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番外君問歸期下

重生之冷君暖心

第四年,晚夜一直希望有孕卻遲遲沒有什麼動靜,無期倒是無所謂,他和易回都是被他們師傅收養的孤兒,有無後代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區別,何況還是有花亦溪在。

花亦溪已經和蕭珞玉在江湖上有一番作爲了,無期就是在歸隱都能聽到他們的消息。都是一些大俠行徑,不是今日把那座山的山賊剿滅,就是滅了一直欺壓百姓的惡人。總之一直都有些消息斷斷續續的傳到無期的耳中。

無期每次看着紙條,都能想到易回看到這些消息時的表情。花亦溪比起無期到更像易回一些,對這些行走江湖和行俠仗義的事情根本不感興趣。

想來一定是蕭珞玉的主意。

花亦溪對蕭珞玉,也是一往情深,比起易回對他也不枉多讓。

若是易回像花亦溪那麼堅定就好了,不論蕭珞玉做什麼花亦溪都不會離開他,爲什麼易回就不能?

無期手中的紙條被撕碎,他只覺得心口有一陣火在燃燒。

爲什麼易回就不能像花亦溪一樣,不會離開呢?會什麼易回會離開?

無期突然覺得,自己是恨易回的。恨易回這麼簡簡單單輕易的就離開了自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這種恨是從那裡來的。

恨易回會走,恨易回離開。恨易回開始對自己那麼好,後來說走就走,好幾年都沒有一點的消息。這能不能說,其實易回一點都不愛他,否則爲什麼就離開了。

愛一個人不是一直希望兩個人在一起麼?爲什麼易回不和他在一起?

無期覺得這種恨意從心底開始蔓延,一點一點的佔滿了他所有的理智。腳下的石板開始碎裂開來,就像蜘蛛網一樣向四周延伸。

而無期,就是被這個蜘蛛網困住的獵物,掙脫不開。

“老爺,老爺,啊——”下人走過來,確被這個場景嚇得叫出聲來。無期這才如夢初醒般收回自己的內力,淡淡問道“怎麼了?”

“有,有位姓花的客人來訪。”

花,那自然是花亦溪了,不知道蕭珞玉有沒有跟來。無期不想見到蕭珞玉,不想見到被花亦溪寵着的蕭珞玉的。

因爲他會覺得刺眼,蕭珞玉有花亦溪寵着愛着,而他——

想到這裡,無期突然愣住了。他有晚夜,爲什麼還會覺得自己沒有人寵着愛着?晚夜對他也很好,這幾年也是一直都沒有變過。

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來到前廳,花亦溪坐在那裡喝茶,蕭珞玉並不在。下人早早就退出去了。這還是他搬到這裡後花亦溪第一次前來。

“師傅。”花亦溪叫道,比起和易回,花亦溪對無期倒是沒那麼親近。

無期點頭“你怎麼想到來看我”

“我和珞玉要去山西路過這裡。”花亦溪道。“順便給你送來斷腸門這幾年的賬目。”

無期揮揮手,他隱居的時候就把斷腸門交給花亦溪了,當時他就說這個日後和自己無關,不論花亦溪做什麼他都不會干涉。

兩人聊了一會,花亦溪就要離去。按理說晚夜已經和無期成婚,就是花亦溪的師孃,只是花亦溪並沒有想見這個師孃的意思,想來也是因爲易回的原因。

無期突然發現,就算易回走了,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拿走了,他身邊還是充滿了易回的存在的痕跡。

“你不去見見你的師孃麼?”無期明知故問。花亦溪搖搖頭。“珞玉還在等着我,我要早點回去。”

無期沉默,而後道“那我送你一段。”

兩個人來到鎮子上,花亦溪見了一個人,從他手上接過幾個包裹。那個人給花亦溪行禮之後就離開了。

“他叫右偃,是新的護法。”花亦溪解釋。無期看着他手上的東西,花亦溪笑笑“珞玉喜歡的點心,這邊很少有得賣。順便叫人送來幾套衣物,珞玉的衣服都壞掉了。”

其實就算這邊有這種點心,花亦溪也會叫人送來。因爲他總是希望給蕭珞玉最好的,不論是衣物還是點心,或者是其他的東西。

看着花亦溪的笑臉,無期似乎看到了曾經的易回。

易回走了之後,無期才發現,原來自己以前穿的衣物都是易回親手做的,怪不得日後他去那裡都買不到那個樣式和料子,穿着也不舒服。還有他吃的點心飯菜,喝的酒釀,都是易回做出來的,日後不論吃什麼都覺得難吃。

曾經的他也出來行走江湖,那個時候總是會不定期的回去,因爲在外邊總是覺得日子很難過。後來易回走了之後,他才知道原來是因爲吃的東西太過於難吃,喝的酒也難以下嚥。

“師傅,我在兩年前見過易回一次。”花亦溪一向都是叫易回名字的。無期一愣,原本神遊的思緒突然被拉了回來,他只覺得心跳突然加速,喉嚨也開始發乾。

而後他聽到自己說“然後呢?你們說了什麼?”

