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嫣漫無目的在這回廊裡走動,弩於已失去了蹤影,不管自己怎麼追,他就是憑空消失了。
迴廊裡依舊無光無人聲,她有些擔心弩於的安全,秀眉也緊縐起。
對於路她有迷糊,就該算是個路癡,她想縱身飛出,又不忍放棄這個失去弩於的地兒。
前面有扇門,四方規整的門,門好像很厚,有條縫隙,從縫隙裡看去,裡面也是黑漆漆的。
她推開門而進,一股冰涼的冷空氣撲鼻而來,讓她本是溫暖的心打了個冷戰,門也異常的重!她想問有沒有人?但終究沒有出口。突然想起自己真傻,這房裡陰冷,而且依稀能看見空空的四壁,怎麼會有人!
“嘿嘿!舒服嗎?”一個陰冷的聲音驟然漫延在屋裡。
聲音彷彿來自四壁,不確定什麼方向。
雪嫣的心有些慌,這聲音倒像神界的秘音!還沒反應過來,厚重的方門也悶聲的瞬間關上。
弩於緊追着那個紅影,前方的紅影跑跑停停,似在逗着他玩,這也讓他更是心急,不得不加快腳步,可怎麼也追不了紅影,突然,紅影一閃,進了一個更黑的通道。
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通道里,弩於失去了目標,他茫然的在黑暗的摸索前行,不知道走了多少步,頭猛在撞在堅硬冰冷的牆,心中一慌,難道來又進入了密室?心頭疑問重重;頭倒不是很痛,他噓了口氣;又向左面摸去,有牆;來回的摸了幾圈,他終於確定下來,這是個堅固的屋子。
他有些心慌,落黛不見蹤影,自己一路的狂奔,竟然沒留意何時與雪嫣失去了聯繫;這可怎麼辦,他一頭莫展!
遊心跟隨倆人來到一個看守衛森嚴的地方,她心念一動,變化成一隻蚊子,緊趴在王風的肩頭。
他倆穿過明亮的通道,走進一個無人看似像操控室的地方:裡面有許多突出像棍類的東西裝在平滑灰色的牆上,看得出——棍可以活動,應該是搖柄,密密麻麻,讓遊心應接不暇;偷偷的看着這碩多不懂的搖柄,她腦子有些混亂,眼也有些花。
李義沉聲叮囑王風,“一定不能出錯,掌門說,這倆人非比尋常,功夫大大的利害,只能智取,成敗就看這兒。”
“話多,我記得,你把自已的事做好就行了。”王風不屑的盯了眼多嘴的李義,他倆職位平等,對於李義的話,王風有些吊兒朗當的不想聽。
李義倒不在乎,他對王風露出個燦笑,回過身摸出酒壺,灌了一大口,邪氣浮上精瘦的臉龐,“那妞舒服吧?”語氣有些淫味。
“那還用有說,不過,還是那個紅衣美人……叫人眼饞。”王風露出一個邪笑,走過來搶過李義手中的酒,喝了口,抹了下嘴,咧開嘴繼續邪笑。
李義倏地變臉,猛地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再敢亂打主意,小心堡主要了你命。”
“嘿嘿!我不過說說而已。”王風自知理虧,低頭不再說話,轉身陰着臉坐下,兩眼定定的盯着牆上的操作杆。
遊心看着倆人的舉動,心中赫然明白,原來牆上的這些搖柄,就是控制機關,而他倆面前的那兩個搖柄,也許就是雪嫣與弩於落入機關的把控。
“這羣陰貨,不敢來明的,就使些陰招,怪不得雪嫣與弩於進堡後,就失去了蹤跡,靜悄悄的不見半點打鬥聲音。”她在心裡暗罵,同時也爲
雪嫣與弩於捏了一把汗。
這機關似乎關係到倆人的生死;遊心不敢大意,她只有不出聲的靜觀,暗候時機。
突然,她見牆上的一個紅色小按扭閃動,李義的手迅速把操作杆下拉又回上;接着隱約有一悶聲遠遠的傳來,濃濃的重物移動味道。
李義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扭頭輕鬆對王風道:“這兒交給你啦,老子的搞定了,出去看看。”
王風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面前的機關,沒有說話,似乎到了最後的緊要關頭。
遊心的心懸着,杏眼緊盯着牆上那讓自己一頭霧水的黑色杆子,驀然,王風的手也動了,他迅速的往上提去又落下,結束了他的任務。
他高興的吹着口哨向門外走去,臨出門時還吩咐門口的四個守衛,“不準任何人進來,否則格死勿論。”
看着他倆出去,遊心露出笑臉,她變幻人身,對操作杆走去。
但面對眼前這關係到雪嫣與弩於生死的操作杆,她心慌,手足無措,急得臉通紅,怎麼辦?把它往上拉,就是開嗎?把它往下滑就解除了嗎?她來回的走動着思忖回憶,再回身到杆前時,心裡更是迷糊了,這兩個杆子到底誰是往下誰是往上?
雪嫣困在了密室,她卻輕蔑的一笑,暗道:就憑這也想困住我?
她閉眼雙掌於胸,運轉周身的寒冰功,寒氣逐漸從她身體迅速向四周擴散,分秒間,整個鐵屋裡已瀰漫着讓人透不過氣的寒流,如千年寒極!她猛地雙臂向上推出,身子以雷霆萬鈞之勢向鐵屋頂衝去。
紫光閃動,鐵屋瞬間化爲片片碎屑,然而,這碎屑中也滲雜了滿天的黑沙煙花,雪嫣閃勢極快,但她還是染上了些空氣中的沙粉。
她落在了一個看似神臺的臺階上,腳下鋪滿了白玉石,身旁有一個碩大的石椅,頭上仍是冷月清輝。
雪嫣環顧了眼周圍,她有些酸楚的思緒,不見弩於!她的心有些疼,也有些孤獨感!
