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新月

(反瓊瑤)重生之漣漪

巴勒奔和塞雅離開後的第三天下午,坤寧宮裡一片熱鬧。永璂、永瑆、永璇和克善做完功課之後就在院子裡練武(永瑆是連漪的弟弟,克善是永璂的伴讀,所以連漪也教了他們武功),蘭馨、和嘉和連漪正和皇后、純貴妃一起說笑吃點心,溫馨極了。

正在這時,容嬤嬤來報,他他拉將軍夫人遞了牌子想要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

純貴妃眼中劃過一抹讚賞,點頭說道,“這個雁姬是個聰明懂事的,配那個他他拉努達海可惜了。”

皇后也點點頭,有些同情地說道,“罷了,既然當日連漪說過可以幫幫她,就讓她明早進宮吧!”

連漪皺着眉問,“額娘,新月和努達海又出了什麼事嗎?”當日是她認爲雁姬很可憐,所以才讓她可以來找額娘幫忙。但是她想着新月現在已經成親了,更是已經和努達海的兒子驥遠圓了房,他們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啊!難道他他拉府上又出了什麼幺蛾子嗎?

“新月不是已經和驥遠圓房了?他們現在一個是公公一個是媳婦,不會出什麼事吧?”和嘉也是目睹新月和努達海感情的人之一,所以問得有些不確定。畢竟,新月可是在孝期就和努達海在一起的啊,在做點出格的事也不足爲奇。

“四公主,還是奴婢告訴你吧!”見皇后和純貴妃都是一臉的不屑,容嬤嬤主動說道,然後詳詳細細地把事情全說了一遍。

事情,要從新月和驥遠成親那天開始說起。

當日,因爲新月一直哭喊着不願意嫁給驥遠,甚至還想過逃跑。所以,弘晝就先讓人給她餵了軟筋散之類的藥物,讓她沒有力氣行動,這才讓人給她梳妝打扮,這就是連漪他們去看新月時她爲什麼會靠在一個嬤嬤身上的原因。

等連漪他們出來,弘晝也知道了新月即使沒了力氣,卻還是不願意嫁人,更是一直哭哭啼啼叫人放了她。於是,弘晝又給她餵了一種藥物,讓她在十二個時辰之內說不出話來。同時,知道她不會乖乖配合的弘晝還讓人在新房裡下了春藥,那些什麼交杯酒之類的就不用喝了,直接生米煮成熟飯了。

弘晝用的藥物也確實夠勁,兩人整整折騰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才睡下,自然也就錯過了新媳婦給公公婆婆敬茶的事。到了下午,這對新婚夫妻才醒過來,而當新月知道自己已經和驥遠圓了房、背叛了努達海之後,那是一個傷心欲絕啊!而當驥遠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小妻子抱着被子窩在牀角垂淚的樣子,只覺得她是那樣高貴典雅,那樣楚楚動人,那樣清靈如水,又那樣優美如詩。正值青春年少的驥遠,立刻就忘記了她就是害他被阿瑪無辜責罵的原因,對她意亂情迷起來。於是,驥遠撲上去抱住了自家媳婦,新月自然是不肯的,不住地掙扎叫喚,可惜都被驥遠當成了她的害羞,兩人又開始進行造人運動了。

當他他拉將軍府的其他人見到這對小夫妻的時候,已經是新婚第三日的早晨了,驥遠拉着羞羞怯怯哀哀怨怨的新月來給長輩們敬茶了。

老夫人雖然因爲新月昨天一整天都沒有出現,更沒有給長輩敬茶而對她有些不滿,但新月畢竟是高貴的和碩格格,並不是她一個誥命夫人能比得上的,再加上驥遠看着新月的眼神那麼溫柔珍惜,疼愛孫子的老夫人也不願意讓他不高興。所以,新月敬茶的事輕易地過去了。只不過讓雁姬有些疑惑的是,當新月給努達海敬茶的時候,努達海和新月兩人臉上的表情是擔憂中帶着些黯然。

他他拉家只有珞琳一個女孩,而她的額孃的性格是端莊大方,她的奶奶是高貴慈祥,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像新月這樣的女孩子,自然對她十分好奇和親近,有事沒事地就來找新月玩。

