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海東青身形一震,醉眼迷濛地看着白衣男子,期盼,害怕,各種複雜滋味浮上心頭,他囁嚅道:“難道說我真不是她生的?可是爲什麼她這麼言詞鑿鑿說我是她生的呢?”

“生自然有她親生的,那就是伍家的那個小少爺,那纔是她親生的!”

“我不明白,我頭痛,亂得很!”海東青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頭髮。

“別這樣!”白衣男子抱着他一聲嘆息。

這時,小黑飛奔而來在白衣男子的邊上耳語的數句,白衣男子頓時一喜,隨即眼色深沉如海,厲聲道:“把她帶上來。”

“是。”

“把誰帶上來?”海東青迷糊的問了聲,掙脫了白衣男子,撲到了桌上抓起了酒罈又喝了口酒。

“別喝了,你要是喝醉了,你就永遠不會知道真相了!”

“真相?”海東青愣了愣後,努力地睜了睜眼,突然欣喜異常:“你是說…。”

“稍安勿燥。”白衣男子拍了拍他的肩,擡眼看到遠處小黑如風般帶着一個婦人飛奔而來。

“撲通”老婦人被小黑扔到了地上。

“饒命啊,大俠,老婦人沒有做過害人的事啊,饒過老婦人啊。”

那老婦被小黑子扔到了地上後,痛得連頭也不敢擡就拼命的磕起了頭。

“你擡起頭來。”白衣男子的聲音清如泉水,冷如堅冰。

老婦人擡起了頭,入眼處白衣勝雪,還未及看到男子全貌卻看到他身邊喝得爛醉的海東青頓時嚇得身體一癱:“皇上…”

酒意頓時消散,眼猛得犀利如刀,幽暗深邃,看向了老婦人,眉緊緊地皺道:“你是何人?爲何認得孤王?”

“奴婢…奴婢。”老婦人期期艾艾結結巴巴不敢說話。

“師弟,你再好好看看,想想是否見過她!”

海東青拼命的搖了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打量了一番後,遲疑道:“看着有些眼熟,卻是想不起來了。”

“嘿嘿,她是伍太妃的奶孃。”白衣男子笑得陰涼,彷彿冷風吹拂過一地秋葉,讓老婦人瑟瑟發抖。

她害怕地尖叫道:“奴婢什麼也不知道啊,奴婢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她不說話還好,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海東青的懷疑,頓時跳了起來,一腳將那老婦人踢翻在地道:“說,你與伍太妃到底有什麼瞞着孤王的?如果不說實話,孤王叫人剝了你的皮!把你這個老東西跺跟碎了喂狗去!”

“不要啊,求求皇上,奴婢只是奶孃,什麼都不知道!”

老婦人淒厲地叫着不停地磕着頭。

白衣男子悠悠道:“伍太妃雖然沒有人性對你倒是不錯,當年知情的人都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倒是隻有你還活着,活得還那麼的滋潤。你要說什麼都不知道那纔怪呢!”

老婦人一聽臉變得霎白,只是不停地磕頭,就是不說一句話。

“來人啊,拿釘子來給孤王將她的手指甲一個個挑了。”

“不要,求求皇上,奴婢真是什麼也不知道啊,要是知道的話,伍太妃早就把奴婢殺了滅口了。求求皇上,饒命啊…”

老婦人聽了面如土色,嚇得魂飛魄散。

“怎麼知道害怕了?當初你們不是最喜歡拿這一招對付宮女麼?現在你也嚐嚐這滋味吧。”

“不…。求求皇上,不要!”

這時幾個僕人毫不猶豫的抓起了老婦人的手,老婦拼命的推搡着,卻怎麼敵得過孔武有力的家丁,尖銳的針一下戳入了老婦人的指甲縫裡。

“啊…。”淒厲的慘叫衝破了碧空,給藍天劃上了一道血色的痕跡。

“公子,挑了一個。”一個血淋淋的指甲瓣被呈了上來。

白衣男子看了不看,命令道:“繼續!”

聲音清冷無波,沒有半點的憐憫之意,他雙目如火般的盯着老婦人,充滿了怨毒與恨意。他怎麼能不恨?就是這個毒婦與伍太妃一起作下了人神共憤的事!她一直深藏在伍家默默無聞,要不是伍家倒了,他還不能把她給揪出來了!