花亦溪搖頭“他只是來看我,然後說會各處走走,應該會去極北去看一看。”

“他自己一個人麼?”無期問道,心臟似乎掉到了嗓子處,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花亦溪點點頭“他一個人。”無期覺得心突然掉了下去,片刻後恢復了跳動。他微微笑道“是麼?”想來那個人就算是離開了,也不可能會喜歡上別人。

“只是他身上當時帶着一個人的骨灰,說是帶他去看極北。”

無期回到住所的時候,是覺得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來的。花亦溪又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什麼時候走的他完全不記得了。

易迴帶了一個人的骨灰,去極北。

易回是個多情也無情的人,他多情,可以爲愛的人付出一切。但是也無情,可以徹底的斷開曾經。他會關心花亦溪,會在乎愛着自己的人,因爲他多情。對於不愛的人,他可以絕情的徹底。

就因爲他多情,他不會去傷害對自己好的人,會漸漸的去關心陪伴自己的人。然後他的心就會移向那個人,最後易回的無情,就會轉移到他無期的身上。

晚夜端了參茶來找他,無期卻不想見到晚夜。

有什麼東西在心中呼之欲出,但是無期卻不想讓它出來。

無期知道,一旦出來了,就再也沒有回去的餘地。一旦出來了,就是萬劫不復的地步。

沒有回頭路,沒有可以回去的方式。所以只能往前走,不停的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對的,一切都應該是這個樣子。

易迴帶着別人的骨灰去了極北,而他應該和晚夜在這邊終老。他和易回曾經在一起的四十年,不過是年少輕狂不懂事留下的錯誤。最後都找到了各自的終點。

對的,就是這樣沒錯。

這個樣子纔是正確的,他愛着晚夜,易回——也愛上了別人。

易回離開後的第五年。

無期生病了。

這場病來的突然,所有人都嚇壞了。

下人都知道夫人身體不好,經常會生病,但是老爺這些年連頭疼腦熱都沒有,怎麼突然就病倒了。

來看的大夫只說是風寒,幾服藥就好了,可是無期就是一病病了一個月,開始還偶爾會清醒,後來直接就一睡十幾天。誰也查不出是怎麼回事。

晚夜知道無期自己有藥的,但是她對這些一直是一竅不通,拿出瓶子來,什麼都搞不懂。

這幾年,晚夜過的很舒心,時間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麼痕跡,還是那樣風姿綽約,她本是京城青樓的頭牌,被無期看中贖身。這些年她總是會慶幸自己的選擇。

這裡沒人知道她的出身,她從青樓女子,成了大戶人家的夫人。過着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生活,無期對她也是溫柔備至。她從未洗手作羹湯,也從未動過一針一線。晚夜知道,自己是幸運的,可是這些日子,她卻有些隱隱的不安。

似乎有什麼,要破壞她的生活。

晚夜將一些吃食留在桌子上,出了門。無期在睡夢中,隱約的看到了當年的情景。他和易回剛入被他們師父收養,易回還是個個子小小的傢伙,連話都說不好。當時師父說他面向薄情,估計是一生都不會有什麼安定之所,便給他起名叫無期。

至於易回,師父說是個安於現狀的人,淡泊名利,便給了一個單字,君。

漫長的三個人相伴的時期,他確實是個不安分的人,總是想着出山去看看,功夫還未成之時就偷偷溜了出去,哪知道卻遇見了白額大虎。

如今的他可以輕易的殺死的野獸,那是卻差點命喪虎口。是後來的易回救了他,但是易回也被老虎咬傷了一隻胳膊。自打那以後兩個人總是一起行動,養成了後來一直就在一起的習慣。

就連房事都是水到渠成,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們兩個人,只有對方可以取暖。易回一向是溫順的躺在他身下,什麼都不說。

後來易回說他果然是個不安定的人,但是自己卻出門卻是最容易回家的人,就叫易回吧。

夢裡中最後定格在易回小時候的笑容中,漸漸消散。

“起來吃點東西吧,不要睡了。”無期聽到有人叫自己,聲音無比的熟悉,似乎已經在自己的身旁很多年。

睜開眼,卻是易回。

“小君——”

“不要睡了,我煮了一些粥,先起來喝一點。”易回道。無期愣在牀上,半響之後爬起身,鞋也沒穿就來到桌子前坐着。

易回給他盛了粥,放到他面前“多少吃一點東西,這樣病會好的快一些。”

無期看着面前的粥,然後看着易回,最後纔拿起調羹,淺淺的喝了一口。他一點一點的喝光碗裡的粥,喝一口就看易回一眼。一直到碗裡面什麼都不剩。

“你不是說,你最容易回家的麼?爲什麼這麼多年還不回來?”無期問。

易回笑道“我這幾年就是在家裡,還能去那裡?”

