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父親

父親

永珹和福靈安離開沒多久,就有小宮女來稟報皇后,連漪清醒過來了。皇后聽了,毫不猶豫地放下手中的事務,立刻趕向連漪的院子。

連漪清醒過來,見自己躺在牀上,就知道不好。因爲每次她發泄之後,總會暈倒在地,直到身體的疲憊消失才清醒過來。這次既然是在牀上,肯定就是額娘找人把她送回房的。唉,連漪有些沮喪,她讓額娘擔心了。

皇后來到連漪的牀前,看到的就是連漪一臉的失落,微微有些心疼,便忍不住說道,“連漪,你別傷心了,就算你沒有父親,你還有額娘啊!額娘會永遠疼愛你的!”

“額娘!”連漪十分感動,主動地抱住皇后,將頭埋在她懷裡。

皇后露出一個笑容,輕輕地拍着連漪的背,連漪雖然叫她額娘,又和她住了這麼久,可是她從來沒有這麼親近過她。現在,看着連漪這樣可愛的樣子,皇后的心裡更是一片柔軟。

過了許久,連漪悶悶地開口,“額娘,我不想找我的父親。”這麼久了,她也想要一個人聽聽她說心裡話。

皇后一愣,知道連漪是要說她的身世了,一個眼神讓所有伺候的人下去,這才摸着連漪的頭,輕柔地問道,“連漪,你爲什麼不想找父親呢?”

連漪想了想,慢慢地說道,“從我有記憶開始,就只有我和我娘兩個人住在天山上的靈鷲宮裡。娘告訴我,我們的門派是逍遙派,所以從小就讓我學習逍遙派的武學、醫毒之術、奇門八卦以及其他各種各樣的能力。娘從來沒有說過父親的事,我也因爲學逍遙派的東西用了太多的時間,也因爲我認爲自己的父親已經去世了,就從來沒有問過關於父親的事。但是在我九歲那年,娘突然告訴我,她中了奇毒,已經快要死了。在她死前,她告訴了我,我的父親是誰。而且她說她以爲她和父親相愛,但是父親愛的另有其人,所以娘就不要他了。然後娘又說父親救過她的命,所以要我來做他的護衛,保護他一生。”

“既然你說你娘是在你九歲那年就去世的,你爲什麼現在纔來找皇上呢?”皇后皺眉問道,她總覺得這裡面有些不對勁,不是連漪懷了壞心,而是連漪委屈了自己。

“有兩個原因,”連漪低聲答道,“一是因爲我非常喜歡武功,而且覺得自己的武功還沒到家,其他的能力也學得不夠好,所以就想留在天山繼續修行。另一個原因,就是我其實不想他當我的父親。”

皇后吃了一驚,連漪竟然從九歲開始就單獨一個人在天山生活,而且持續了整整九年,就是一個成年人也不一定能適應啊。皇后忍不住心疼,抱着連漪的手緊了緊,試探地問道,“是因爲你的父親沒有和你的母親在一起嗎?”

“不是。”連漪搖頭,她是在現代生活過的人,男女之間的感情也看得透徹,就算相愛的人也不一定能在一起何況只是孃親一頭熱呢?不過,孃親肯定不是那種一見鍾情的人,如果她愛上乾隆,也必然是乾隆表現出了對她的愛,她纔會迴應。“我不喜歡他的原因是他應該知道孃親是什麼樣的人,但是他有了愛人卻還來招惹我娘,他就是在故意欺騙我孃的感情!”

“或許他並不是欺騙你孃的感情的,”皇后解釋道,不過連她自己也覺得語言是如此的蒼白,“在這個世界上,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或許他有想過將你娘帶回家裡的。”

“那些東西,我娘根本就不稀罕!”連漪嘲諷地說道,話音一轉,聲音裡又滿是驕傲和自豪,“我們逍遙派本來就是江湖門派,追求的是自由恣意的逍遙生活,不過是因爲我娘愛他,纔會明知他的身份也沒有拒絕。結果他竟然欺騙我孃的感情,我絕對不能原諒他!”

“連漪!”皇后叫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也知道皇上的毛病,但因爲他是皇上,這點小問題從來就不是問題。可是她也不能說連漪錯了,在連漪看來,皇上就是騙了她的母親,也害了她一生。但她只怕連漪會對皇上做出什麼事,或者皇上會將連漪怎麼樣。

“額娘不用擔心,”連漪知道皇后的顧慮,微笑着說道,“我既然答應了孃親護衛他一生,就一定會做到。只不過,是我不會認他這個父親罷了。”

皇后嘆口氣,也無法再說什麼了,畢竟這已經很不錯了。既然這個問題處理完了,皇后又說道,“連漪,你睡了這麼久,恐怕已經餓了吧?我讓人隨時給你備着食物呢,快起來用膳吧。”

“好,謝謝皇額娘。”連漪也不想再去想那些煩人的問題,順着皇后的話轉移話題,笑嘻嘻地說道。

兩人一起用了溫馨的午膳之後,皇后就去午睡了。而連漪本來就不怎麼需要睡眠,又因爲今天已經睡了好一會,連漪更是睡不着了。

不過,今天連漪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練字,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配毒。

一邊製毒,連漪一邊在心裡說道,敢欺騙我孃的感情,負心薄情,花心風流!哼!你不是最喜歡美人嗎?我就讓你看得着吃不着!我看你還怎麼風流!哼!

