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虞在魔功中暗承受了暮雲軒的餘掌,寞虞‘嚶’的一聲口吐鮮血栽倒在滿地塵土的地上,氣遊若絲,奄奄一息的擡頭一看:整個大青山全部擡平,她的青山竹屋也和婢女也全灰飛煙滅,她喜愛的碧水湖也向低凹處流去,眼淚剎時淌了出來,再怎麼樣這也她的青山竹屋啊!
“娘!娘……”兒子的呼喊聲不絕耳,寞虞彷彿看見了點希望,星星之火,掙扎着招手,可她哪能動,身子不聽使喚。
寞落灰頭灰腦的跌跌撞撞的尋來,幸好他沒在大青山,躲在遠處的大山羣中發呆,做着一個美夢;聽‘轟’的一聲巨響後,才醒來,看到這邊的青山在瞬間離奇的飛灰,才心驚膽戰的冒着灰濛濛的塵土闖進來。
他好不容易纔摸寞虞,寞虞差不多和泥土融入爲一體,黑衣裙更是破料不堪,寞落幾乎是從土堆裡把娘刨出來。
“娘,你醒醒,你醒醒啊!”寞落邊爲娘試擦着泥土,邊傷心的哭喊。
寞虞勉強睜開眼,強顏歡笑,嘴角上抹,話語飄忽,
“娘沒事,死崽子,別哭。娘差點就成功了,要不是這從天際飛來的巨禍,娘就給你帶雪嫣回來了。”
“娘!兒子不要,兒子不要雪嫣,我只要娘活着。”寞落才知道剛纔是母親在發魔功,所以自己做了個和雪嫣相會的夢。
但那只是個夢而已,大腦實在也不明白母親怎麼把雪嫣帶回來,只是隱隱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但看到娘如此慘樣,寞落第一次感到了母愛,雪嫣早被他拋開,心中只想要娘,不由哀聲大哭。
“好啦!竹屋也沒了,你把我放到洞裡去罷,如果娘沒事,娘會給你把雪嫣帶回來的。”寞虞詭異的看了眼痛哭的兒子,死灰的臉飄浮着詭異,如死了很久的人復活說話般,剛纔稍微正常點的語氣,現在又變成了陰森森的,但是到死也不記雪嫣。
心頭對伊月奪夫之仇,全撒在了雪嫣身上。
“不,……”寞落大聲的發泄,他不,他不能離開母親,雖然她如鬼魅般讓自己生怕,但她畢竟是他娘!他怎麼能放任她的生死不管。
寞虞陰狠的瞪了眼兒子,嘴裡浮出,
“我不會死的,我還要打上天宮,奪回我的一切。”說完此話,不再吭聲。
寞落感覺到母親的陰冷,心頭不寒而慄,無奈,只得遵從。
母親的脾氣寞落太清楚了,
固執得如頑石,黯然的母親放在洞裡,騰出身子,失魂落魄的卻不知道去那兒,無依無靠的獨自在愛呆的深山中走去,雪嫣,有母親和飄浮在他的思緒裡,久久不曾閃落。
從天際落敗受傷的青尹,嘴角有一絲血液流出,捂住胸口,身形不穩的本想到寞虞這兒療傷,親眼看着青山在眼前瞬間毀於一旦,明白是暮雲軒所爲,恨得牙癢癢,卻不得不佩服暮雲軒的功力非凡。
青尹本以爲憑自己的功力怎麼也能與暮雲軒打成平手,卻沒料到暮雲軒這麼利害:暮雲軒,你的這掌暫時記下,總有一天我會報此仇!同時,青尹大腦也在這瞬間思慮長久之策。
自己籌備了幾千年的計劃不能就這樣落空,當年混戰雖已落敗,但被鎮住的兩魔並沒有死,他們有機會重生,到時,自己可以重回天際,青尹在心裡吶喊!