無期看着他的眉眼,還是以前的樣子,沒有一點的改變。眉目間還是那樣的深情。“你的家——山谷不是你的家麼?”

易回搖頭不語,無期上前拉住他,惡狠狠道“我不管,你以後不可以離開。你說你一輩子都不會離開的,可是一走走了這麼久。你知不知道別人做的東西都很難吃,釀的酒也難喝。那些衣服我穿着好不舒服。還有沒人吹笛子給我聽。”

易回還是不說話,無期一把抱住他“不要讓我恨你,以後除了我身邊那裡也不可以去。”他抱住易回,將頭埋在他的脖頸中,聲音中帶上了哽咽。“我們不是已經在一起那麼久了麼?這一輩子也快沒了,就一起過完算了。”

易回嘆氣,“粥好喝麼?”

無期點點頭,抱着他不肯放手。“那再喝一點。“拉着無期做回位置上,伸手給他夾菜。無期看着碗裡多出來的蓮藕,卻怎麼也下不去筷子。

“多吃些,這幾年是我不好。你生病我不是來看你了麼。日後就不走了,我們還想以前一樣。”易回道。無期看着他的笑臉,雙手幾乎是顫抖的拿起筷子。

“明天想吃什麼?”

“青梅—我想吃青梅——”青梅竹馬。

“好,不過飯要多吃一些。”

無期想掀翻桌子,想將所有的東西都砸碎。想大聲吼叫,想哭想發泄。可是他都沒有。如果真的是這個人回來該多好——

只有病的時候,纔敢去做夢,夢到易回——

這四年多的壓抑,壓抑着自己的不適,自己的想念。強壓着不讓自己夢到他。不讓自己去想他,因爲知道一旦想了,就是鋪天蓋地的思念。

爲什麼當年那麼蠢,爲什麼不多看一眼易回?

爲什麼沒有抱着他不讓他走,爲什麼當年沒有多多在意他多一點。爲什麼見到一個心動的人就以爲是愛,而沒有注意到身邊的這個人?

如果當年易回問他什麼時候能回去的時候他有好好回答,有早一些回去,是不是會好一點。如果易回唯一一次讓自己帶東西的時候有幫他帶一次書本,會不會好一些?如果時間能倒流,該多好。

如今人已經走了,人已經不見了,離開他帶着他人的骨灰遠離故土。

而他,明知道眼前這個只是個夢,是個虛幻的存在。明明知道這個易回,不是真的。還是祈禱這個夢可以長一點。

小心翼翼不讓這個幻覺消失。

明知道是幻覺,還是忍不住去符合。還是忍不住心中想着,若是真的就好了。是真的該多好。

明知道是假的不是麼?

“小君,我們明日去遊湖怎麼樣?你不是很喜歡麼?”

“好啊,那我要準備一些魚餌了。”

明知道是騙人的——

“嗯,釣上來的魚可以紅燒。”

“好啊,還可以給你做一份魚湯。”

明知道睜開眼,他就不見了——

“小君,我們回山谷好麼?”

明知道,這個人現在已經不愛自己了。

無期病了整整兩個月,不論用什麼藥都不好,晚夜偶爾能聽到無期的一些自言自語,無非是一些生活上很瑣碎的事情。

病好後,無期寫了休書給晚夜。不論晚夜怎麼哭鬧,無期都沒有改變決定的意思。他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晚夜,足夠晚夜富甲一方的生活幾輩子。

然後開始尋找易回。

他知道自己很不好,很不是人。辜負了易回,也辜負了晚夜。但是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死的時候,可以見到易回。

就算易回不想見他不會原諒他,但是他還是想見他,哪怕是指親口說句對不起也好。

無期很慶幸,易回身邊的那個人已經死了,他可以不用看到易回和別人在一起的樣子。想到易回會和別人在一起,他才知道曾經的自己多麼的過分。多麼的不可理喻。

第六年第七年,無期去了西域,在沙漠中尋找了一年有餘,

第八年第九年,他去了極北,機緣巧合下找到了一座墓,上面寫着吾愛風擎之墓。風擎天用了十年,終於讓易回承認他。

無期在墓前喝了一夜的酒,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這麼的心痛。

第十年,他在西域附近的行走,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可是易回就像從人間蒸發一樣,不見蹤影。

最後,他在一家客棧中聽到了想要的消息——

藏劍山莊,原來你一直都在那裡。

原來你一直都在守護風擎留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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