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到皇上下旨讓嶽珊做敬肅郡公的側室,安國公大驚,他一個頭重重磕到地上,焦急的叫了起來。
隆興帝冷冷看着安國公,沉聲道:“嶽卿還有還言要講?”
安國公想說皇上你不能讓安國公府的嫡長女寧國公府的嫡外孫女兒做妾,可是這話他又說不出口,若是嶽珊德行無虧,他當然能爭上一爭,可如今嶽珊失節在先,他又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只是這話不說又不行,畢竟嶽珊底下還有三個妹妹,若身爲一品國公府的嫡長女去給個三品公爺做妾,那嶽珊的三個妹妹就更得低嫁了,三品以上的人家絕對不會再爲自家的嫡子和安國公府議親事。
“求皇上給臣留點體面吧,臣家中還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要議親事。”安國公伏到地上痛哭起來。
隆興帝冷哼一聲,在開國十二家國公府中,除了靖國公府信國公府穆國公府和勇國公府之外,其他的八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若非他們與其他勳貴官員已經結成了盤根錯節的關係網,隆興帝動任何一家都會牽連甚廣甚至於會影響朝政局勢,否則隆興帝早就收拾那八家國公府了。
“看來嶽卿對朕的決定很不滿意,也罷,淳親王叔,您辛苦一回,將這事審個清楚明白,朕也好向百官公示,老六雖然是朕之子,可皇子犯法也庶民同罪,朕絕對不會姑息於他。王叔查明真相之後自可按律處置。”
淳親王爺當然明白隆興帝的意思,立刻躬身道:“是,老臣領旨。可是皇上也知道老臣不長於斷獄,可否請刑部馬尚書與老臣同審?”
隆興帝點點道:“准奏。”
跪在地上的莊烴和嶽珊齊聲驚叫道:“不要。”莊烴叫着不要,是不要到宗令府受審。刑部尚書馬志明斷案無數,什麼樣的奇案到他手裡都會被審的一清二白,莊烴自知被反算計後,他的計劃便出現了極大的漏洞,根本經不起審問,若是被審出真相,他連現在的地位也保不住了。
而嶽珊大叫不要便簡單的多了,一想到會當着許多陌生男人的面去複述剛纔在京華樓大江東去裡發生的一切,嶽珊便覺得無法忍受,若真的被送去審問,她情願一頭撞死。
安國公沒有想到皇上竟如此決絕,根本不顧忌六皇子莊烴的名聲,甚至連皇家的名聲都不顧了,要知道以國公府嫡長女爲三品普通公爵之妾,皇家是要承受很大非議的。
可是安國公又不能不爭,他若不爭,安國公府便是最最丟臉的一方。好好的國公府嫡出大小姐怎麼就給了敬肅郡公做側室呢,還要向一個身世遠不如自己的侯府孫小姐執妾禮,而那個侯府嫡小姐父母甚至都是白身。嚴格說起來那根本不是什麼貴族小姐,僅僅只是個平民之女。錦鄉侯府的胡二爺到現在也沒個正經出身,他的孩子自然沒有高貴的身份。
在京城的親貴們必會拼命打聽內情,今日之事根本就不可能完全被遮掩住,安國公府嫡出大小姐孤身赴約婚前失身,這個消息絕對可以在京城貴夫人的圈子裡流傳開去,從此安國公府的小姐們便會被打上淫賤不守婦道的標記,這樣的小姐便是給人做妾都不會有人敢娶的,誰不怕自家的爺兒們頭頂的帽子變色呢。
就在安國公糾結之時,嶽珊已經在向隆興帝磕頭了,“臣女謝皇上恩典。”這句話,嶽珊幾乎是咬斷了後槽牙才擠出來的。
隆興帝冷哼一聲,看都不看嶽珊一眼,只沉聲道:“嶽卿之意呢?”
安國公嚇的一激靈,忙磕頭道:“臣遵旨。臣……請萬歲恩准臣將逆女嶽珊族譜除名逐出門牆。”爲了保住安國公府的名聲和三個女兒一個兒子未來的親事,所以安國公決定捨棄嶽珊這個他曾經最爲疼愛最爲看重的大女兒。
隆興帝冷聲道:“嶽卿覺得朕之皇子還沒有資格納汝女爲妾?”
