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你幹嘛呢?找什麼呢?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幫你找啊!”韓登雲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從後面跑了過來,燕凌風像是瘋了一般的滿校園亂跑,他們當然也不會不知道了。
“我……我找雪兒……”燕凌風猶豫了一下,雖然很難啓齒,但想着人多力量他還是說了出來。
“啊?她剛纔不是還在教室麼?”韓登雲驚訝道:“這纔多大會功夫她就沒了?”
“我也不知道。”燕凌風頹然搖了搖頭。
“你都去哪裡找過了?”傅子俊也跟了上來問道,燕凌風這幅如喪考妣的樣子太嚇人了,他也顧不上和劉芷薇卿卿我我了,遠遠地看到了之後就跟了上來。
“餐廳,操場,教室……都沒有啊!”燕凌風悔恨地揪住了自己的頭髮連連搖頭,早知道陸雲雪這個性格,他當時爲什麼還要頂風而上呢?
“那我知道她在那裡了。”傅子俊表情古怪地說道:“那個地方你一定沒有去找過。”
“哪裡?”燕凌風就像是黑夜裡看到了一絲曙光一樣站了起來,拉着傅子俊的袖子問道。
“宿舍,女生宿舍。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陸雲雪十有八九是回宿舍了。”傅子俊也沒賣關子,直接給出了答案。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燕凌風拍着自己的腦門問道:“你們誰有電話卡,借我用一下!”
“冷靜一點,你這是關心則亂,兄弟,拿出你在籃球場上的理智來!”傅子俊從錢包裡摸出一張IC卡來遞給燕凌風道:“密碼是6個6。”
“謝了!”燕凌風從傅子俊手裡拿過電話開,轉過身飛快地跑向了不遠處的電話亭。
2004年這會兒,手機對於這個時候的高中生來說還是一件奢侈品,除了極少數“X二代”之外,其他學生很少有拿手機的,學生之間的聯絡大多是靠着固定電話和書信。
燕凌風一溜煙般地跑到電話亭,把IC卡插進去之後速度飛快地按下了陸雲雪宿舍的電話號碼,這個號碼他記得可是很牢靠。
電話響了好久也沒人接,就在燕凌風打算要放棄的時候,電話那端傳來了陸雲雪稍顯清冷的聲音,“喂,你好,407宿舍,請問你找哪一位?”
“我找你!”燕凌風聲音急促地回答道:“雪兒,我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
陸雲雪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你沒錯,是我管的太多了。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就是吃飽了撐的難受纔去管東管西的!”
燕凌風對於陸雲雪的性格還是很瞭解的,她這個人吃軟不吃硬,這個時候正在氣頭上是千萬不能和她對着幹,要不然小丫頭一生氣指不定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雪兒,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是你聽我解釋好不好?”燕凌風把自己的姿態壓得很低,聲音也顯得很誠懇。
陸雲雪那邊半天沒有說話,燕凌風正感到奇怪的時候,就聽到陸雲雪終於稍微帶了一點感情色彩的語調質問道:“你還要不要解釋了?”
“要,要,要!”燕凌風連忙慌不迭地笑着回答道:“你也知道我的數理化成績一塌糊塗,下半學期分文理的時候我肯定要學文的,所以我就打算要養足了精力爲下一節課作準備……”
“藉口!”陸雲雪很不客氣地打斷了燕凌風的話依然用冷冰冰的聲調問道:“你吃飯了沒有?”
“沒。”懸在半空的一顆心終於稍稍落下去了一點,陸雲雪這樣問說明她依然在乎自己,也就是說陸雲雪終究還是在嚇唬自己。
“那你還不去吃?我有點不舒服,不想吃了。”陸雲雪的聲音很低沉,燕凌風連忙表示關懷道:“哪裡不舒服了?不舒服也不能不吃飯啊!要不你下來咱們去醫院看一下……”
“不用!”陸雲雪生硬地拒絕道,“我躺一會就好了,你趕快吃飯去吧!”
“那,那你是原諒我了?”燕凌風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他都不是很擅長揣摩女孩子的心意,因此纔會問出這樣沒水平的話來。
“無所謂原諒不原諒。凌風,或許我真的看錯你了,一直以來我都認爲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有追求有抱負也有遠大的志向,但是現在來看,你好像並不是這樣的人。”陸雲雪聲音平淡的不帶一絲波瀾,好像在說一個和她沒有半點關係的陌生人一樣,“我想我需要再好好考慮一下,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可以麼?凌風,我想我們兩個都需要冷靜一下……”
“我不需要!”燕凌風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有些東西失去了才知道珍貴,有些人錯過了才知道後悔,我不想失去也不想後悔!雪兒,你不會看錯我的,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的!”
