也知道了,許宗懿必然有不同尋常的背景,不然的話,不會觸動神農天山如此大人物來對付他,從他一飛昇就被人給盯上了。
風行烈在這些時日,也從鐮刀男子那裡瞭解到,許宗懿的一些情況,心中恍然,終於知道他爲什麼想要來大玄神朝。
在風行烈看來,毫無疑問,許宗懿無論是從天賦,血脈各方面,都是頂尖的存在。
可是竟然沒有在神農天山之內,果然是有原因的。
兩個月的時間裡,陶罐時不時都會吞吐出水霧,籠罩在種植的神靈米上進行養潤。
小申也顯得很從容,讓他們幫忙收割神靈米。
才讓他們安心一些,至少許宗懿沒有死,不然的話,陶罐也不會有這樣的行爲了。
在春風樓外,風九每天都會在外面守着,百無聊賴,如今他這個客卿就是一個跑腿打雜的,也幸好所吃的糧食,品質都很高,時不時也會獲得一些天材地寶,他能夠得到自己的最終目的,自然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現在,他就盼着許宗懿死。
只要他一死,消息就會傳到神農天山。
到時候靈澗他們就能夠得到農聖使者的獎賞,自己也能夠從中分潤到不少的好處。
只是兩個月的時間過去。
風行烈也好,鐮刀男子也罷,他們都沒有出現,無法確定許宗懿的生死,他們也不敢上報。
就在風行烈與鐮刀男子收割完第二波神靈米的時候,許宗懿從陶罐中走出。
給人的感覺煥然一新。
他的肉身,一舉一動,都讓人感到異常踏實。
如果他們能夠看到許宗懿的骨骼,就能夠發現一枚枚來自《玄武祖術》中的真武玄體紋纏繞在他的骨骼血肉之中。
如今許宗懿的氣血,比起之前的他,壯大了數倍。
雖然還是在羽化境巔峰,但所能夠承受的力量攻伐,肉身的強悍程度,以及自身輸送給天繭力量已經遠超從前。
更重要的是,真武玄體初成後。
許宗懿感覺自己與玄武戰甲更加契合了,施展《玄武祖術》也能夠讓其中真意盡顯,一旦施展玄武一脈的術法,能夠將其發揮到極致。
“公子!”風行烈神色大喜。
“公子救命之恩,無以爲報,請受連城一拜”鐮刀男子跪在許宗懿面前,磕了個頭。
“快起。”許宗懿心中一嘆,知道他有這般境遇,跟自己有不小的關係。
“我不知道他們竟然會在我身上佈下手段,暗算公子。”連城很惶恐不安,他有自己的性情,平日裡對於外山刑衛一些霸道的行爲,他也只是表面上附和而已,但對於許宗懿這種當真口服心服,知道他可以不用管自己的。
“我知道,這一件事跟你無關,倒是我,擅自離開,讓你上百血親都遭到屠戮,唉!這一件事,都在我!”許宗懿輕輕一嘆。
“也許,我們命中該有此一劫,無論躲到哪裡,都躲不過去,這是一場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詛咒。”連城想起昔日自己那些血親兄弟就那樣死在自己面前,他心中不甘。
“此話怎講?”許宗懿有些費解。
“說來話長。”連城取出直徑一丈的石質鼎蓋,上面刻印着九頭古老的牛,形態不一,這鼎蓋抓起來甚至都可以當盾用了,顯然一看就是歷經漫長歲月。
“這是?”許宗懿心中有微妙的悸動,覺得此物有些不尋常。
連城娓娓道來。
他原本所居住的村莊,相距神農天山並不是太遠。
在村莊裡,他算是天賦資質極高的,也擁有豐富的種植經驗。
隨身所攜帶的鐮刀,乃是村莊內世世代代所傳承下來的祖物。
由於他的天賦驚人,在村莊內擁有極強的號召力。
故而也就理所當然,繼承村長的位置。
在他們的村莊裡,有一口非常古老的枯井,代代老人,口口相傳,在這井裡面有非常神秘的詛咒,絕對不能夠打開,乃是村裡的禁地,否則的話,必然會帶來一場巨大的災難。
連城早早就到達入神境巔峰,他不以爲然,也就沒有怎麼在乎,但也不會去觸碰老一代人口口相傳的禁忌,每一天還都是會派人駐守在邊上。
有一年,天災降臨。
對於神農天山來講,自然不怎麼在乎這種。
但是對於他們的村莊而言,則是不小的災難。
辛辛苦苦種植的農田被毀,不少兇獸來襲,他帶領村莊裡的勇士,一起擊退兇獸,損失不小。
回來後,他就發現井裂開了。
雖然這被他們稱之爲九牛井蓋還在,但自從井開裂之後,就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怪事。
村中的孕婦,胎死腹中。
老人莫名失魂,變成活死人,就連村莊所養殖的牲畜也都莫名開始癲狂,咬死小孩,沒有一件事是順利的。