“啊…”

老婦人慘叫連連,痛呼不已,終於拔到了第五個,她再也支持不住了,抖着鮮血淋漓的手,哀叫道:“奴婢說,不要拔了,求求你們。”

“說!把你跟伍太妃所做的壞事,一件件的說出來,不得有一點的隱瞞,要是讓孤王知道你有所隱瞞,孤王定會將你的肉一刀刀一割下來,直到你斷氣!”

“是…”老婦人痛得捲縮在地,半晌才悽慘地道:“不知道皇上想知道什麼事?”

“看來你還想拔指甲…。”海東青陰陰的說了句,對着邊上的家丁使了個眼色。

那家丁會意地大步上前,嚇得老婦連滾帶爬,爬到了海東青的腳邊,大叫:“不要啊,奴婢說,奴婢說!”

“撲通”在她還未碰到海東青的衣角,海東青一腳踢開了她罵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

“啊…”老婦翻了個筋斗,滾到了白衣男子腳邊,猛得擡起了頭,看到了白衣男子後,更是神情劇變,嚇得屁滾尿流,臉色慘白低喃了聲:“蝶妃娘娘?”

突然彷彿清醒般大叫道:“鬼啊!”

“呯”海東青勃然大怒,上前又是一腳將老婦人踢地在地上翻了幾個跟斗。

那老婦人翻了幾個跟斗後,腦袋撞到了柱子上,頓時鮮血直流,更是昏沉了,她努力的睜開眼,看到眼前白衣飄飄,那面容漸漸清晰,美麗絕倫,那一眼的幽深彷彿從地獄中而來。

頓時嚇得語無倫次道:“不要,娘娘,不要殺奴婢啊,不是奴婢的錯,全是伍太妃的計謀啊!你要報仇就找伍太妃去,奴婢只是奴才聽主人命令行事的!”

“是麼?”白衣男子幽幽的說了句,聲音飄緲如煙,似絮似風,嫋嫋帶着陰柔,此時一陣冷風而過,更是將老婦人嚇得渾身發抖,淒厲尖叫,捂着眼尖叫道:

“娘娘,既然您都死了,您應該知道害您的人不是奴婢是伍太妃啊!”

“是麼?那你說說伍太妃是怎麼害我的?”

“是,是, 奴婢說,奴婢把知道的都說出來!”老婦拼命的磕着頭,血流滿面:“實在是您得罪了伍太妃啊,當初先帝寵你如命,但爲了平衡朝中勢力不得不娶了伍太妃,伍太妃平日裡看着天真爛漫,可是卻心狠毒辣。爲了接近皇上,她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卻一無所獲。纔不得已向您示好,經常與你相處,爲的就是有機會見到皇上,沒想到皇上卻還是對她不聞不問,她才起了歹心將您的大兒子偷走了,本來是想殺掉的,不過沒想到那孩子命大,居然被人搶走了,可是這一切都是伍太妃的主意,與奴婢無關啊,求您放過奴婢吧,奴婢家裡還上有老,下有小,奴婢的孫子纔出生,求您饒過奴婢吧。”

“我饒過了你,誰來還有我的命呢?誰把我的小兒子還我呢?”白衣男子將計就計,向老婦人逼近了一步。

老婦人“啊”的尖叫了一聲,躲在了亭角瑟瑟發抖,她閉着眼揮舞着手淒厲道:“不要抓奴婢啊,奴婢不要死啊!是伍太妃設計讓那些妃子用白綾勒死你的,也是伍太妃指使那些人將你毀容的,也是伍太妃讓別人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剁下來的,這全是伍太妃做的啊!不關奴婢的事!,你的小兒子也是被伍太妃抱走的…。”

“那個小兒子現在在哪?如果你說出來,我就饒了你!”

“他…他…。”老婦人突然雙目圓睜,血淋淋的指指向了海東青,看着海東青憤怒的臉,突然尖叫了一聲,倒了下去。

白衣男子將指放在了她的鼻尖,輕拭了拭,搖了搖頭輕嘆了聲:“她死了,嚇死了…。”

海東青的酒也醒了一半,頹然地倒在了地上痛苦而糾結道:“可是我還是不知道我是誰?我是不是蝶妃的兒子!”