驥遠對此很是有些不滿,但是他也知道他知道奶奶和額娘對新月敬茶的事還是有些介意的,而敬茶的事是被他給耽誤的,爲了讓新月能過得好些,他只好默許珞琳時常來找新月,讓她帶着新月熟悉這個家。

因爲珞琳的幫助,新月很快地融入了他他拉家,但是她和驥遠的夫妻關係卻是有些僵化了。原因自然就是雖然新月已經嫁了人,但是她的心裡還是愛着努達海的。所以,她一邊喜歡親近府裡的人,另一邊看着驥遠的眼神卻是帶着些懼怕和怨懟,在人前從不靠近驥遠,每天晚上也總是不斷掙扎。驥遠作爲他他拉家的獨苗,那也是從小嬌慣着長大的,見新月這樣不給他面子,原本對新月的好感自然也減輕不少。只不過他初識情事,新月又是他的新婚妻子,纔會每晚癡纏與她。

當然,在這段時間裡新月和努達海因爲身份的關係,以及周圍無處不在的下人或者驥遠和珞琳,是沒有任何機會私下談話的。而事情的改變,發生在半個月後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這天,珞琳知道了新月擅長騎術,看天氣晴朗,家裡的人也都有空,便提議去郊外騎馬。問過一圈人,最後出行的人員確定爲了驥遠、珞琳、新月和努達海。努達海果然將自己的碌兒讓給了新月,而驥遠看到新月騎着碌兒時,他的臉色就有些變了。而當碌兒受驚,他和他阿瑪一起去就新月、但新月卻跳向他阿瑪、在他摔倒時新月還和他阿瑪彼此凝視的時候,驥遠的臉沉得能滴出水來。

驥遠不是養在深閨的大小姐,自然還是有好幾個交好的朋友的,其中一個的父親就和努達海一起去荊州平亂了。那個人在他阿瑪回京沒多久就告訴他,讓他這段時間小心一點,千萬不能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在驥遠的追問之下,那個人才告訴他實情,原來努達海在荊州救了新月和克善的時候,克善生了病,反反覆覆的,努達海就讓軍營裡醫術最好的一個軍醫守在他身邊,完全不管軍營裡還有很多傷員需要照料。而那羣傷員裡,有一個手臂被打斷了,偏偏那個最好的大夫被留在克善那裡無法去給他醫治,如果不是他們路上又遇見一個醫術高超的遊方大夫,那人的手臂就要廢了。而那個傷員的父親就是一位御史,見自己的兒子被人這樣作踐,心裡自然是火冒三丈,在努達海回京之前就已經參了他一本,說他玩忽職守、不顧廉恥勾引格格。不過誰知道那御史有沒有出夠氣,所以驥遠的朋友就讓他處處小心,免得被捉住錯處小事變大事毀了名聲。

驥遠雖然覺得他阿瑪的做法有些不對,但什麼勾引格格卻是完全不相信的,誰不知道他家阿瑪和額娘是有名的恩愛父親呢?肯定是那位御史爲了報復而誣陷他阿瑪的!然而經過了騎馬的事,又想想每次新月和努達海對視的眼神,以及新月對待他的態度,驥遠不得不相信那位御史真的是言之有物了。這樣一來,努達海在驥遠心目中高大威武的形象完全破滅了,他對新月那所剩無幾的憐愛也全都變成了憎恨和厭惡。於是,驥遠變了。

在驥遠因腳傷而臥病在牀的十多天,他拒絕了所有人的探望,院子裡只有他和新月兩個人。他讓新月時時刻刻地留在他身邊,逼着她親自爲他端茶倒水洗漱更衣,只要她有了任何一點錯誤就會毫不留情地責罵她。而如果新月哭泣,他不僅不會憐香惜玉,反而會是更兇狠地瞪她罵她。好容易等他傷好了,驥遠還是沒有準許新月出院子,不分晝夜地在牀上折磨她。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十多天,還是努達海因爲太過想念新月,硬是逼着雁姬去找她纔將她救了出來。