連城沒有辦法,只能夠選村莊百名勇士一起鎮守在枯井旁,看看到底是什麼鬼怪在興風作浪。
可是三個月過去。
村莊中陸陸續續有人死去,反而他們上百個在枯井旁的人,卻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連城無奈。
他知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於是就帶着九牛井蓋,投奔神農外山。
村子裡,僅剩下的幾千口人,一路遷徙。
百萬裡的路程,有老人,有孩子,有女人,所以行進的速度很慢。
在路途中,村子裡的人,陸陸續續死去。
差點把連城給逼瘋,最後當他們到達神農外山的時候,只有他們這百人還活着,其他人悉數斃命。
那些時日,每個人都生活在無盡的恐慌之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輪到自己。
他們都是神農天山腳下的村民,擅長耕作,自然而然很快就被接納了。
對於村子裡的詛咒,每個人諱莫如深。
生怕神農外山知道了之後,會覺得他們被詛咒,不想留用他們。
故而,每個人就把這一件事都爛在肚子裡。
九牛井蓋自然而然,也就在連城的身上。
當他們進入神農外山之後,發現詛咒似乎再也沒有出現了。
時間一長,他們也就安定下來,在這裡至少他們也能夠憑藉着自己辛勤努力,獲得功勞點。
直到不久之前,百名血親就這樣死在他的面前,連城才覺得這是枯井內的詛咒,又出現了。
因爲他隨身帶着九牛井蓋,所以只有他活了下來。
“在你身上,我沒有發現詛咒,你也不用想太多,事情已經過去了。”許宗懿低下頭,心中感嘆,他也沒有想到神農天山竟然手段會這麼狠。
“此物,就算是你救了我的報答之物吧,我聽老爺子曾經講過,這原本就是屬於神農一脈的東西,當年我們的村莊也因爲神農一脈才獲救,那人留下此物,說能夠幫我們鎮壓枯井中的詛咒,可保安定,就這樣九牛井蓋一直就留在村莊內,每一年我們都會在枯井進行祭祀,祈福,感謝神農一脈的先輩,此物就這樣一代代鎮壓在枯井之上。”連城將九牛井蓋雙手奉上,道:“還請公子收下。”
“……”許宗懿見連城如此堅決,也就收下了。
的確,這井蓋給他一種很微妙的感覺,說不上來是爲什麼。
“能否方便,看看你的鐮刀。”這個時候,披頭散髮的炎諦出現了,他的實力,鬼神莫測。
這些時候,幫忙收割神靈米,連城一直握在手上。
“可以!”連城知道,這裡是自己最後的活路了,除了這裡,他沒有其他地方可去。
老者看了看手中的石質的鐮刀,來歷也非常的悠久,由於常年使用,也透着鋒芒之意。
就在這時,他握着鐮刀,往連城的心臟刺去。
速度太快了,所有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連城咬着牙,不敢有絲毫的抵抗。
許宗懿很是費解,想要阻止,就聽到老者說,道:“用你的心血去喚醒刀魂,讓你的命與它徹底**在一起,可惜了這把刀,多年來竟無人發現其中秘密。”
老者指尖一點,刀身表面上的石皮被鮮血染紅,似乎有一枚枚溫潤的符紋在跳動,他幫忙連城喚醒器靈以及暗藏在深處的秘密。
連城沒有遲疑,全神貫注,讓自己的魂魄,意念融入到鐮刀之中。
所有人都驚異的發現,那鐮刀竟然開始轉化成玉質,看起來雖然沒有之前那般鋒芒,但卻流淌着不可思議的神性。
連城雖然看起來,面色蒼白,但整個人的眼神似乎變得截然不同。
“多謝前輩!”連城神色非常的激動,下跪行禮。
一直以來,他原本是可以進入到神農內山的。
但因爲放不下自己的血親,所以就一直留在神農外山庇佑他們。
這些年來,他積攢了不少功勞點,換取不少好的天材地寶與之共享。
希望他們也能夠跟自己一起步入神農內山,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場災難會來得如此突然。
“這刀裡面蘊藏着不少的秘密,還要靠你自己去參透,你們村莊的先祖也是出自神農一脈。”炎諦看了看他,問道:“那一口井開裂之後,你可有回去看過,可曾向神農天山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