“知不知道有什麼意義麼?如果你知道了自己是母妃的兒子,是我的弟弟,你聽到這賤婦說的話,你的心就會痛得煎熬…。母妃…嗚嗚。她死的真慘。到死她都不知道死在最好的姐妹的設計下。”

白衣男子如癡如傻般,淚流滿面,他如秋般的蕭瑟,若冰般的冰冷,似燭淚般的憂傷,彷彿殘荷在深秋裡凋泠,這一切他就是一副落寞寂寥的苦痛畫卷,整個人都沉浸入無邊的痛楚之中,周身散發的是死般的寂 …。

“師兄…”海東青亦是淚流不止,抱住了白衣男子,淒厲如鬼吼道:“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爲了權勢能把一個女人變成了魔鬼麼?殺人不過頭點地,伍太妃太絕情了,太狠毒了,爲什麼?”

“爲什麼?因爲恨!因爲嫉妒!恨讓人失了理智,嫉妒讓人瘋狂!”

“啊…”海東青抱着頭大叫:“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我是蝶妃的兒子還是伍太妃的兒子?”

看着他痛苦不堪,雙目充血,白衣男子抑制住心頭的痛楚,抱住了幾欲發狂的海東青,吼道:“不管你是誰,你是我的弟弟,你明白麼?”

“不…。”海東青悽慘地叫,定定地看着白衣男子,淚一滴滴地流:“我怎麼配是你的弟弟,如果我是蝶妃生的,我這麼多年來認賊爲母,讓自己的親生母親含冤九泉,你說我還配不配爲人子?又怎麼配當你的弟弟?如果我真是伍太妃生的,我更有什麼臉面叫你哥哥?我的母妃用這麼惡毒的方法殺了你的母妃,就算你不殺我,我都無顏苟活,你說我怎麼還能當你的弟弟?”

“不,不關你,都是伍太妃的錯!你不要自責,如果你這麼自暴自棄,就中了那毒婦的計了,也許她就是想讓咱們兄弟相殘!記着,你是我的弟弟,與伍太妃毫無關係!”

白衣男子斬釘截鐵的話讓海東青愣在那裡,他睜大眼看着白衣男子,淚從他眼中流下,漸漸的那淚的顏色不是透明的而是紅的,是血淚…。

“師兄,我的心真痛,聽到蝶妃的悲慘遭遇我的心真痛,痛得肝腸寸斷…。”海東青喃喃的說了句,“撲通”一下倒了下去。

“師弟,師弟!”

“是啊,我的你的弟弟。”白衣男子大驚失色,拼命的搖着海東青。

小黑立刻飛奔而來,把了把海東青的脈後,凝重道:“主子,他鬱結於心,肝火上升,加上悲傷過度,才暈的。”

“只是這樣麼?可是他的眼睛怎麼流血淚?”

小黑沉默不語,半晌才道:“他的眼睛可能暫時要失明瞭。”

“什麼?”白衣男子驚跳起來,沒有了如仙的風度,有的全是失去的驚恐:“你說什麼?他是皇上,怎麼可以失明?”

“太過激動,眼膜衝血暴裂了,能不能恢復只能靠調養了。”

白衣男子呆如木雞的站在了那裡。

“主子,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白衣男子充耳不聞,只是抱着海東青,眉宇間閃過一絲的憐惜與溫柔。

“不管東王是不是您的親弟弟,這東國本該是您的,現在東王眼睛瞎了,不如您…。”

“閉嘴!”白衣男子突然厲聲喝止,眼光犀利如刀瞪着小黑道:“不要讓我再聽到你說這話,否則咱們主僕緣盡!”

“是。”小黑嘆了口氣,才道:“那東王現在怎麼辦?”

“不能讓人知道他眼盲的事,你把他悄悄送到莫離殤那裡,她可能能治青弟的眼睛。”

“那莫離殤恨透了東王,她會出手救麼?”

白衣人沉默不語,想了想道:“不管會不會,總不會害他吧…。”

“好吧,我這就去。”

海東青走後,白衣男子抱起了酒罈拼命的灌了起來,酒順着他鬼斧神工般的臉部線條流泄而下,沾溼了他的衣襟,渾身一股酒氣盈人,他卻恍若未聞。

一罈接一罈,終於他喝光了所有的酒,大聲命令道:“拿酒來!”