安國公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若六皇子莊烴被封爲郡王,不,那怕是被封爲國公,他也就咬牙認了,可是六皇子卻只被郡公,低的不能再低了,可見這六皇子將來也就這樣了,不會再有什麼出息,安國公當然不願意讓女兒做他的側室,若沒有京華樓的那一出,便是許以正室之位,安國公也是不願意的。只是這樣的話安國公萬萬不敢說出口。
“臣不敢,臣絕無此意。”安國公趕緊拼命磕頭,若是讓隆興帝就此記恨上,安國公知道自己再沒安生日子可過。
莊烴聽到安國公欲將嶽珊逐出安國公府,心中恨意頓生,這些日子所經歷的人情冷暖讓莊烴很快就明白了安國公的心思。不就是因爲自己爵位低麼,若此時是讓嶽珊做莊煜的小妾,只怕安國公會歡天喜地的磕頭謝恩。
嶽珊聽到一向最疼愛器重自己的父親竟然要將自己逐出家門,又急又氣又怕之下,只悲悽悽叫了一聲:“爹爹……”便眼前一黑又暈倒了。
隆興帝只是命人進來將嶽珊帶下去救醒,連傳太醫的旨意都沒有下,只是傳個積年老嬤嬤過來照顧一二。安國公雖然說要將大女兒逐出家門,可嶽珊到底是他疼愛了十幾年的女兒,眼中流露出一抹心疼之色。
站在一旁的淳親王爺也是個愛女之人,便緩聲說道:“皇上,不如讓安國公先帶其女回家吧。”
隆興帝點了點頭,安國公趕緊跪下謝恩,隆興帝卻冷冷說道:“賜岳氏一碗避子湯,用過方可出宮。”陸柄應了一聲趕緊去準備。從前隆興帝臨幸妃嬪之後,若不想讓被幸妃嬪有孕,便由陸柄親自看着她們喝下避子湯,這事陸柄做的再熟練不過了。
安國公帶着喝過避子湯的嶽珊出宮回府,淳親王爺見事情有了結果便也告辭出宮。莊烴還跪在御書房的地上,隆興帝沒有叫起之前,他斷斷不敢起身。
此時御書房中只有隆興帝父子三人和陸柄,隆興帝沉默了很久方纔沉聲說道:“陸柄,送敬肅郡公回東四宮房養病。”
莊烴大驚,慌忙拼命磕頭叫道:“父皇開恩饒命啊,兒臣知錯了……”
隆興帝冷喝道:“住嘴!朕何曾要殺你,還不與朕滾回東四宮房靜心思過,無朕旨意不得出宮半步。”
莊烴聽說只是禁足,立刻鬆了一口氣,趕緊磕頭謝恩,然後跟着陸柄回了東四宮房,從此開始過“靜心養病”的日子。莊烴知道自己也不過就被禁足四個月,重陽節之前他便能出宮開府了,所以也沒有太過擔心。
莊烴與陸柄走後,一直站在旁邊沒有怎麼說話的莊煜來到隆興帝面前雙膝跪下請罪,“父皇,兒臣有錯,請父皇責罰。”
隆興帝淡淡問道:“你有什麼錯?”
莊煜坦然說道:“回稟父皇,兒臣知道六皇弟算計兒臣,原本兒臣可以抽身離開不去理會他的算計。可是兒臣並沒有那樣做,而是將計就計,讓六皇弟自食惡果,兒臣如此行事,不止有失悌愛之心,更讓皇家損了體面,請父皇責罰。”
隆興帝緩緩嘆了口氣,低聲道:“煜兒起來吧。”
莊煜擡頭看向他的父皇,只見隆興帝臉上盡現疲憊之色,看上去蒼老了許多。莊煜心中極爲難受,趕緊磕頭道:“兒臣讓父皇失望了,請父皇重重責罰兒臣。”
隆興帝長嘆一聲,走到莊煜面前將他拉了起來,緩聲問道:“煜兒,把今日老六算計你之事仔細說與父皇。”
莊煜點點頭,便認真的說了起來,他素來是實話實說之人,只用了一刻鐘便將經過敘述了一遍。
隆興帝聽到被請到京華樓的不只是淳親王爺和安國公,還有無憂無忌姐弟之時,臉上立刻現了怒意。
莊烴的用心何其歹毒,不只想讓莊煜身敗名裂,還要讓他衆判親離。隆興帝知道親眼目睹與聽別人轉述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聽旁人轉述之時,無憂無忌或許還能維持一份理智的心態,可是若他們親眼看到莊煜與別的女子行苟且之事,必然會讓情感戰勝理智,莊煜再沒有和無憂在一起的可能。隆興帝知道莊煜到底有多在意無憂,若無憂絕然離開,只怕莊煜就此便被毀了。
“煜兒,你的做法雖然不妥,可朕也不能就說你做錯了,爲將之人,懂得因勢利導將計就計,這樣很好。只是……這樣到底會傷了皇家的臉面。此事你於理無錯於情有失,倒叫朕不好處置了。”隆興帝有些艱難的說道。
莊煜立刻磕下道:“父皇,兒臣知道此事兒臣處理的不好,只是若再有一次,兒臣依舊會如此處理。”
隆興帝皺眉道:“爲何?”