“是麼?”陸雲雪沉吟道:“我的口頭警告你置之不理,那我只好給你出示黃牌了。再過2個星期就是月考了,如果你真的想向我證明的話,那麼就在這次月考裡考進班級前三十名。如果你不能,那就不要怪我手對你亮紅牌了。”
燕凌風張了張嘴剛想要討價還價,陸雲雪那邊卻已經掛斷了電話,留下了“嘟嘟嘟”的盲音陪着燕凌風一起發呆,黃牌警告,紅牌罰下,也就是說,燕凌風現在就相當於是死緩,表現得好那就會減刑,表現不好那就等着吃花生米好了。
下午第三節課一下課,韓登雲就像獲得瞭解放一般用歡呼聲送走了餅子張老師,左手拉着孫飛英,右手來勾燕凌風,大聲叫嚷道:“哥幾個走着,咱們的好日子終於來臨了!”
孫飛英一把拍開了他的熊掌,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小聲點能死麼?能死麼?”
韓登雲訕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看着空蕩蕩的雙手道:“低調不是哥的風格,走啦走啦,這鬼地方有什麼好留戀的,我可是憋了好久了,今天一定要好好痛快一番,來幾個乾脆利落的爆頭!”
手捧着化學課本正在苦背方程式的燕凌風頭也不擡道:“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嘎?”韓登雲吃了一驚,愣愣地看着燕凌風問道:“我沒聽錯也沒看錯吧,凌風你是不是發燒了?”
“我說我不去了,離我遠點!”燕凌風騰出一隻手來很不耐煩地推了韓登雲一把,表情生硬的好像萬古不化的冰川一樣。
韓登雲縮了縮脖子,見鬼一樣地看着燕凌風道:“昨天教練說全省籃球大賽大概在元旦前後開始,也就是說,我們過不了多久就要重新訓練了,現在不抓緊時間玩,到時候也就沒時間了啊!”
燕凌風乾脆不再理他,直接用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韓登雲和孫飛英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孫飛英若有所思地擡起頭看了前排的陸雲雪一眼,呵呵笑了一聲道:“既然凌風不想去,那就算了吧!我們走吧。”
燕凌風的確對CS遊戲沒什麼興趣,但是他對面前的課本更加的沒興趣,之所以果斷拒絕了他們留在教室,原因當然是陸雲雪的那張黃牌警告,他一點也不懷疑如果月考的時候他的成績不達標,陸雲雪會毫不猶豫的和他提出分手,這可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沒辦煩被逼上梁山的燕凌風只能強迫自己去記憶這些看着就感覺噁心的方程式,公式和電路圖。
燕凌風的確是個很懶散的人不假,如果是他沒有興趣的事情,那麼打死他也不會去做。陸雲雪對他的性格很瞭解,所以並沒有把他給一棍子打死,而是把他逼到了牆角,逼着他去學習。燕凌風理解這是陸雲雪的一片苦心,但是他的心裡多少仍然有一些怨恨和憤懣,只不過他把這怨恨變成了督促自己奮發的動力。
燕凌風不但要留住他和陸雲雪之間的感情,更是爲了證明他不比任何人差,所以他才義無反顧地投入到了書山題海當中。
只不過他已經荒廢學業多年,現在能記住H2O是水的化學式已經很不容易了,讓他一下子征服這些天書一般的知識,難度可想而知。可越是這樣,越是把燕凌風那不服輸的鬥志給激發出來了。
“我們兩個人去單挑麼?”從學校圍牆爬出來的韓登雲和孫飛英兩個人站在牆下面面相覷地對視了半天之後,韓登雲底氣不足地摸着後腦勺詢問道。
“單挑有什麼意思?再說了蹂躪你這個頭腦簡單的傢伙實在沒什麼成就感。凌風也不知道抽哪門子瘋了,怎麼好端端地想起要學習來了?”孫飛英輕蔑地看了韓登雲一眼,然後無奈地嘆口氣道。
“還有傅子俊這個見色忘義,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混蛋,一見到劉芷薇就把咱們哥倆忘在了腦後,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和他一起玩了!”韓登雲咬牙切齒地說道,完全忘記了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句話,更忘記了發下的誓言不遵守是要接受懲罰的。
“別扯這些沒用的了!”孫飛英很無奈地擺擺手道,“現在的關鍵問題是我們哥倆去幹點啥?總不成再原路返回到教室陪着凌風一塊學習吧?”
“怎麼可能?”韓登雲跳腳道:“你難道不知道我爬牆爬得多驚險麼?每爬一次牆我就感覺自己像是在刀山上轉悠了一圈一樣!”
“那你說咱們去幹啥!”孫飛英感覺腦袋都有點大了,和韓登雲對話總是讓他不自覺地想起十年前的懵懂歲月來。
“對了,要不你陪着我去看看買個禮物吧!”韓登雲扭扭捏捏好像很不好意思地提議道。
“什麼禮物?”趙森鳴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着韓登雲道,“咱哥倆可別扯這些沒用的啊,再說我也沒什麼想要的東西。”
“誰說要給你買禮物了?”韓登雲眼神幽怨地看了孫飛英一眼,“那個,什麼,過兩天不是青雲的生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