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這麼信任他嗎?原因是什麼?僅憑他得罪了袁世凱這一點嗎?”
宋女士不理解孫先生爲何會單單如此看重袁兆龍,孫先生的門生遍佈天下,論能力,論本事,在袁兆龍至的也不少,最理解孫先生的宋女士這一次看不懂他的想法了。
是說實在的,她對袁兆龍真的不熟,僅僅只是在南京之時見過一次面,聯絡方式基本通過信和電報,等同於一個較熟悉的陌生人。
孫先生想了想,說道:“直覺。”
“直覺?”
“看到他的時候,忽然間有一種感覺,說不清楚的感覺,這種感覺告訴我,袁兆龍與其他人不同,他對這個世界的理解不同於普通人,彷彿是一個旁觀者,他對這個世界看的更清楚,或許將來這個國家命運的走向會決定在這個年輕人的手裡。”
孫先生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前提是袁兆龍有足夠的機會能夠成長到那一天。
說實話,孫先生期待着那一天的到來,期待着這個亂世能夠終結在他的手。
孫先生唸叨道:“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
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
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蔡鍔、袁兆龍,青年英雄,國家的未來還是屬於他們這羣年輕人的,呵呵。”
孫先生從來都不認爲自己是革命先驅,充其量是一個引路人,點亮一盞燈,照亮一條路。將無數思想開化的青年引這一條路,至於怎麼走,那要看各自對革命二字的理解和造化了。
革命,爲什麼要革命,革誰的命,革命的意義是什麼,這些都是革命者需要思考的問題。
至少目前而言,袁兆龍是最像他的一個,也是革命理念最爲接近的一個,孫先生看好袁兆龍的未來……
在四川,省會成都街頭,踩着棉鞋的兩排士兵分列兩邊,將老百姓隔開,讓出一條通道。
走在最前面一士兵一手提着鑼,一手拿着錘,錘頭敲擊在鑼面,發出噹啷的脆響聲,士兵咧着嗓子大嚎道:“陸軍將段芝貴任四川都督閒雜人等,統統退讓”
隨後又走過來一隊士兵,在最前面騎着高頭大馬,趾高氣揚的那位將軍便是段芝貴。人羣有一老者從兩個士兵之間探出頭來瞅了瞅這位馬將軍,又回頭操着一口濃郁的四川話問道:“馬這鍋砍腦殼殼的瓜娃子似哪鍋?”騎着馬的這個傻子是誰?
人羣有人回答他。“老漢,你剛纔沒聽見嗎,這是從外地調過來的將軍,以後是咱們的父母官了。”
“外地來的?來耍兒的嗎?又是一鍋白費雞母的主兒”外地來的,是來玩的嗎?又是一個白費力氣的主兒
老頭兒很是不屑,一個個的都是一羣長人樣不辦人事的主兒,指望他們來做父母官,呵呵,除非是天掉下金元寶砸頭頂這種好事。
這位春風得意的將軍段芝貴何許人也?大總統袁世凱心腹也
袁兆龍逃掉了,失去了牽制鄂軍的籌碼,湖北再度回到不受控制的老樣子,袁世凱加快了一統天下的步伐,爲避免生起禍端,將安徽宣撫使兼第一軍軍長段芝貴調到四川,代理都督,同時牽制鄂軍,配合身在江西的李純第六師,對湖北形成左右夾擊之勢,令袁兆龍的鄂軍不敢輕舉妄動,如若不然,將會面臨雙線作戰的麻煩,鄂軍力拼第六師也好,鏖戰第一軍也罷,單打獨鬥不會畏懼,至少平分秋色,不然則是猶有勝之
但同時左右開戰,鄂軍沒有這個資本,一左一右,看住盯死間的袁兆龍,讓他動彈不得。
不似平常的地方官任,段芝貴擺足了排場,一路敲鑼打鼓,要麼軍隊開路,要麼組織萬人圍觀。也不乘車,也不坐轎,騎着高頭大馬,一路慢慢悠悠的前行,讓沿途每一個老百姓都看看自己,生怕老百姓不知道他是新任的四川代理都督,雖說是代理一詞,但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這代理二字將會被去掉。他將會成爲真正意義的四川總督,封疆大吏
四川古稱天府之國,素來有少不入蜀,老不出川的說法,這些年來,外面打的是熱火朝天,而四川少經戰事,百姓想必富足,應該大有油水可撈,大總統真夠意思,送自己這麼好一個美差,看來這跟對了主子的確是很重要。段芝貴滿門心思想着的是如何在四川這塊寶地大大的撈一筆,發一筆橫財,也不枉自己不遠千里,從安徽跑到這裡來當官,至於袁世凱交代的任務,早已拋之腦後……
段芝貴任四川的消息不只是在四川傳播開來,袁兆龍這邊也已知曉,當袁兆龍得知新任的四川都督是誰的時候,他笑了,給這位將軍點評了八個字:治國無方,擾民有術。
難道是北洋無人可用了嗎?
竟然給自己找了這樣一個對手,可笑,真是可笑。
姓段的人,袁兆龍統共知道兩個,一個是段祺瑞,另一個則是段芝貴,段祺瑞不用多說了,人之虎,一代梟雄,雖說和他打交道次數不多,但也深知此人能耐與馮國璋不相下,是一個可敬可怕的對手。而這個同樣姓段的段芝貴,袁兆龍只能用呵呵二字來表示自己的態度。爲何同樣是姓段,一個是北洋之虎,當代人傑,爲何另一個卻是草包一個
不是袁兆龍狂妄自大,目無人,而是對這個人實在是太熟悉了。
評價段祺瑞,他的事蹟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打過的勝仗不計其數,而這位段芝貴將軍的英雄事蹟挖空了三代祖墳,也實在是找不出多少……
和段祺瑞一,簡直是慘不忍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