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微禿男理論的一個工程辦公室人員看到了齊東民,急忙離開了人羣,向着齊東民小跑過去。
微禿男一夥不知道這個人怎麼突然就這麼跑開,然後纔看到了來人。其中一個住戶低喝道:“齊東民,書記來了。”作爲本市的市民,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齊東民,自然會被一些人認出。
微禿男微微愕然,面色有點變化,畢竟是真正負責的官員來了。不過他深深吸了口氣,道:“負責這個工程的齊書記來了。我們正好去找他當面說說,這個時候自己不說話,那就真的沒機會啦。”說完,他也忙上向齊東民走了過去。
只不過一會,齊東民就被這一羣原住戶給圍在了一起,我和光頭峰也跟了過去。而那些看熱鬧的市民,自然也是圍在了外面。
我只是站在了人羣的外圍。畢竟那裡面的原住戶只是來鬧事的當地居民,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本市的書記動手,最多隻是罵罵嘴而已。所以我還算放心。我擔心的是,方行楷派了其他的人來,如果這個大家都沒怎麼注意的時候,突然來一羣人,對着齊東民還有住戶大打出手,那就真的麻煩了。
齊東民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他現在心裡的情緒和想法,不過他的臉色蒼白了一些。應該是出院以後沒怎麼休息和調養的問題。他戰前一步,說道:“你們有什麼問題,今天就可以和我當面說,不要影響施工,不但違法,而且也不安全。”
不愧是高級官員,齊東民一出場,簡單的幾句話,加上他因個性而形成的獨特威嚴,讓整個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着齊東民,說不出話來。
微禿男的臉色也有點通紅了,看的出來他現在的情緒該也是挺激動的。被齊東民的氣勢所懾,住戶們有點偃旗息鼓的味道,全部人都轉頭看向了微禿男,希望他能出來說點什麼,畢竟剛纔他的表現很出色。
可是現在,微禿男才發現自己有點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他現在想想,其實自己是利益薰心,當時籤協議的時候,根本沒有說明是要進行什麼工程,而這些住戶因爲條件很合理,所以都已經簽了,可以說不論嶺海街到底要進行什麼樣的改造,都和這些原住戶無關了,因爲他們的補償已經固定了。可是就因爲那個光頭峰的煽動幾句,自己就有點忘乎所以了。現在齊東民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看着他那堅毅的目光,微禿男支支吾吾了幾下,還是沒能說出幾句完整的話來。
齊東民環視一圈,發現現在圍起的人已經很多了,他開口說道:“我知道大家來這裡,肯定是有話想對我說,可是我已經知道了你們的意思。你們一定是想覺得自己的補償少了,是不是,如果這裡改造成商業項目,你們的補償可以更多,是不是,可是現在都是講求合理合法。所有人都已經簽署了協議,那沒就按照那些協議裡的條款來。其實那些協議難道會損害大家的利益麼,你們大家可是考慮了很久的才籤的。”
見大家的頭都有些微微低下,齊東民知道這些人已經有些被自己說動,繼續趁熱打鐵道:“而且現在這裡要進行的公園的建設,這可是對市民的生活質量有很大改善的工程,難道大家不喜歡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個附近鳥語花香的地方麼?”
見火候差不多,我躲在人羣的後面,大聲說道:“當然喜歡了。”算是給齊琪她爸捧個場。
果然有了我這一帶動,大家也都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顯然這樣的大道理說了出來,沒有人會反對。
剛纔還劍拔弩張的場面,現在經過了齊東民的一番疏導,已經舒緩了許多,齊東民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再也沒有剛來的那會那麼蒼白,他此刻微笑道:“好了,大家的時間都不多,我就不在佔用大家寶貴時間了,我看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吧。”
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都以爲今天的事情就這麼可以結束了,卻突生鉅變。
幾個混在人羣中的年輕人突然開始推擠人羣,並且大聲說道,這樣可不算完,今天不給我們一個交代,誰也別想施工下去。
齊東民臉色鉅變,他沒有想到都在快要成功的時候,又出了岔子。
我的一顆心立刻就沉了下去。因爲我看到那幾個人就知道他們不是原住戶中的一個,也不是來看熱鬧的,就是專程來搗亂的,難道他們就是方行楷派來的人。
我也不去管他們的真實身份,因爲在他們的推擠和鼓動下,人羣又開始有點混亂起來,而更讓擔心的是,好幾人已經快靠近了齊東民。
突然,人羣有人慘叫起來,原來已經有人出手打人了,被打的是一個住戶,而那個打人的嘴裡卻喊着“讓你們以後再來這裡搗亂。”讓人以爲他是齊東民帶來的人。
十幾個住戶聽到了這樣的聲音,都十分憤怒,看向了齊東民。
齊東民臉上一片鐵青,他沒有想到居然有人這麼惡劣,使出這樣的下三濫招式出來,讓他無比憤怒,可是一個臉上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年輕人已經衝到了齊東民的身前,拉住了他的衣服邊拖拽邊喊道:“別讓他走了,今天這樣都是因爲他。”
我狠狠的擠開了我前面的人,衝向了齊東民。齊東民已經被那個年輕人推的有些頭昏眼花了。眼看那個年輕人就要將齊東民推到地上,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狠狠的掐住,他頓時手上就沒了力氣。
我直接對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直接把他給打倒在地上,蜷縮起身子,連叫疼都叫不出來了。
可是我還是遲了一步,齊東民受到這場面的刺激,加上剛纔那人一直將他推來推去,他現在臉色蒼白一片,眼都有點睜不開,似乎有點要暈倒休克的樣子。我連忙扶着他,想將他託付給和他一起來的那兩個人。可是我一看,現在場面上已經亂作一團,全部人都亂作一團的拉扯在一起。
我只好扶起齊東民向着外面的護欄走去,裡面雖然亂作一團,可是隻要他沒什麼大事,那我就算完成了對齊琪的諾言了。不過現在還不僅僅是離開了,因爲齊東民靠在我的懷裡已經完全的暈過去了。我得先送他去醫院。我攙扶着齊東民快步向外走。剛到護欄的路邊,我發現施菁菁居然向我走來。
我以爲我也有點暈了,便使勁的搖了搖頭,認爲自己看花了眼,可是施菁菁急道:“搖什麼頭啊?以爲自己做夢呢,就是我呢。”
她一看我攙扶着人,說道:“這是怎麼了?要送到醫院去麼,我有車,就在那邊。”施菁菁指向了二十米外路邊的一輛車。
真不錯,施菁菁總算是靠譜了一會,我急忙道:“要啊,快點,你去把車開過來啊。”
施菁菁呆了一下,馬上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狂喜,答道:“好的。”便轉身跑了過去。
她居然笑了出來,我不知道這樣有人需要上醫院去的事情有什麼好高興的。施菁菁的車了到了護欄邊,打開了後門。我把齊東民放了進去。然後道:“你幫我個忙,將他送到醫院去急救,我還有點事情十萬火急,需要我去辦。”
看我的臉色不像是開玩笑,施菁菁終於正經了一會,繫上安全帶道:“那等我送他倒了醫院我打電話通知你。”
好的,你快走吧。
施菁菁開着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