看到新月的慘狀和驥遠那滿不在乎的神情,努達海心裡因爲無法和新月在一起的無奈哀傷、對新月的心疼愧疚和對驥遠的怒火嫉妒讓他完全失去了理智,衝上前就開始打驥遠。驥遠本來就看不慣他阿瑪勾引孝期的女孩,還和他的兒媳婦眉來眼去,也毫不示弱地還手了。一時間,兩父子打得天昏地暗。努達海畢竟是一個將軍,又是一個四十歲的壯年男子,完全不是驥遠這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能比的,結果當然是驥遠被他阿瑪狠狠教訓了一頓。

打完之後,驥遠就再也沒叫過努達海一聲阿瑪,也沒有再回過自己的院子,而是在府裡另外找了一個偏僻的院子,找了幾個漂亮的侍女花天酒地、不問世事。

而另一邊,新月因爲被驥遠囚禁了將近一個月,又被驥遠在牀上虐待,瘦成了皮包骨頭,再配上她向來喜歡穿白衣,臉上的表情又是哀怨至極,讓人看着更像女鬼了。

不過新月和努達海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一個因爲受盡苦難更是想念她的天神,一個因爲疼惜憐愛更是深愛他的月牙兒,兩人幾乎是時時刻刻都要黏在一起了。終於,在八月初三,新月生日的那天,看着努達海送來的月牙項鍊,兩人彼此付出也彼此擁有,向對方托出了最最完整的自己和那顆最最虔誠的心(看得我相當無語的原文)。

那日在坤寧宮皇后說的話和連漪別有深意的囑託,讓聰明的雁姬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又想想自從努達海回來之後的失常表現,雁姬知道努達海真的變了。雁姬畢竟是大家出身,雖然這二十年來努達海對她的忠貞讓她有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奢望,但是爲了這個家的完整、爲了自己的兒女,雁姬讓自己忍下了心裡的悲傷痛苦和失望。

直到新月進門的那天,看到努達海的表現,雁姬就知道讓努達海失常的人就是新月了,她也知道皇上爲什麼會讓新月在父母百日之內就嫁給驥遠了。定然是新月和努達海的事情已經被皇上和宮裡的貴人們知道了,而且皇上一定非常生氣,所以纔想到了這個主意來折磨他們。看着因爲昨日被努達海無辜責罵配不上新月的驥遠,雁姬忍不住對努達海起了怨恨。

於是,雁姬就看着驥遠對新月的感情越來越淡,暗示過努達海卻被他毫不理會之後,她又冷眼看着新月和努達海在大家視線的死角交換着眼神。直到驥遠受傷,努達海卻大罵新月不該打了碌兒一鞭害得新月受驚,雁姬對努達海的心真的完全冷了下來。

然後就是驥遠囚禁新月、虐待新月,雁姬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的兒子,只能看着他這樣折磨新月也折磨自己,心裡有的只是對兒子的心疼和對新月與努達海的怨恨。

當她看到努達海和新月居然在做苟且之事的時候,雁姬對他們的怨恨達到了最高點,她恨不得立刻就衝進去將他們大罵一通,讓他們被所有人鄙夷辱罵至死。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因爲新月是皇家的和碩格格,如果這件事情被流傳出去,皇家的面子就丟盡了,自己的兒子女兒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她不僅不能衝進去,還要盡心盡力爲他們遮掩。

消沉了好幾天,雁姬纔想起來當日坤寧宮裡連漪和她說的話,立刻就想要遞牌子進宮找她幫忙。但是因爲知道這些日子宮裡正忙着西藏公主選駙馬的事,雁姬硬是剋制着自己的急切心情,直到西藏土司離開了三天,才遞了牌子。

聽了容嬤嬤的敘說,連漪和嘉和蘭馨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皇后和純貴妃也是沉默,她們留着新月雖然是想看看戲,但是也不是想要看這種劇目啊!

就在幾人糾結的時候,他們聽見了一陣刺耳的聲音,幾人轉頭看去,四個小孩正目瞪口呆地站在亭子不遠處,克善正狠狠地磨着牙,顯然他們都聽見了剛纔容嬤嬤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