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戴若彤驚慌失措之下,剛準備叫出聲來,被一隻柔嫩的小手捂住了嘴巴。“噓,別說話。”
外面追蹤戴若彤的人們也一路跟蹤到了這裡,卻找不到戴若彤的蹤影了。
“了怪了,剛纔分明看見她往這裡來了,怎麼人又不見了呢?”
“走,換個地方找找,我不信她還飛了不成”
腳步聲遠去,這一次的跟蹤危機解除了,不過,戴若彤懸着的心仍舊未能放下,因爲捂着自己嘴的這個人是敵是友還不能確定。
危險解除之後,那人鬆開了捂住戴若彤的手,笑道:“好啦,現在你安全了,別害怕,我不是害你的人。”
戴若彤定睛一看,原來搭救自己的是一個女孩子,個頭自己還矮,看生澀的面孔,年紀不大的樣子,但眉宇間透露着淡淡的女人味。
“你是誰?”戴若彤一臉警惕,她不清楚此人是救她的,還是害她的。
那女子笑了笑,不說話,轉身往裡屋走去。
戴若彤想了想,跟着她走進裡屋,直覺告訴她,這個女子不是個壞人。
走進她的臥室,戴若彤打量一番,臥室不大,但收拾的一塵不染,窗臺擺着一個盆景觀賞松樹,房間裡有一個小香爐,爐子裡點着一根薰香,房間裡充滿着好聞的氣息。
女子背對着戴若彤,拎起茶壺倒着水,說道:“如果不嫌棄,那坐下,站久了對胎兒發育不好。牀有枕頭,也可以去牀休息,至於如何,一切隨你。”
戴若彤坐在凳子,畢竟素不相識,太冒失總歸是不好。
“喝口熱水。”女子將溫和的熱水交給戴若彤。
戴若彤問道:“你是誰?爲何要幫我?”
女子嬌笑道:“你不認識我,可我認識你,大名鼎鼎的袁夫人,對,說起來,我與你丈夫袁兆龍也還是老相識了。”
“老相識?”戴若彤不解,忽然間臉色頓時耷拉下來,冷臉寒霜。“你莫非是他在北京城的相好”
也不怪戴若彤往這方面去想,袁兆龍被她看的嚴,身邊的女性朋友少的可憐,也保不準自己不在他身邊的時候,在外面沾花惹草,當初袁兆龍在北京待了那麼久,萬一是他那時候,寂寞的久了,惹下的風流債呢
女子汗然,想不到袁兆龍這小娘子的醋勁兒這麼大,剛說沒兩句話,能感覺到房間裡的薰香味道被醋味衝散了。
女子解釋道:“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不像你想象的那樣,我們只是朋友,朋友而已。”
“朋友?什麼程度的朋友”戴若彤語氣不善。
忽然間她的目光瞥見牆裱起來的一副對聯。
自是佳人多穎悟,從來俠女出風塵。
對聯的落款是鬆坡。
咦?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這副對聯,鬆坡不是蔡鍔嘛
“啊”戴若彤掩嘴驚訝道:“你是小鳳仙”
“咯咯咯,袁夫人認出我來了。”
小鳳仙笑道。在北京城,除了她之外,袁兆龍還認識第二個女子嗎?
戴若彤道:“我知道你,聽兆龍提起過,你是蔡鍔將軍的相好、啊呸,紅顏知己蔡將軍經常還唸叨你呢。”
喜歡浪漫的戴若彤很敬佩蔡鍔同小鳳仙這種愛情,爲大愛舍小愛,爲了天下蒼生,小鳳仙願意放手蔡鍔,讓他遠去,仗義佳人,風塵俠女。
提及蔡鍔,小鳳仙眼睛一黯,語氣低沉顫抖。“蔡鍔……他的身體怎麼樣了?是不是還經常咳嗽?咳嗽的時候有沒有帶血?”
感情並沒有隨着時間的流轉而沖淡,心掛念着彼此,歲月和時光的沉澱,使他們二人之間的這份感情變的更加香醇。
戴若彤說道:“蔡將軍剛到武昌的時候,他的身體狀況的確很糟糕,幾乎是油盡燈枯,好在兆龍派人把他強行送到了醫院裡,身體恢復的**不離十了。”
“這好,這好。”
小鳳仙可算是放心了,這麼久的時間裡,他最放心不下的是蔡鍔的身體,生怕有一天,他撐不住……
小鳳仙無奈道:“他這個人,溫柔體貼,胸懷大志,心記掛着四萬萬老百姓,可從來不把自己放在心。對他人好到了極點,對自己甚是差勁。”在小鳳仙的生命,同蔡鍔在一起的日子是最美好的時光。
“好了,不說他了,姐姐你的處境想必你自己也清楚,今天若不是恰巧碰了我,救了你一命,怕是現在,你早已被人給捉了去了。妹妹這裡是安全的,姐姐不妨在這裡住下,可千萬不要到處亂跑,外面的追兵太多。妹妹會設法讓姐姐離開北京城的。”
戴若彤點頭。“嗯嗯,我信你。”
戴若彤很感動,很慶幸,原來這個世界,壞人多,好人更多。
先是一個錢滿倉,這又來一個小鳳仙,一個個素不相識之人接力般的拼命力助她脫離虎口。
都說袁兆龍到處都是仇家,每一個仇家都想置他於死地,這麼看來,袁兆龍也有朋友。
咕嚕~
戴若彤的肚子叫了一聲,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笑道:“嘿嘿,不是我餓了,是我肚子裡的小傢伙餓了”
“咯咯,真有意思。”
小鳳仙從櫥櫃裡端出來一盆點心,戴若彤迫不及待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咳咳。”
吃的急了些,不小心噎到了,猛灌一口水,將嚼碎的點心嚥到了肚子裡。
坐在戴若彤旁邊,一臉羨慕的看着戴若彤隆起來的肚子。
“將來這個小傢伙出生以後,一定會繼承你們夫婦兩個的優點。”
“哈,不用羨慕,將來你也會同蔡將軍生一個的~”
小鳳仙幽怨的嘆氣道:“唉,誰知道那一天會在什麼時候。”
吃飽喝足,洗一個熱水澡,洗掉一身的晦氣,戴若彤睏意頭,一夜的逃命和奔波,讓她的精神緊繃到了極致,忽然間放鬆了下來,再也撐不住了,穿着寬鬆的睡袍,側躺在小鳳仙的臥榻,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小鳳仙搖搖頭,掀起一牀被子輕輕的給她蓋。
倚在窗臺前,怔怔的看着遠方,不知她在想什麼,在她的胸前,掛着那塊印有兩人照片的懷錶……
“老爺,有客人求見。”
“不見不見,告訴他,老子不在家。”
黎元洪躺在搖椅,旁邊放着一碟切成薄片的羊肉片,配置好的香醬,以及蒜泥,抿一口烈酒,咂咂嘴,再夾一片羊肉在醬裡沾一下,放進嘴。
“人生得意須盡歡,這種日子真帶勁爽”
“黎副總統,日子過得好舒服啊。”
“誰?是誰在說話。”黎元洪歪頭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