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過來試試嗎小貓?”Marx問。
要要要,當然要,還是第一次感受未來世界的蛋……啊不貓窩呢!
“不過我不清楚這是怎麼開的哎。”Marx說。
“……”方旬驀地想起了某吸塵器不會開冰箱把他餓暈的經歷。
“喵~”要不還是算了吧。
“可我真的想讓小貓試試呢……只能等一下請主人幫忙了。”Marx遺憾地說。
方旬被它的語氣弄得覺得自己這會兒試不了簡直是貓生憾事,停在“蛋”旁邊不知該如何抉擇。
“Marx,叫那隻貓吃飯。”男人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收到,主人,”Marx立刻回,“小貓我們出去吧。”
出門,關門,走到餐桌旁,這次他的小盤子就直接放在他上次吃東西的地方,盤子裡是一粒一粒的扁圓狀、黃褐色的顆粒,方旬吸貓多年,一猜就知道是貓糧了。
男人坐在桌前吃飯,Marx跟在方旬身後,停在盤子旁邊。方旬已經習慣被注視着了,而且這會兒什麼東西在他眼裡都不如眼前的貓糧來得誘人。
之前看到很多帖子說鏟屎官偷吃自家主子的貓糧,吃完大多評價都是脆脆的很好吃,他有段時間非常想網購來吃吃看來着,沒想到在未來世界實現了。
方旬低頭舔了一顆到嘴裡嚼了嚼,牛肉味、硬硬的、口感不錯,他飛快嚼完這顆,把頭埋在盤子裡大口朵頤。
“小貓,好吃嗎?”Marx充滿了好奇。
“喵嗚。”好吃好吃。
“好羨慕小貓,Marx也想吃。”
“沒能量了?”男人的聲音進場得總是有些突兀。
“沒有沒有,Marx只是想知道吃東西是什麼感覺。”Marx趕緊否認,隱隱地帶着失落。
方旬兩耳不聞旁邊事,美滋滋地吃着貓糧,雖然貓糧什麼的都沒有味道,但,恩……爲了身體健康,長命百歲還是忍受一下吧。
還是做人好啊,比如餐桌旁做的那位,就一個人,幹嘛還要把飯菜做的那麼香?香味直往往貓鼻子裡鑽。
方旬突然覺得食之無味,貓糧哪有人類的美味佳餚好吃啊,他稍稍擡起頭,盯着面前的顆粒,沉思半晌,埋下頭繼續吃。
他吧唧吧唧吃完一整盤貓糧,連帶盤子也舔了一遍,坐地上滿足地擦擦嘴,然後閉着眼睛伸爪拍拍肚子,鼓鼓的感覺讓他心裡很踏實。
“喝光。”男人的聲音在方旬耳邊響起。
方旬趕忙睜開眼,面前的盤子被拿走了,換成一個透明的玻璃杯,裡面裝着透明液體。男人蹲在他跟前,一手拿着盤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方旬:……
他不渴,但是有個大活人,啊不,現在還是他賴以生活的大腿子盯着,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方旬湊上前,腦袋對着杯口埋下去,打算舔幾口敷衍一下就跑。
一口,兩口,三口,四口,ok,跑!
“嗯?”
方旬剛纔稍稍擡起的頭又默默地埋了回去。
嗯,做貓要能屈能伸,能犟能乖,才能吃飽喝足養肥肥,方旬安慰自己。
乖乖地喝完一整杯水,方旬擡起頭的時候已經感覺自己的肚子嚴重下垂,貓一下子喝這麼多水真的沒問題嗎???
走起路來哐當哐當響,跟個大水壺似的,橘貓對眼前這位鏟屎官的專業程度產生了質疑。
男人把杯子拿起來,走了,方旬甩甩尾巴準備扛着自己宛如懷孕的肚子去窗邊曬太陽。
“待那兒別動。”
這個男人背上長得有眼睛?還會讀心術???方旬氣呼呼地瞪了男人兩秒,乖乖坐到地上。
方旬“上輩子”其實脾氣挺大,家裡媽媽寵爸爸疼的,最討厭的事就是別人對他指手畫腳,只要有人亂說,他必分分鐘炸毛。
但,淪落成一隻貓之後,特別是遇到這個脾氣又臭又怪又壞的男人之後,炸毛只能在心裡炸,能做的只是抖着鬍子瞪人兩眼,慫的一比。
方旬把自己從傷感中薅出來,正好看到男人手裡捏着什麼東西靠近他。
方旬的側臉和脖子就被男人的一隻大手抓住了,緊接着一根手指頭從他另一邊的嘴邊伸進去,他被迫張開嘴,眼睛死死地盯着男人撬着他嘴的手,突然感覺嗓子眼有什麼東西進去了!!!
