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因素是決定戰局走勢的原因之一,陰雨天困擾着袁兆龍,同樣的也給陳光遠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從江西到湖北,雖說是相鄰的兩個省,但山連山,湖接湖,翻山越嶺急行軍千里,等趕回湖北之時也已是人困馬乏,疲憊不已。請大家(#……)
來不及休整,袁兆龍的鄂軍便兵臨城下,只得將部隊又拉到前線,準備開戰。轟隆,天空一聲悶雷響過,本如牛毛的細雨下的更密了,昭示着又一輪降雨到了。
“他奶奶的腿兒,這鬼天氣,煩人!”
從陣地視察回指揮部的陳光遠咒罵着天氣,扯過一張舊報紙擦拭着他那雙高筒皮靴的污泥。
警衛將他身**的風衣解下來,又拿過一條毛巾給他擦着溼漉漉的頭髮。
“去去去。”心情煩悶的陳光遠揮揮手讓警衛走遠,突然想起來什麼,又叫道:“讓參謀們來見我!有事!”
警衛走出去,陳光遠麾下一衆參謀們進來,站成兩排,聽候陳光遠吩咐。
“卑職參見將軍。”
最近這東西南北都在打仗,唯獨湖北很安靜,一直認爲坐山觀虎鬥的袁兆龍不會輕易插手戰爭,捲入二次革命渾水裡,可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子偏偏這麼做了。起兵的袁兆龍沒有向北打,也沒有向東打,偏偏專打自己,喊着口號,叫囂什麼要把他陳光遠從湖北趕出去,湖北是鄂軍的天下。
這讓在江西專心作戰的陳光遠措手不及,鄂州、荊州等地求援的加急電報是一天三份的向自己的指揮部來送,只得從江西收兵回湖北,備戰袁兆龍,即便如此,鄂州仍然從他手裡被袁兆龍奪去。
一參謀說道:“袁兆龍這廝忒不是東西!奪我鄂州不算,還要佔我荊州,黃石,看樣子真是要將咱們趕出湖北,真把自己當成湖北王了,不把咱們放在眼裡,眼也沒有大總統,太猖狂了!”
另一個參謀站出來:“將軍,卑職認爲,現在與鄂軍開戰不妥,鄂軍從鄂州即勝而來,士氣正盛,屬於以逸待勞。而我軍大部隊從江西轉戰而歸,長途奔波,路消耗體能過大,二線部隊經過鄂州敗仗,士氣低落,精神和狀態都不在最佳時候,一旦開戰,唯恐我軍陷入苦戰。”
“聽你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說咱們北洋軍不如鄂軍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別忘了,咱們十二師也不是吃乾飯的!”
參謀圍繞戰與不戰的主題,出現了不同的意見,七嘴八舌的爭執不休。
“楊參謀說的也有道理,二團三團剛從江西回來,一團又被調去了荊州支援,僅靠四團難以支撐起大局,我贊同楊參謀意見,建議此時不開戰。”
“打!要打!一定要挫挫他袁兆龍的威風,不僅要打敗他,而且還要剿殺他!”
“夠了!都給老子閉嘴!聒噪!”
陳光遠鼻子都要被氣歪了,讓他們來,是讓他們商量商量,制定出一個合適的排兵佈陣的戰術來應戰。
鄂軍在十幾裡遠的對面,說不定現在正拿着望遠鏡看着自己呢,而他的參謀官們居然還在爭辯打不打的問題!
陳光遠發了火,參謀官紛紛閉嘴,頓時鴉雀無聲。
“媽的!要是不打仗,老子要你們有屁用!聊閒天嗎!”
陳光遠一錘定音,給這場沒有意義的辯論畫一個句號,重新樹立起一個主題——打!
參謀分析道:“袁兆龍向咱們宣戰,其目的無非是想稱霸整個湖北,想做一個名正言順的湖北王,咱們十二師是大總統派遣在湖北盯住他的,自然而然的成爲了他的眼釘,肉刺,是他野心擴張路的絆腳石。
在大總統眼,民黨成立的討袁軍遠想成爲湖北王的袁兆龍要更危險!因爲大總統的漠視和不作爲,才致使袁兆龍有勇氣有膽量向咱們宣戰。”
陳光遠點頭,表示認可這個判斷。
“沒錯,袁兆龍這人是個狂人,天下人不敢想的事情他敢想,並且敢做,他的思路很怪異,永遠猜不到他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他想戰,那便戰!讓他明白,這天底下不只是他鄂軍能打仗!咱們十二師也不是吃素的!”
被袁兆龍嚇唬一頓,然後灰溜溜的拉着部隊離開湖北,這對陳光遠來說,絕無可能,他也是個要面子的人,丟不起那人,再者說了,士兵們不在狀態那不叫理由,袁兆龍的鄂軍也是剛從戰場出來不久,也需要休息,不也是一樣急於展開黃石之戰嗎。
黃石地區兩面環山,一面靠湖,是陳光遠控制的第二小地盤,最小的鄂州已經被袁兆龍奪走,鄂軍與北洋又要在這塊面積不大的地方展開攻防戰。
袁兆龍站在一塊高地看着部隊一**的向十二師的工事發起進攻,面無表情。
陳光遠是他真正意義交過手的第三位北洋將軍,馮國璋是一個,被俘虜生擒過的蔡成勳又是一個。
在與北洋幾位將軍的直接交手,一直都是處於被動挨打的態勢,而主動進攻這還是頭一遭。
袁兆龍也見識到了北洋排兵佈陣的能力,原來北洋軍並不只是會進攻,防守作戰的能力依然很強大。
短短几天的時間內,在陰雨天泥地的平原,十二師不僅挖出了綿延數公里長的戰壕,而且還在陣地前沿構築起了堅固的堡壘工事。
火力隱蔽點也很不錯,讓你看不見從哪裡能發射出子彈來。
袁兆龍緊鎖眉頭,倘若強攻這種要塞式的堡壘,鄂軍還要死多少弟兄?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前進一步?
“一團二團的攻擊命令取消,相互掩護撤出戰鬥休整,等待指揮部下達下一道命令!”
袁兆龍果斷取消了自己之前制定的作戰計劃,他不想用添油戰術做出無謂的犧牲。
袁兆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司令部裡,黃石戰役開始的兩天裡,鄂軍並無建樹,袁兆龍面臨的壓力很大,用一條痊癒不久的腿在泥濘的陣地奔走,腿的舊傷也隱隱發作,心理壓力和身體壓力同時困擾着他,讓他頓生一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陳光遠成功的限制住了鄂軍的前鋒部隊的進攻,這讓袁兆龍速戰速決,用快速進攻打開缺口的計劃落空了。
“通知,全軍所有營團級別以幹部,九點鐘到司令部開會,對了,還有那個孫德祥,讓他也一併過來。”
鄂州戰役進行過程,由於孫德祥違背命令貿然進攻一事,雖立下戰功,但袁兆龍也給出了相應的處罰,撤銷副營長職務,降爲連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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