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萬奉軍摧枯拉朽的進攻卻並未擊垮吳佩孚構建的防線,開玩笑,吳佩孚何許人也,北洋軍閥頂級戰略家之一,從各方面考慮
到了來自於北方的威脅,張作霖做好了進攻準備,吳佩孚豈能不做好十足的防備。
張作霖作爲進攻一方,高舉進攻大旗,吳佩孚立足於防反,鋼鐵防線靜候奉軍衝擊。
經過了與徐樹錚一戰之後,吳佩孚的戰場指揮藝術昇華到了一個全新的層級,尤其是在己方實力明顯弱於對方的時候,防守反
擊,是最有效的克敵制勝方法。
擊敗直軍,張作霖信心十足,防住奉軍,吳佩孚底氣十足,這是一場矛與盾的較量……
“快點兒跑,再不跑就沒命了!”
走到了長辛店附近,沿途見到最多的便是拖家帶口、收拾家當逃難的老百姓,柏天賜目睹着這一切,可以聽見遠處隆隆的炮聲
,戰火已經蔓延到了這裡。
“老鄉,等等。”柏天賜攔住了一個推着獨輪車的中年人,車子上放置着一個筐,筐裡坐着一個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孩童,小臉
兒瘦削,黢黑泛着紅,似乎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中年人放下小推車,看着柏天賜說道:“我說,這位先生,趕緊跑吧,後面正在打仗,打的可恨了,就在昨天,一顆得有七八斤
重的炮彈把我家房頂砸透了,幸好是顆啞彈,不然我們爺倆可就沒命了。”
好心的逃難人勸說着這位衣裝華麗的年輕人,試圖阻止柏天賜前往戰區。
柏天賜問道:“謝謝您的好意,我就想問問,除了長辛店之外,還有哪裡在打仗?”
老鄉說道:“哪裡還打?哪裡不打!都在打仗,馬廠、長辛店、固安,都快打瘋了!這日子是沒法過了,前兩年,直軍跟皖軍打
了一仗,眼下直軍又跟奉軍打了起來,也不知坐天下的是直軍的人還是奉軍的人。”
戰爭,將一個和和美美的家庭瞬間打破,爲了逃避戰火,必須走上難民的道路,等打完仗之後,家園,也就被摧殘的差不多了
,還有家嗎?顧不上感傷,顧不上流淚,老鄉推起獨輪車繼續逃命,遠離戰火。
“局長,咱們還是別過去了吧,畢竟都在打仗,萬一被流彈傷到了,可就太冤了。”
跟着柏天賜一起來到這裡的宋子豪聽着炮彈爆炸的聲音,雖然隔得很遠,心裡還是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退堂鼓可能是他玩的
最好的樂器了。
“不許走,跟我一起過去,不親身的經歷戰場,怎麼知道戰爭的殘酷性呢,你要是敢走,我直接槍斃了你,送你走!”
柏天賜威脅一句,宋子豪閉上了嘴。
這個局長從來都沒有跟人急過眼,說話的語氣從來都是和和氣氣的,但是越是這種能夠控制脾氣的人,便越是可怕,宋子豪從
來不敢跟柏天賜頂嘴,因爲不管柏天賜是生氣還是開心,永遠都是這種喜怒不動於色的神情,永遠都摸不透他的態度。
宋子豪怕了,可柏天賜沒這種感覺,他的情緒十分平靜,當他聽說直奉開戰,總兵力在20萬的時候,還被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從這一方面來看,總算是出現了與歐洲接軌的場面了。
柏天賜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有一顆強大的心臟,之所以非要前往戰區,是想就近的觀察和體驗直奉兩軍的軍事實力對比到底是
在一個何等層面,從而得出確切的體會,給袁兆龍寫一份戰爭總結報告,詳細的列出軍事實力差距。他的所見所聞,極有可能
會會對未來鄂軍整體發展走向繼而產生深遠意義的影響,因此,他一定要去戰區走一遭……
“廢物,飯桶!媽了個巴子的,仗怎麼打的,一個小小的馬廠都拿不下來,老子要你們是幹嘛用的!”張作霖衝着部將們,罵着
髒話,大發雷霆。
軍官們也抱怨道:“大帥,不是我們不拼命,真的是直軍太難打了。”
張作霖反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混賬!這個時候你們居然敢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對不起大帥,是我說錯了,不是直軍太強了,是我們太弱了,打不過他們!”
張作霖又來一個大嘴巴。“媽了個巴子,這個時候,你居然敢自我否定,蠱惑軍心!”
“大帥,我錯了!”
這位軍官都快哭了,怎麼說話都不對,前前後後捱了兩個大嘴巴,大帥的手勁兒還挺大,兩個大嘴巴捱上,腦袋裡嗡嗡的響。
“大帥,息怒,息怒,別上火。”
孫烈臣打圓場,不忍心張作霖再繼續訓斥他們。
“大帥,不是咱們太弱,也不是他吳秀才太厲害,而是咱們從一開始的時候低估了直軍的部署。您看這地圖。”
孫烈臣指着京津地區地圖,進攻方向和兩軍的動態圖,在上面都用紅筆和藍筆標的清清楚楚。
“吳秀才這混蛋還真有點本事,他構建了一條環京城防線,要塞據點都被他給提前佔據,經營的如同鐵通一般,別說是想打進京
城了,就是前進一步,咱們都得付出極大的傷亡。”
張作霖拿着軍刀,刀鞘狠狠地在地上砸了一下,怒道:“媽了個巴子,老子不管他吳秀才幹了些啥,總而言之,一句話,老子要
結果!天黑之前,拿不下馬莊和長辛店,你們給老子提頭來見!”
首戰不順,一個據點都沒拿下來,這對張作霖的信心是一個極大地打擊,嚴重損害了張作霖的尊嚴,本以爲以12萬奉軍的威勢
,兩天之內結束戰鬥,三天拿下整個京城,七天驅逐整個直軍在京津地區殘兵部隊沒有問題,可結果呢,愣是被吳佩孚給擋在
了外面。接連的受挫,張作霖唯有罵孃的份兒了。
“西路和中路的攻勢均是受挫,六子和郭鬆齡帶的東路軍怎麼樣了?”
張作霖問起來少帥的情況。
張少帥和郭鬆齡帶着東路軍向直軍發起進攻,接連的挫敗,張作霖甚至都懷疑起了奉軍的真實戰鬥力,他更害怕聽到東路軍也
是與這兩路一樣的消息,若是三線受挫,那他張作霖的臉面可就要丟到西伯利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