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右腿微微向前,左腿暗中退後一步,準備先躲閃,若躲閃後仍被黑狗襲擊,再打算想對策反擊。但他未等退後,就眼睜睜瞧着,方纔還安安靜靜一副懵懂模樣的農家姑娘,將手中的掃帚一橫,朝兩隻黑狗頭上扔去!
“大黑,小黑,你們再如此,我當真要將你們扔去老吳家,讓他把你們燉了!”
說也奇怪,那兩條黑黑亮亮的大狗,竟是同時將耳朵趴下,雖則仍舊對白寒呲着牙,但到底乖乖地趴了下去。
“算你們識相,要是再將人咬了,我那什麼賠給人家!乖乖的,待明日換了錢,給你們燉肉吃!”那姑娘說着,很是親切地在兩條黑狗頭上摸了幾摸,才撿起掃帚。
“這位公子,你方纔說什麼?這裡眼下只有我一人在家,爹孃說了,我一個人的時候,不該和陌生男人講話。公子若要喝水,出了山林,左走十餘步有山泉。若要吃飯,再向下走些許時候路,就有人家。山路不大好走,你慢些!”
那姑娘說完,提起掃帚,繼續幹起活來。
半晌,白寒才反應過來,感情自己是被無視了。那山下院落,一羣人正眼巴巴地想要留住他,有許多問題要問個清楚。大煙和諸多城池之中的人,更是恨不能同他接近。但眼前這姑娘竟是……這般果斷地,無視自己了?
想我白寒縱橫半生,對我動心,見我嬌羞的女子見得多了,這般視我若無物的……白寒心中着實有些感慨,愣在原地,並未挪動半步。
兩條大黑狗,則虎視眈眈地盯着白寒,漸漸發出哼聲來。
農家姑娘這才轉身,先安慰兩隻黑狗一番,才歪着頭看向白寒。
“公子,雖則雲夢和大煙民風開化,可畢竟我是一人在家,到底男女有別,還請公子爲着名聲着想,先離開吧!”
姑娘說完,將掃帚橫在腰際,目光坦坦蕩蕩地落在白寒身上,滿臉理所當然送客的表情。
白寒迎上她的目光,看向那雙清澈極了的眼睛,越看越自覺挪不動步。下一秒,不知到底怎樣想的,白寒竟是上前一步,朗聲道:“既考慮聲名,眼下我已在此與姑娘獨處多時,不若,姑娘嫁與我如何?”
話已出口,白寒自己先吃了一驚。但隨即又是一笑,重新迎上那姑娘的目光。
農家姑娘亦是一愣,旋即將掃帚向身側狠狠一立,另一手叉腰,咬着薄脣歪頭瞧着白寒。
然後,活動一下脖頸,眉眼一挑。
“我道你是個正人君子,卻不想專門來山間調戲良家!今兒你要再不滾,別怪我不客氣!”說話的瞬間,那姑娘已經將長髮挽起。她手中的掃帚哪裡好像普通的掃帚,更分明像是一把利劍。
她身旁的兩隻大黑狗,耳朵豎起,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躁動的氣息。
瞧着這架勢,白寒倒吸一口冷氣,只得防備起來。可偏偏,他一點也不後悔自己唐突的言語,倒是越發覺得,眼前的女子的確莫名讓他想要親近,更甚於心中有個想法再說若是能娶之爲妻,想想便覺是件求之不得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