“主子,你喝醉了。”一條黑影飄來出來。

“小白,你來了,來陪我喝酒,今晚我們不醉不休。”

那個叫小白的黑影搖了搖頭勸道:“主子,借酒消愁愁更愁。”

“愁?哈哈…”白衣男子終於忍不住地大哭起來:“愁倒是好的,你知道麼?我心痛,這裡痛啊…。”

說着撕開了外衣,露出了白玉般的胸膛,胸上下起伏着,被酒色醺染成了桃紅,泛着誘人的光澤。

白衣男子用力的捶打着胸,只一會拍成深紅色,還嗡嗡作響。

“主子,不能打了,你會受內傷的”小白大驚失色,突然發現白衣男子竟然是帶着內力打着自己,一股淡淡的血絲從他的脣角流了出來。

“滾開,不要管我,讓我喝!”白衣男子瘋了似地推開了來勸他的小白,怒吼道:“你們這也不讓我做,那也不讓我,我還活着有什麼意思?我的母妃死的這麼慘,可是我這個做兒子的卻到現在還沒給她報仇,你們說我活着有什麼用?”

“主子,我這就殺了那個妖婦去,給蝶妃報仇!”

“住嘴,你要敢去,別怪我不認主僕情義。”

“主子,你爲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殺了那妖婦你就不用在這裡左右爲難了!”小白不甘心的叫道。

“不,你不明白,那妖婦就算是千刀萬剮死不足惜,可是她偏偏是青弟的孃親,你說我怎麼下手?我殺了她,青弟只會更痛苦,會更徬徨,會更無助,更迷茫,他比我還苦,我從小沒有娘還好,可是他有娘卻不如沒有,但那終究是他的娘,你讓他怎麼辦?怎麼面對我?我們以後怎麼相見?”

“爲什麼,爲什麼老天要這麼折磨咱們?明明咱們是兄弟,卻要擔負着血海深仇?爲什麼?”

他又哭又喊,悲憤不已

“爲什麼?爲什麼母妃這麼善良,這麼美好,那些人要這麼狠毒,這麼無情,就這麼生生地扼殺了這麼美好的生命?”

他亦腥紅了眼,幾近瘋狂。

哭了喊了怒了吼了罵了痛了醉了…。

直到他倒在桌上,小白才心疼的抱起了他往庭院深處走去。

小黑抱着海東青來到了憶蝶宮,看到了正在與如詩聊天的莫離殤,眼中又閃過一絲的驚豔,他與莫離殤也見過數次面,但每次給他的感覺都不一樣。

眼前的她沉靜如水,窩在軟榻之中,慵懶如貓又透着淡雅清新的氣息,彷彿一朵午後的荷花即妖且濯。

唯有當小黑進入房間時,全身立刻彰顯出一股戒備的冷然,那逼人的威壓讓他心頭如有重石。

“你是什麼人?”看着他手中抱着海東青,莫離殤杏眼含威,言語充滿了些許的敵意。

“他是我主子的師弟。”不想莫離殤誤會,小黑連忙解釋道。

“嗯。”莫離殤點了點頭,打量了一會小黑,感覺到他沒有敵意,遂皺着眉道:“他怎麼喝了這麼多的酒?”

“難過的。”小黑停了停又道:“他的眼睛可能暫時失明瞭,你幫着看看吧。我走了。”

說完把海東青扔下就走了。

莫離殤急道:“等等,你送錯地方了,你應該把他送到他的寑宮纔是啊。”

“那裡不安全。”黑子丟了一句人就跑沒影了。

如詩跺了跺腳道:“這算什麼?平白扔了個男人在這裡?不如把他扔出去得了,反正你的武功也恢復了。”

莫離殤看了她一眼道:“你瘋了麼,要是讓人知道他眼疾了,那些臣子不是鬧翻了天了?”

“那不正好,趁着他們內亂,咱們西秦攻了進來,這東國豈不是如入無人之境?”

