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二 宋院長
“……對於異空間，我瞭解的大概只有這些，”金南華幾句話就把他不多的經驗說完了。
儒雅的中年男子看出大家有些失望，站上前來：“異空間的探索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能夠有這些情報已經非常難得，這都是用同伴們的生命換來的，希望大家能夠牢牢記在心裡，也許哪天它能救了你的命。”
頓了頓，他接着說：“在這個方面，走在最前面的是美洲政府，我們已經落後了不少，但有各位在，我相信，追上他們的一天肯定不會太遠，起碼，眼前這麼好的研究機會他們就不會有。”
他指向半空，那裡，一道明顯的亮痕如同巨大的液光屏掛在空中，空間裂縫正在迅速成型。
他還想往下說，又有一大隊人從轉角走了過來。
這些人中站在中間部分的那些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外圍則都是士兵，他們一起揹着、扛着、擡着大包小包的東西。
他看着隊伍最前面那個五十多歲一臉冷漠的女人，表情微動，遲疑了下還是打了個招呼：“宋院長……”
“少套近乎，”那女人板着那張死人臉，“周墨辰，叫得再好聽也別想從老孃這裡拿到資料。”
周墨辰呃了一聲，灰溜溜地退回來。
作爲亞洲科學院主管“神秘科學”的副院長，宋玉佳氣場十足，她橫着眼睛掃視面前這些人，見他們一個個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扭頭衝身後手下大吼：“愣着作死？把傢伙架起來！”
整個隊伍都是全身一震，趕緊開動，放東西，架東西，在宋玉佳的大聲命令下，他們一個個像開足發條的陀螺，忙得昏天黑地，眨眼間，一臺臺的儀器就像變法術般將這條街道給塞滿了。
“一組監測，二組記錄，三組集中……”
剛剛把儀器擺好，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整條街道又響起了宋玉佳嚴厲的呵斥，這些人又開始腳不沾地做研究。
等事情大概上了正軌，宋玉佳這才把視線從手下這裡挪開，然後看到了人羣中怯生生的文海貝。
她眼睛一亮，露出一個讓人大跌眼鏡的笑容：“小貝，想好沒，要不要轉到我們院來？”
文海貝表情更怯生生了：“我……我……我還是想……”
“別怕，”宋玉佳的微笑更溫和了，“你姐那邊我可以幫你去說。”
她怕的是你好吧！衆人心裡一陣狂吐嘈。
文海貝更掙扎了，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只是一個勁搖頭。
“那好，你再考慮幾天吧，什麼時候想通了都可以來告訴我。”宋玉佳有些失望，但還是細着嗓門和文海貝說話。
就在大家以爲她轉了性子時，她突然毫無徵兆地豎起眉毛。
“你們看什麼？很閒是不是？”
整個人羣都嚇了一大跳，有事的忙低頭做事，沒事的趕緊找事，整條街道又變得亂蓬蓬地。
她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踱着步子走到一臺儀器前仔細看手下的研究員們操作。
關昊這時也混到了研究員的人羣中，他看着眼前液晶屏閃爍的儀器，有些疑惑地問：“這附近的電子儀器不是都失效了嗎，怎麼這些還有用？”
“這些東西都有宋院長親自設計特殊元件，”被問的那個年輕的研究員自豪地開口，“我們測試過，效果好得很……”
就在這時，空中的那個“液晶屏”突然爆發出一陣耀眼的電光，好多正看着天空的人措不及地防地痛苦捂住了眼，與此同時，地面那些儀器的顯示屏上出現了大片的條紋與斑點干擾，人羣還來不及反應，已經有好幾臺冒出黑煙。
這完全是當面打臉，剛纔那一臉自豪的青年研究員尷尬地漲紅了臉。
反倒是宋玉佳彷彿沒事人一般，當那耀眼的電光消失後，她聲音沉穩地不斷下達命令：“報告損失。”
“二號機損毀。”
“四號機損毀。”
“九號機損毀。”
……
聽着一長串的損毀，宋玉佳眉頭都不皺，聲音依然沉穩：“一號機超頻百之分三十……”
“百分之三十！”
好幾人低低驚呼。
爲了壓榨時間，提高儀器性能，這些儀器都有直接超頻的選項，在場的大部分研究員也都幹過這種事，可他們一般也就敢提高個百分之幾，再膽大也不敢超過百分之十五，可宋玉佳一開口就是百分之三十，這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由不得他們不心驚肉跳。
在場的機器本來就損壞了不少，要是再壞，那這趟可就白來了。
對驚呼充耳不聞，宋玉佳接着往下說：“……三號機超頻百分之二十七，五號機超頻百分之二十二，六號機超頻百分之十八……”
雖然心裡有疑慮，宋玉佳的權威還是讓這些研究員們服從了命令，一臺又一臺儀器在她的命令下超負荷運轉，在衆研究員擔心的目光裡，有些甚至發出令人心悸的嗡嗡異響，可居然都頑強地挺住了。
靠着它們共同承擔損毀儀器的任務，整個隊伍居然維持住了之前的工作進度，當第一份寶貴的數據終於從儀器連續不斷地打印出來時，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開始歡呼。
不遠的樓頂，林季新擡了擡眉毛：宋玉佳這個老妖精還是這麼厲害。
他再清楚不過宋玉佳的爲人，剛纔那些數據絕對不是她隨口說出來，而是她對所有的儀器都瞭如指掌，而且，通過計算損毀，第一時間就在心裡拿出了最完美的替代方案，雖然她在上一世裡一直沒有成爲新人類，在這方面的天賦，即使是計算和反應能力遠超常人的新人類，絕大部分也是難以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