“回父皇,兒臣自開府之後,這才短短十數日,便屢次被人算計,兒臣知道那些人算計的其實並非兒臣本身,而兒臣的郡王爵位,若兒臣不出重手處置,只怕日後再沒有片刻安寧。今日之事,不論怎麼遮掩都會有些痕跡,想來已經足夠給那些存心算計兒臣之人一個警告。”莊煜坦然說出自己的想法。
隆興帝看着風華正茂的兒子,心中涌起驕傲欣賞之意。莊煜不論相貌和性情都很象隆興帝年輕的時候,看着莊煜,隆興帝就象是看到了年輕的自己。人,總會對過去的自己多幾分寬容。
“你這孩子還是這般直心直性不管不顧的,惹下麻煩便丟給朕來處理。虧你還說的理直氣狀。”隆興帝笑罵了一句。雖然從理智上說莊煜的做法並不是最正確的,可是從情感上來說,隆興帝也傾向於這樣的處置方式。莊烴既然有害人之心,便應該去承受害人不成反害己的惡果。
莊煜忙低頭道:“父皇,您責罰兒臣吧。”
隆興帝搖搖頭道:“罷了,你好好當差爲父皇分憂也就是了。在兵部乾的怎麼樣?”
莊煜忙將這一次武舉科考的事情細細說一遍,隆興帝聽說此番武舉科考,中舉之人沒有一個是勳貴子弟,不由點頭微笑起來。那些勳貴子弟早就沒了祖上之風,自然受不了那種艱苦,況且中武舉之人,最高也只能去軍中做八品武官,而那些勳貴子弟承襲祖蔭,怎麼也能混個七品六品的虛職,與留在京中逍遙快活相比,去軍中受苦當然不會成爲勳貴子弟們的選擇。
大燕舊勳貴們都是以軍功起家,祖上都立下過從龍之功,他們在軍中都有一定的影響力。隆興帝並不能一下子將之徹底撥除,只有採取摻砂子的辦法,開武舉科考,讓中舉之人到軍中從最低級的軍官做起,如此堅持數十年,便能將那些舊勳貴在軍中的影響力全部清除,將大燕的軍隊全部徹底的控制在皇帝的手中。
可嘆那些勳貴之家爲眼前的富貴安寧所矇蔽,完全沒有意識到家族危機已經迫在眉睫。他們還躺在祖宗的功勞簿上花天酒地,卻不知道隆興帝已經在暗暗磨礪鋼刀,只等時機一到便會架到他們的脖子上。
也不是沒有人意識到隆興帝的用意,只是在絕大多數勳貴們都醉生夢死之時,意識到的極少數勳貴除了嚴格要求自家子弟之外,也管不了其他人了。就得象穆國公馮至忠,他將兒孫都送入軍中,從最低級的軍官甚至是從普通士後做起,如今穆國公府的子弟之中已經有三名中級軍官和五六名低級軍官,有這些人撐着,穆國公府便不會走向衰亡。
對於象穆國公府這樣上進又知道進退的,隆興帝自然會另眼相看,況且穆國公娶了淳親王爺唯一的女兒,他也算是皇親,隆興帝雖然不會太重用於他,卻也是放心的。
莊煜見他的父皇陷入沉思之中,也沒敢打斷他的思緒,只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候。隆興帝忽然開口道:“煜兒,你願不願意去鬼方?”
鬼方?莊煜想了一下便點頭說道:“兒臣願往。”
隆興帝沉聲道:“鬼方郡扼西南門戶,該地終年瀰漫瘴癧之氣,從來駐於鬼方之軍的拆損是最高的,太平之時也有三成之多,煜兒你不怕?”
莊煜沉穩的說道:“父皇,兒臣怕,但是兒臣還是願意去鬼方。”
隆興帝奇道:“這是爲何?”