看着寞落垂頭無助的走出,青尹計上心來,嘴角浮上陰笑:哼!暮雲軒,你打得我差點魂飛魄散,讓我來喚醒他,與你周旋一陣。
青尹在空中挽到白色飄紗衣袖,對着下界的一塊巨大黑石念動咒語,手也凝結起一團白光勢如閃電般極速向黑石隕落。
寞落來到大山中寂寞的靜靜的發呆,不知覺中竟然睡了過去:來到了一個到處都飄着黑霧的地方,四處空蕩蕩的,一望無際,似乎飄着呼嘯之聲,但又無風吹,驚恐萬狀的在這漆黑的空間裡四處轉悠,急得大喊了幾聲,耳邊迴音充溢,轟轟隆隆的響聲不絕,似隱藏着無法預料的暗涌。
寞落差點嚇得掉下眼淚,忽然,一陣石破天驚的響聲從地下傳來,腳下看似黑霧的地方開始震動起來,搖晃開裂,‘轟’的一聲真實巨響,從地下冒出個巨大無比由黑泥堆成的泥人。
泥人魁梧的身軀搖晃着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寞落緩緩走來,眼睛發出燈籠似的火光,一個聲音從嘴裡飄出,
“黑兒,你終於回來了,爲父在此地等了你千年。”
“你是誰?”寞落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下,驚悚不已的問着泥人。
“黑兒,我是你父親啊!”泥人雖看不清表情,但聲音似乎和藹可親。
瞅着泥人的醜樣,寞落打死也不相信,娘雖然算不上美,但也是清新秀麗,怎麼會找這個怪胎的人。
寞落臉色死灰不停的往後退,想躲避泥人步步逼上的步子,嘴裡也脫口而出,
“不,你
不是。”
“你娘是不是叫寞虞?”泥人有些大怒。
寞落在這刻有些許驚詫,泥人竟然會知道孃的名字,愕然呆住,但思緒的本能迫使他不得不做出反應,爬起來就向後跑。
可怎麼也跑不出這如黑窟的境地,忍不住驚慌失措,大聲痛哭,
“娘,娘快來救孩兒,娘……”
泥人疾如風般的追上,立在寞落的面前,有些怒氣,大聲的說:
“沒出息,你娘都快不行了,你還讓她來救你,她怎麼救你?”
寞落一下子就癱在地上,泥人說得對,娘現在快不行了,她在山洞裡等死,可自己呢!怎這麼無能,枉活了千年,一事無成,愧對孃親。昂首站起來,大氣凜然的對泥人說:
“你說的對,你殺了我吧!反正我娘也活不成,我也不想活啦。”說完閉上了眼睛。
“蠢材。”泥人語氣有些輕緩,如慈父的說。
黑霧緊縮間,化身爲一個黑麪的黑衣人,上前摟住寞落,
“黑兒,爲父想了你一千多年,你就這樣對我嗎?”
“我不是你的黑兒,我說過,你認錯人啦。”寞落大聲的反駁,但卻沒有掙脫,黑衣人的懷裡讓他感到溫暖,寞虞從沒有給過他如此的待遇。
“兒子,你是我們黑石的後代,當年你娘從天際降落暈倒,剛好倒在父親的身旁,便有了你,父親在一次天際的混戰中,被天宮的法力變成黑石仰臥在露天,元神被困,一直無法出來,今日要不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相助,父親恐怕也難見你一面。”說到此處,黑麪人潸然淚下。
寞落在黑麪人的懷裡,半信半疑,抹了把眼淚,仰頭挑眉問,
“那我要怎麼救你?”
“你救不了我,困住爲父的仙力深不可測。不過,爲父縱觀天象,不久自會脫困而出。”黑麪人黯淡無光的臉一片肅然,有些神情落寂,語氣悲涼。
“現在你馬上回去,守住你娘,你娘會沒事的。”黑麪人吩咐已默默承認自己就是爹的寞落。
看着寞落閃出幻像,黑麪人黯然神傷的掉下眼淚:當年他和青龍冷逍靖混亂天際,被掌管天際的玉龍大帝鎮壓。他變爲黑色頑石,永世不得爲龍,靖卻不知怎麼被肅清。此時,黑龍不知悔悟,心頭波濤洶涌,幻想着自己再出去,重新實現自己雄心,打上天宮,統領天際下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