估摸着皇后已經醒過來了,連漪也收起配好的□□,慢悠悠地去看皇后了。哼!哼!先讓你得意幾天,等我找到機會,我就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連漪剛想去皇后的寢房,卻看見碧雲端着茶杯往正殿走去,連漪有些疑惑,上前問道,“碧雲,你端着茶到正殿幹什麼?難道額娘已經醒了嗎?”

“回姑娘,”碧雲蹲了蹲身,整個坤寧宮裡的太監宮女都把連漪也當成了主子,“因爲今天他他拉家的老夫人和將軍夫人要進宮謝恩,她們已經快到坤寧宮了,皇后娘娘也正等在那呢。”

“那我幫你把茶端過去吧。”連漪接過碧雲手上的茶,她對新月格格里唯一一個正常的人還是有些興趣的。

當連漪走進正殿的時候,就看見宮女領着兩個婦人走了進來。年長的那個臉上帶笑,慈祥大方,很有一副官太太的氣度,顯然就是老夫人了。而年輕的那個雍容華貴,明眸皓齒,眉目如畫,肯定便是雁姬。

連漪將茶放在皇后右手邊的小矮桌上,微微一笑,站到了皇后的身邊。

又看了看殿中的兩個女人,皇后和連漪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些不懂,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雁姬都比新月好得不是一點半點。就算是比年紀,雁姬看着也不過二十多歲,更是添了一種成熟的風韻。這努達海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想的?放着這樣好的妻子不喜歡,竟然和個小丫頭談情說愛,真是令人無話可說啊。

皇后和連漪目光交匯間,殿中的兩人已經恭敬地下跪叩首了,“奴才叩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后輕擡手,淡淡地說道,“免禮吧,賜座。”

“謝皇后娘娘!”兩人叩頭謝恩,這才站起身,側身坐在繡墩上。

皇后對兩人的規矩還算滿意,表情稍微舒緩了一點,平靜地說道,“新月格格是端王遺孤,雖然荊州民亂和端王脫不了干係,但是他一家人畢竟已經殉國了。對於新月,本宮和皇上原是想着等她除服之後再給她挑親事,不過皇上憐惜新月小小年紀就成了孤兒,想要快點給她一個家。恰好,當初在荊州是他他拉將軍救了新月,一路上又對她多加照拂,新月一心將他他拉將軍當成了親人。皇上知道了,便決定讓新月趕緊嫁給驥遠,只要你們以後給新月一個真正的家。”

老夫人聽了,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眉眼之間流露出幾分得意。聽聽皇后怎麼說的,“皇上憐惜新月”,知道新月把努達海當家人就讓新月嫁入他們家,這是多大的榮寵啊!以後新月格格嫁入了他們家,皇上對他他拉家肯定也會另眼相看。另外,新月還有一個弟弟克善,日後肯定是要繼承王位的,對他們家的幫助那就更大了。

而雁姬卻是皺起了眉頭,努達海本來就是一個莽夫,除了打仗勇武之外,對人情世故完全不懂,他能一步步地成爲威武將軍,雁姬不知道在背後花了多少功夫和那些夫人福晉周旋。現在一聽皇后的話,她就覺得不對勁。新月是端王的遺孤,同時也指出了荊州民亂和端王脫不了干係,這就表示在皇上和皇后的心裡,新月只是一個罪臣之女罷了!還有努達海救了新月,並一路上對她多加照拂,新月又把努達海當做親人,難道?倒抽一口涼氣,雁姬不敢再想下去。最後皇后說給新月一個“真正的家”,可新月是高貴的格格啊,如果給她真正的家,也就是說新月嫁入他他拉家之後,他們就可以不用把她當成格格來對待了嗎?