莊煜深吸一口氣,平靜的說道,“兒臣曾聽大哥說過天大下勢,如今四夷臣服,十年之內邊境上應該不會有大的戰事,可是國內卻沒有那麼安寧,自父皇登基以來吳王叔便就任蜀中,如今已經有十三年了,聽大哥說吳王叔是個極有能爲之人,他又獨掌蜀中多年,難保不會有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鬼方是出蜀必經之要衝,若扼住此地,吳王叔便飛不出蜀中十方大山,他縱有天大的野心也成不了事。所以鎮守鬼方之人必須是父皇極爲信任,絕對不會背叛之人。兒臣雖然沒多大的本事,可對父皇的忠心卻是天日可鑑的,有兒臣守住鬼方,父皇必能安枕無憂。”
隆興帝看向莊煜,欣慰的輕嘆道:“煜兒真是長大了,你正說中了父皇的心思。當初父皇繼位之時,不得不封吳王於蜀中,這些年來不詔吳王進京,父皇就是不想讓他有機會與朝中之人勾結,可是朕聽說吳王在蜀中減賦開礦,將蜀中治的如鐵桶一般,這讓父皇不得不擔心啊。”
莊煜立刻跪下道:“父皇,兒臣願去鎮守鬼方,扼出出蜀要道,將吳王困死在蜀中。”
隆興帝笑笑道:“煜兒起來說話,這些來年朕一直沒有放鬆對鬼方的關注,如今鬼方的鎮守將軍正是當年你岳父麾下最得力的愛將王守仁,他鎮守鬼方已經整整七年,真是難爲他了。朕聽說他染了重病,打算派人去接他回京治病,煜兒,過幾日朕會調季光慎前往鬼方暫時接替王守仁,你季光慎一起去鬼方將王守仁接回京城,也好向他多學學如何鎮守鬼方,等你學的差不多了再去鬼方接替季光慎鎮守鬼方。十年之內,朕必削吳王王爵,煜兒,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莊煜激動的臉色漲紅,立刻大聲應道:“兒臣明白,兒臣謹遵父皇旨意。”
隆興帝拍拍莊煜的肩膀笑道:“煜兒,去鬼方之事先不要告訴你母后,朕會慢慢告訴她的。她素來疼你,必不捨得你去鬼方那種地方。”莊煜自是沒有不答應的。他學武的初衷便是做橫刀立馬的大將軍,如今馬上就能得償心願,莊煜心中的興奮可想而知。
隆興帝看到兒子興奮的滿臉通紅,心情也好了許多,只笑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把京華樓之事細細告訴無憂。”
莊煜疑惑的看着隆興帝,他原想只是簡單說一說的,怎麼他的父皇卻命他細細的說,那豈不是要把莊烴和嶽珊的不堪之事也得細細的講給無憂聽?
看到莊煜一臉傻乎乎不明白的樣子,隆興帝淡笑道:“煜兒,該表的功是一定要表的。”
莊煜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高興的應了一聲:“是,兒臣告退。”便開開心心的出了御書房。隆興帝看着兒子的背影,欣慰的笑了,他真心喜歡這個最象自己的兒子。
莊煜出宮之後直奔忠勇郡王府,無憂無忌都已經等及了,一見到莊煜前門,無忌便撲上前抓住莊煜叫道:“五哥,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處處都透着古怪?”
莊煜笑道:“今日有人在京華樓設下圈套陷害我,卻被我將計就計還了回去,剛剛纔跟淳王叔祖進宮向父皇稟報了此事,這不一出宮就來告訴你們發生什麼事了麼。”
無憂笑道:“無忌,別隻纏着五哥,先讓他喝杯茶順順氣再慢慢的說。想來今日之事必是很精彩的。”
無忌點點頭,親自給莊煜捧過一盞茶,莊煜接過來一口喝乾,笑着說道:“再來一杯,今天說的話多,我說的口都幹了。”
連喝了三盞茶,莊煜才長長舒口氣,笑着說道:“這下子好多了。”
無忌急急叫道:“五哥你還不快說。”
莊煜便從莊烴到兵部相邀說起,一直說到他暗中調換了酒杯,然後便停下來喝了口茶,惹的無忌着急叫道:“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莊煜笑道:“後來六皇子便自食惡果,與他安排來算計我的女子做了苟且之事。再後來你們和淳親王叔祖安國公便到了。”
無憂蹙眉輕道:“那女子是安國公府大小姐對麼?”
莊煜點頭讚道:“無憂你真聰明,就是那嶽大小姐。”
無憂瞟了莊煜一眼,半是含酸半是打趣的說道:“果然是她,難怪這幾次赴宴,那嶽大小姐一見到我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上眼的,原來根源在五哥你的身上啊。”
莊煜趕緊陪笑道:“無憂你快別這麼說了,我哪裡知道那嶽大小姐是圓是方啊,我與她可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無憂抿嘴一笑,便不再說了。倒是無忌往下追問道:“那後來呢,皇上姨丈是怎麼發落他們的?”無憂聽了這話也看向莊煜,這句話她其實也想問。
莊煜笑道:“父皇下旨賜嶽大小姐爲六皇弟的側室,等六弟妹過門之後再安排納嶽大小姐之事。”
無忌不太滿意的哦了一聲,無憂卻低低驚呼道:“竟是如此處置的,那嶽大小姐可再沒了生路。”
莊煜和無忌齊聲問道:“爲什麼沒了生路?”
無憂輕嘆道:“人言可畏積毀銷骨,姨丈頒下這樣的旨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嶽大小姐德行有虧,女子名節重於泰山,嶽大小姐沒了名節失了臉面,還要在比自己出身低許多的正室手底下討生計,她豈會有活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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