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點頭，呼吸是那樣的安靜、平穩。小狐狸的一雙眼睛依然望着林嬌辰的背影，被她攬在懷中的朱晗似乎動了動手指，她忙低下頭去。小狐狸低頭的一瞬，錯過了林嬌辰回身遞來的眼神。那眼神之中有憐憫，有失望，亦有無奈。
“罷了，人各有命，不可強求。”林嬌辰低聲說着，回過身來，輕輕搖了搖頭。
楚雲沒聽清林嬌辰口中的話，待想詢問，又知道林嬌辰斷然不會再說。於是也回頭，朝着林嬌辰方纔看的方向望去。小狐狸正坐在地上，朱晗靠在她的肩頭。少年的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茸茸的，使人覺得可愛。唯獨清秀的雙眉緊蹙，好像有濃濃的擔憂。少女的眼中滿是關切，亦有淡淡憂傷。
楚雲似乎想起，某一年，他初見林嬌辰之時，也見過類似的場景。彼時，林嬌辰也宛若小狐狸一般年紀，一雙不諳世事的眼睛，寫滿了擔憂。彼時，林嬌辰懷中受了重傷的人是楚晟。
“那你安排，我且去殿中。直到天罰結束，不可使人誤闖荒殿。”林嬌辰丟下這樣一句話，推開荒殿的舊門，踏入其中。
白寒這也才走上前來，重重拍了拍楚雲的肩，是鼓勵，也是安慰。但他並沒有林嬌辰那般疲憊，也不曾有太多的糾結，雙眼依舊十分的明亮。
“放心，天道有常公道自在，一切都會合理的結束。雲夢不會有事的，你瞧我這個大煙的貴公子此刻不也在此處，毫無歹心！”白寒說着，眉眼間竟有笑意，似乎是爲了緩和氣氛才露出了笑容，但下一句話卻又十分寒冷，甚至隱隱帶了殺意。
“不過，情分歸情分，任何傷害辰兒的人，我卻不打算也不會放過。”他說着，低垂眼眸，睫毛輕顫，一股寒意就那樣自然地發散開來，連楚雲都覺察到了幾分涼意。
“比如，那個丁羽華。她的姐姐要付出代價，她也要。”說罷，一股帶着寒意的刀光閃現，丁羽華的肩頭衣料裂開小口，雪白的皮膚上赫然出現了兩道紅色的劃痕。
“看着她我心情便不太好，只是廢了她的雙臂，你沒意見吧。最好把她帶走，不然我不知道若是等會心情不好，還會做出什麼事來，還有她。”
白寒說着，看似隨意地指了指小狐狸。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愛計較。自己喜歡的總恨不能捧到手心，捧到天上。我從來不忍辰兒受氣、受傷，她們讓辰兒不高興，我便總想讓她們也不高興。可眼下雲夢的事情更重要，所以拜託一定把她們看好。”
楚雲能說什麼呢，至少他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是多餘，所以只是點了點頭。
白寒這也才恢復了素日的神情，再次拍了拍楚雲的肩。
“我也去了，你也要挺住。你和雲夢都可以的。”白寒的話說的很真誠，也帶着莫名的力量，可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看着楚雲，但那目光又總讓楚雲覺得他似乎是在看着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