莫離殤心頭一動,微一沉吟了,還是搖了搖頭道:“算了,他對我還算有義,我們這麼做未免太陰險了點。”

“離兒,離兒…”這時海東青醉醺醺地低喃起來。

莫離殤聽了一陣氣惱尷尬,看了眼如詩。

如詩笑着打趣道:“還好明月太子不在,要不這醋非得吃得把牙都倒了。”

“就你話多。”莫離殤白了她一眼,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海東青有些無奈。

她嘆了口氣走到海東青身邊,伸手擡起他的眼皮,仔細的檢查他的眼睛。

可能是他對她身上的味道已然深入骨髓,他這麼防備的人竟然很配合的一動不動,似乎她手中的柔膩讓他心神安定,他喃喃自語道:“離兒,是你麼?真的是你在我身邊麼?你的手怎麼這麼溫暖,這麼細膩?”

莫離殤騰得縮回了手,有些氣怒地瞪了眼海東青,心中埋怨都喝成這樣了還不消停。

眼皮上的溫度驟然消失,海東青臉上一陣失意,他痛苦的皺了皺眉,澀然道:“原來我又做夢了…我以爲睡着了可以不再想你,可是發現夢裡卻還是你…爲什麼?離兒…。我想忘了你,可是我忘不了…”

他的聲音深沉中暗藏了無邊的痛意,那是怎麼樣刻骨銘心的愛才會醞釀出這麼深入骨髓的痛?

如詩也呆了呆,唏噓道:“沒想到海東青還是個癡情的胚子,看着他這樣讓我都不禁起了憐憫之心。”

“累了,痛了,絕望了,那麼自然可以放下了。”莫離殤淡淡地說了句,對如詩道:“你幫他看看吧。”

“好。”如詩剛接近海東青,就被海東青一股子大力推開,只聽他怒斥道:“不要碰孤王!你們這些賤人!別以爲孤王喝多了就能有機會親近孤王!孤王的身體只有她的能碰!”

突然又哭了起來,哭得如此無助如此絕望:“不,連她也不能碰了,我髒了,她不會要我了。嗚嗚…”

本來如詩被他一掌擊開,又聽他罵什麼賤人,心中有氣,待聽到海東青說到後來,不免有些悲傷,她看向了莫離殤道:“小姐,那件事咱們是不是錯了?”

“命重要還是身體重要?”莫離殤瞥了她一眼又道:“如此也好,他總是東國的國君,早晚要結婚生子的,免得他一直耿耿於懷於我,那件事我不後悔。”

“可是他真可憐,沒想到東國的上一代國君是個癡情的人,他也是癡情的種,這東國難道都產情癡麼?”

“沒事,時間長了,他就忘了我了。”

“小姐,時間不是讓人忘了痛,而讓人習慣了痛。”如詩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莫離殤愕然地擡起了頭,若有所思地看向瞭如詩。

如詩躲閃過她打量的目光,打岔道:“小姐,他不讓我靠近怎麼治?”

莫離殤才收回了目光,輕柔道:“你有什麼心事一定要告訴我,知道麼?”

“我能有什麼心事?還是想着怎麼治海東青吧。”如詩有些許的不自然,將話題轉移到海東青的身上。

莫離殤點了點頭,親自幫海東青診治起來。

也許是知道莫離殤在身邊,也許是憶蝶宮讓他感覺放心,他竟然呼呼睡着了。

莫離殤快速地看了看後,才放下心道:“還好不是太大的問題,只是心火瘀結,眼膜充血過度,休養一些日子就好了。”

走到桌邊寫了些方子,對如詩道:“把這些藥讓他們抓來,跟我的安胎藥混在一起抓,別讓人生了疑。”

“知道了。”

莫離殤看了眼睡得安詳的海東青,嘆了口氣,走到琴邊輕撫了起來,悠揚的樂聲漸漸響起,如上好的檀香嫋嫋於天地之間,迴音不絕。

令百鳥爭鳴,百花齊放,春風拂了綠水,白雲高遠了天空。

突然琴絃突斷,斷了那三千癡纏,無數花瓣飛湮,湮沒了一朝的風漣,花若憐,落在了誰的指尖?

再回頭看向海東青睡着了放鬆了柔和的俊顏,她有一絲的怔忡。

他對她先是利用,再是受她吸引,然後墮入了她的情網。

她對他先是憤怒,再是無動於衷,現在有些憐憫,但僅僅是憐憫…

憐憫,她輕笑…

他這般高傲之人,要的絕不是她的憐憫,可是別的她給不起,因爲她的心只有一個,而且很小,小得只能容得下滄海明月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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