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寵着沈靜怡不假,可也得看發生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比如若是發生了傷了楚雲這樣的大事,恐怕便是不容易善了了。她得爲自家小姐盡力籌謀一番才行。老爺夫人派她來照顧小姐,她自然要盡心盡力,拼盡一切照顧好小姐才行。
“然後……”沈靜怡變得吞吐起來,她的確記得自己還偷偷給女暗衛下了命令,命她去殺了那名女子。
“莫非小姐傷了人?”嬤嬤畢竟有些心急了,見沈靜怡吞吞吐吐猶豫着,忍不住向自己內心猜測的方向引導着。
沈靜怡聽到“傷人”這樣的字眼,只覺得眼前一黑,一眨眼,彷彿就看到了紅色的血液在流淌,然後是大紅色的綢布,滿腦子的紅色,怎麼也揮散不去!
“不是,不要!沒有……沒有傷人,紅……嬤嬤,怎麼我眼前都是紅色!”
沈靜怡說着忍不住伸出手去揮舞着,彷彿要打散眼前的什麼,聲音急促而顫抖着。
嬤嬤一見沈靜怡的這種反應,倒是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抱住沈靜怡,輕輕撫着她的後背,安慰着。
“小姐乖,不想了不想了!嬤嬤不問了,不問了。嬤嬤在,嬤嬤在的!”
沈靜怡在嬤嬤的懷中,眼淚忍不住滑落,“嬤嬤,我記不清了,我一點也想不起來了。會不會真的是我傷了雲哥哥?那他……那他會不會真的再也不喜歡我了?”
“不會的,我們小姐怎麼會無故傷人呢。乖,都是嬤嬤不好,嬤嬤不該誤導小姐!”
嬤嬤依舊輕輕撫着沈靜怡的後背,依舊給了沈靜怡一個溫暖的懷抱,可心裡的感覺,卻不太好。她甚至能肯定,在王府一定發生了什麼對於小姐不利的事情。
只是眼下,太后只是讓小姐禁足,並且抄寫佛經,要麼就是事情並不大,太后只是警示小姐一二,這對小姐來說也是好事;要麼,就是真的發生了更大更嚴重的事情,只是還沒有查清楚而已,一旦查清楚了,小姐要麼沒事,要麼……
她不敢再想下去,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且儘早做出對策。要不要通知將軍和夫人?嬤嬤在內心思索着,並不能完全拿定主意。
但已經想好了,明天無論如何要儘量弄清楚事實。所以她要爭取見到宋嬤嬤,還有女暗衛,甚至是雲王爺。無論如何,她要保護自家小姐不受傷害,如果非要受到懲罰,也要將那懲罰將至最低。他們小姐流落在外的年頭裡,已經受盡了委屈,如今又怎麼可以讓她再吃哪怕多一分的苦呢!
可惜,哭泣着的沈靜怡,並沒有發現危險真的正在向自己襲來。她內心剛剛浮起的一點點不安,被嬤嬤的安慰,和衆人的順從“溫暖”得煙消雲散了。
甚至於,晚飯她吃的還比平日裡要多一些。吃完晚飯又在園子裡溜達了一圈,這纔在宮女的服侍下洗漱更衣,不多時居然沉沉睡去。
太后過得可沒有沈靜怡這般輕鬆,深夜了,太后卻依然醒着,用指肚輕輕按了按太陽穴,最後還是地對宋嬤嬤說了句:“宋嬤嬤,明天讓人帶那女子進宮!哀家,要瞧上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