雖然兩人心裡想的各不相同,老夫人和雁姬還是做出高興的樣子行禮,“請皇后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好好對待格格,決不讓她受一絲委屈。”

“嗯!”皇后滿意地點點頭,看向雁姬的眼神閃過一抹讚賞,這位將軍夫人果然是一個真正的聰明人,“雲嬤嬤,賞!”容嬤嬤上次被小燕子推倒了,雖然傷勢並不嚴重,但畢竟年紀大了,皇后就讓容嬤嬤好好地休息,現在身邊跟着的就是另一位心腹雲嬤嬤。

“謝皇后娘娘!”老夫人和雁姬趕緊起身謝恩。

“好了,你們跪安吧,記得本宮說的話。”皇后也沒心思再理會她十分討厭的努達海的母親了,直接趕人。

老夫人不知爲何皇后變得這麼快,卻也不敢多說,和雁姬一起行禮,“奴才告退。”

兩人正要退出去,連漪輕輕拉了拉皇后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了下雁姬,皇后便說道,“連漪,你幫我送送將軍夫人吧。”

“是,額娘。”連漪微微點頭,慢慢走到雁姬身邊。看見雁姬眼中的震驚,連漪輕聲說道,“將軍夫人,請吧。”

雁姬回過神,在老夫人有些不滿的目光中走出正殿。

出了正殿,老夫人立刻從袖子裡取出一個荷包遞給連漪,笑着說道,“勞煩連漪姑娘來送老身,這是一點小心意,請姑娘笑納。”

連漪搖搖頭,淡淡地回答,“老夫人的心意我心領了,還請你收回去吧。”

老夫人尷尬又惱怒,那手收回去不是不收回去也不是,這宮裡的奴才哪個不是愛財的?依照慣例,進宮的人要給宮中的人送禮,而宮裡的人也不會拒絕,沒想到這個連漪竟然這樣給她沒臉。

雁姬沒想到老夫人會做這種事,這送禮送的是奴才啊,剛剛這位連漪姑娘喚皇后稱的不是“娘娘”,而是“額娘”啊!想阻止時,連漪卻已經拒絕了老夫人,雁姬有些驚慌,卻也很快鎮定下來,笑着轉移話題,“連漪姑娘,想來您跟在皇后娘娘身邊,也是見過新月格格的。不知她是一個怎麼樣的姑娘?”說到這,雁姬垂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看我!新月格格肯定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吧!”

“雁姬夫人,”連漪頓住了腳步,臉色變得鄭重起來,“我送你一句話,‘君既無心我便休’。”

雁姬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連漪。

連漪微微一笑,“夫人只要記好這句話就夠了。還有,如果夫人有什麼困難的話,或許額娘能夠幫助夫人。”說完,連漪點點頭,便往回走去。

進了正殿,皇后疑惑地問道,“連漪,你認識他他拉將軍夫人嗎?爲什麼要特意去找她?”

“額娘,我聽說努達海和他的妻子結縭二十載,卻一個小妾都沒有過。現在努達海背叛了他的妻子,我們又讓新月嫁給他的兒子,如果新月真的和努達海又鬧出什麼,那雁姬就真的太可憐了。所以我告訴她,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額娘可能會幫助她。”連漪笑着說道,她雖然有些同情雁姬,但是也不可能不顧一切地幫她,她的親人始終是最重要的。

聽到努達海二十年沒有納妾,皇后心裡對雁姬忍不住有些嫉妒,丈夫全心全意地對待自己,這是所有女人心裡最大的願望啊。但是想想現在那個努達海做的事,幾十歲的人了還和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糾纏不休,真真是沒臉沒皮到了極致!特別是那姑娘還是一位王府格格,他這完全是把身家性命完全都拋諸腦後了!這下,皇后對雁姬又忍不住同情。最後,皇后嘆口氣,連漪做得很有分寸,就這樣吧,以後如果能幫得上的就出點力吧。

三天之後,皇宮裡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從二十六日到月末這幾天,乾隆一直都翻的是令妃的牌子。令妃自然也是使盡萬般解數將乾隆伺候得服服帖帖的,也就趁着乾隆高興想將小燕子和永琪放出來。

可是乾隆雖然高興,卻還惦記着小燕子搶了紫薇的身份的事,他剛剛和紫薇相認,正是寵愛她的時候,當然不願意輕易放過小燕子和永琪。另外,小燕子和永琪被關可是因爲欺負了和嘉,而他的另一個女兒連漪可是和和嘉非常要好的,他也不捨得讓連漪傷心,所以就駁了令妃的請求。

不過,雖然乾隆駁了令妃,但畢竟對令妃還是非常喜愛的,心裡對令妃就有了些歉疚。所以,當他初一按例來到坤寧宮,卻聽見延禧宮的宮女說令妃身體不適時,他立刻就趕去了延禧宮。

然後,乾隆就順理成章地和令妃那什麼了。第二天早晨,又吃了令妃的愛心早膳之後,乾隆去上朝。誰知還沒下朝就流了鼻血,招來太醫一看,得!虛火太盛又誤食了幾種不能混在一起服用的食物,身體受損,至少一個月無法行房了!

避過暗衛們躲在角落裡,聽見太醫的診斷之後,連漪笑得那個肆意啊!哼哼!叫你風流啊!我看你現在怎麼風流得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最後一章了,節日快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