救命!!有人虐貓啊啊啊啊啊啊!!!!咳……咳咳……
一陣苦味從喉頭蔓延到舌尖,方旬想把東西吐出去,但男人的手直接合上了他的嘴,另一隻手他脖子處快速擼了兩下,直到方旬不再掙扎才鬆開手。
“這是治感冒的藥。”
哦。
那又怎樣。
做人,就不能對貓溫柔以待嗎?
你這樣子會傷害一隻萌萌噠小貓的心的跟你講。
方旬嘴裡還全都是苦味,被鬆開之後想轉身就走,但是求生本能讓他在原地待了一會兒,男人沒有再說話,他才小聲喵喵着甩着尾巴往窗邊走去。
Marx剛纔好像一直處在休眠狀態,方旬還看了他一眼,紅色的眼睛沒有亮,這會兒也沒有跟過來,剛纔還在生氣的小橘貓瞬間就恢復了活力,一蹦一跳地打算去睡個安穩的午覺。
周公還是一如既往地帥氣,一襲白衣立在桃花樹下,風姿綽約,方旬遠遠地就看到他向他招了招手——裡的雞翅。
……
耳邊一直有雜音,這是在鑿牆嗎!!!!方旬翻了個身,前爪把耳朵扒拉下來想繼續睡。
兩秒後,他一個挺身從貓抓板上躍起來,想看看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一直在影響他睡午覺。
方旬呆住了,就在貓抓板旁邊,那個男人正對着一堆圓筒圓盤小房子拼來拼去,時不時拿着小工具對着圓筒圓盤扭一扭。
他大概知道這是給自己用的東西,這會兒也不困了,就端正地坐在抓板上,四肢腳掌併攏,尾巴圍着身體繞半圈搭在前爪上,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這個專注的男人。
真帥啊。
男人的臉被材料擋住的時候,方旬會下意識地歪着頭跟着,眼睛裡都是小星星。
“口水。”
方旬被嚇了一跳,穩住往一邊倒的身體,趕忙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嘴角,乾的。
他翻了個白眼,這種老掉牙的把戲這個生活在未來世界的人怎麼還會用啊?!還有他只是在看他的玩具的製作過程好嘛?!
做人啊,不能太自戀,不然你會失去一隻小貓咪的。
男人繼續埋頭拆拆拼拼,方旬這次不好意思直勾勾地看人家了,他換了個方向,臉朝着窗外,依舊坐得端端正正,只是餘光一直往左邊撇。
男人認真起來都很帥這句話果然說得沒錯,方旬反正是被帥得頭昏眼花。
一個雄性被另一個雄性的荷爾蒙影響成這樣好像有些奇怪,但方旬並沒有這麼覺得,他是雙性戀的事他初中的時候就確定了,初中以後遇到的令他動心的人性別都是男。
母胎solo一直都是方旬的心結。一個白白淨淨的帥小夥,誰能想到他的脫單之路會那麼坎坷呢,自從知道自己會喜歡男人之後,方旬就喜歡過三個人。
高中喜歡的同桌整天埋頭學習,要照畢業照了,同桌站在旁邊問他:同桌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大學喜歡過兩個人,一個學長一個學弟,學長撩人技術高超,方旬以爲就要修成正果的時候學長轉身和學姐帶球領證了……
學弟很帥,陽光帥氣的gay,方旬撩了人半學期,一次聚餐學弟喝醉了,趴在方旬耳邊說,我想做你的0。方旬一口老血濺三尺,屬性相同不約謝謝。
所以方旬一直以來的座右銘都是:人生不狗血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狗血呀狗血……
“過來試試。”男人出聲打斷了方旬的青春回憶。
方旬的小心臟又一次沒有承受住這波真實傷害,身體直直歪倒在了抓板上。
方旬:……
“怎麼有這麼蠢的貓?”男人小聲嘀咕道。
但方旬是誰?是一隻貓!貓耳一抖方圓幾米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地!
……算了,看在寄人籬下的份兒上先饒過他。
他慢悠悠地起身,努力做出一副從容自在的姿態,踏着優雅的貓步,走到男人身邊。
“爬。”男人看着地上的小貓說。
方旬:???
好好說話爲什麼要罵人?
“爬一下試試看,摔一下腦子摔沒了?”男人話語裡帶着笑意。
方旬忍下內心憤怒的小火苗,乖乖地趴在男人身邊的圓柱上,圓柱和男人小腿差不多粗細,表面粗糙,深褐色,離地不遠處有一塊圓盤。
他指甲伸出來扒着柱身使勁往上竄,竄了兩下就吊在半空中不動了,人有三急,貓當然也有……剛剛竄那兩下,大腸劇烈蠕動,接着方旬就感受到了來勢洶洶的便意。
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方旬掛在半空,臉對着柱身糾結。
“怎麼?沒力氣了?”男人在一旁問,手同時伸向橘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