突然,她覺得身子虛軟無力,手腳逐漸麻木;原來那黑色的花雨起到麻醉的作用,自己一不小心又中了田性的暗算。
雪嫣不得不向那石椅的靠背倚去:敵人躲在暗處,也許正窺視着自己,自己不能露出破綻!
她靜如止水,努力浮上春風得意絢麗的笑,鶯聲道:“有種的出來,別總躲在暗處,玩些小孩的玩戲。”
然而,回答她的仍是一片寂寞,這地兒就如她開始所想,就是一座空墳!連死人都沒有空穴。
熟悉的紅影悄無聲息的從黑暗處走了出來,有點鬼魅的味道;雪嫣忍不住驚喜交加的大喊,“落黛……”
走出的紅影確實是落黛,她冷冷的看了眼強撐的雪嫣,慘白的臉龐浮滿起了仇恨。青絲四下散披,一襲紅衣在這暗夜裡特別扎眼。
她媚眼幽幽的緊盯雪嫣,霍地金鞭抖出,指向對面的雪嫣,陰冷着聲道:“都是你害了我。”
雪嫣雙眉緊縐,不解也不相信的問:“你說什麼?”
“我說你害了我,你害了我一生。”落黛狠狠的一字一字吐出,恨意重重。
她似又落入那地府般的煉獄,她在田村陽的蹂躪下發出嘶聲慘叫;不光是肉體的折磨,還有心靈的摧殘,她從一個聖潔的女子落入一羣淫婦堆裡。
她傷心失望,恨不得自己身死,驀然,一個
蒼老的聲音飄來,‘他告訴她,如果與他合作,他就讓堡主放了她,也成全她與弩於!’
她欣然的答應,別說可以救自己脫離苦海,就是衝着能與弩於在一起,她也會毫無後悔的答允!可自己=已不是清白之身,落黛得出的結論:‘這一切都是雪嫣搶了弩於所致:如果沒有她,自己也不會遇到這些倒黴的事……’
“落黛,我們是來救你的。”雪嫣的心傷痛,兩眼淚水欲出;疑雲重重,無辜的向落黛解釋。
“誰要你們救?”落黛爽聲打斷雪嫣的話,毫不領情,有一意孤行的意思。
雪嫣無話可說,她的心揪起的疼,緊縐眉頭凝望落黛一會兒;霍然雲開霧散,厲聲問,“原來你與他們設下了這個局,引我們上勾?”
“是引你,與我師兄無關。”落黛高昴着頭,一幅勝利者的姿勢。
“你以爲就憑這小上的堡就能困得住我?呵呵……弩於他會愛你?”雪嫣發出一陣的爽笑,她終於看透了落黛那顆倔強的心,執迷不悟,無法回頭。
“沒有你,師兄他會愛我的。”落黛似乎很把握,想起了田性對她的承諾;她仍舊驕傲的說。
“哼!那也未必。”雪嫣冷意升起,她冷哼一聲,冷道。
落黛不在說話,陰測測的緊盯着雪嫣的表情,突然傲笑不已,有點花枝亂顫的味道,“今日,本姑娘就叫你葬身白陽堡。”金鞭閃着金光,極速向雪嫣抽去。
雪嫣無法躲避,一聲不吭的承受了一鞭,好痛!痛楚襲來,她的身體瞬間汗水密集,臉色也煞白,猛地擡起痛苦的頭,若無其事,淡淡的道:“有種再來。”
落黛浮上冷笑,她霍地運轉紫霞神功以閃電之勢再向雪嫣橫抽而去,金光發出刺耳的微響,‘嗖’的一聲,與雪嫣的肌膚相纏相沾。
剛纔的那一鞭以讓雪嫣本已麻木不仁的痛神經有些甦醒,這一鞭更是讓她痛到了心尖,抽得跳動的心顫抖,她垂頭閉眼喘着粗氣!脣,咬出了鮮血,硬生生的嚥下痛意,擡起汗水淋漓的如白紙的麗顏,仍不屈服的道:“好爽!”
她的話讓落黛氣得冒煙,她恨極了雪嫣,揮動手腕又向雪嫣抽去。
一道白光從旁邊閃出,轉眼間,青鋒已接住金鞭之勢。
遊心的青鋒纏上了落黛的金鞭,她在拼鬥中看了一眼雪嫣,見她的背部赫然鮮血淋淋,慘不忍睹!她疑惑不解:妹妹爲何不出手?
但她沒有時間,也來不及問,她剛纔在操縱裡的一陣胡推拉,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她就心急的飛出,卻在高處見落黛的金鞭閃向雪嫣,她急切飛來接下。
“賤人,我們都是來救你的,想不到你恩將仇報。”遊心見着落黛就來氣,厲聲大罵。
“還有你,你纔是賤人,們們都要死。”落黛狠聲一落,抖動着鞭子,飛上空中,與遊心纏鬥去,鞭梢卻不忘勁敵,直取伏身在椅子雪嫣。
心狠手辣!猶勝自己。遊心杏眼微眯,她怒火沖天,落黛太可恨,她向着飛來的落黛狠狠的就是一劍刺出;沒想到,落黛卻沒有躲開,反迎她的青鋒。
劍!穿過了落黛的身體,她的鞭梢也如願的抽在雪嫣身上。
雖說恨落黛,但見她如張紙般飄飛下來,遊心心頭大赫,緊縐眉頭,怎麼回事?她分明能與自己鬥個天昏地暗,怎麼會一招落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