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豪一言一行所展露出來的強悍霸道,再加上某些令他郝德思不能不做的因素,今日此時,郝德思心下斬殺燕豪的念頭愈來愈強烈,他準備一擊殺之,一了百了。可惜的是,他發出了一擊之後,非但沒有達成擊殺燕豪的目的,還落了個靈魂重傷的下場。
想到這裡,郝德思驟然感覺胸口一悶。
避無可避、控不可控之下,嘴巴機械地一張,一口鮮血飈射而出。
噗的一聲,秋日的陽光裡,出口鮮血呈現出一種絢麗到極致的悽慘與悲哀。
吐出一口鮮血的郝德思,思想隨之清醒了不少。
他怒視着燕豪以及坐在其肩頭的迷你銀狼,一字一頓道:“燕豪,你這狼寵究竟是七品還是八品?”
在玄歐大陸修士的閱歷中,七品八品的魂獸就是最高階了。
這種魂獸難得一現,即便見了,也幾乎沒有機會捕捉,更別說拿來做獸寵了。
至於化形魂獸,也沒有人見過,只在各門各派的典籍中大都有記載,大致是說,在禁地死亡谷內有化形魂獸,名喚銀狼,極爲厲害兇悍,神通廣大,不過所說通通語焉不詳,在最後,還一再告誡門人,絕對不能涉足其中,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魂飛魄散。
化形魂獸,只見於死亡谷,不是沒有原因的。
其最主要原因就在於,死亡谷特殊的地理環境和銀狼這種魂獸的先天特殊性,所以,自然就不能與其他地方的魂獸做比照,兩者根本就沒有可比性,死亡谷的化形魂獸,不能以常情論之,唯獨它是個另類存在。
上面這些信息,在郝德思問出口的剎那,就由掛在燕豪胸前玉佩內那道殘魂從他記憶中提取出來,並同步傳到了燕豪的靈魂深處。
聞言,燕豪旋即恍然大悟,當然,他不會跟郝德思做出什麼解釋,說出其中緣由,他依舊藉助銀狼隱藏靈魂波動的天賦神通,繼續保持着一個純粹凡人的樣子,這讓重傷的郝德思更是墜入了雲裡霧中,對燕豪愈加忌憚恐懼起來。
仔細感應着燕豪的一舉一動,郝德思依然是一無所獲。
雖然沒有得到燕豪任何迴應,不過,郝德思畢竟是個活了百十來年的老傢伙,心思、智慧絕不會一般,他當然能夠迅速判斷出燕豪肯定是施展某種秘法隱藏了實力,從這看來,燕豪身上一定有着不爲人知的秘密,由此也更加說明了燕豪多麼胸有城府多麼可怕恐怖。
再聯想到他僅有八歲年齡,居然能夠擁有傳說中存在的獸寵銀狼,擁有能夠對抗像他這中期武魂師能力,心道,天吶,這怎麼可能?他究竟是怎麼修煉的?看那種氣定神閒、不露絲毫靈魂波動氣息的普通平凡模樣,難道修煉到了大武魂師境界?
“不可能!絕不可能!”郝德思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自言自語道。
“不用再猜了,郝德思老爺子,你永遠不會明白的,你以爲我會告訴你嗎?”燕豪情緒平靜,根本沒有將郝德思放在眼裡,冷笑一聲,鄙夷地說道,“事實就是,你,一箇中期武魂師,敗在了我這個八歲的燕府十三少手下!而且,我斷定,你還會死在本少手中!呵呵,老爺子,如此說起來,這般去死還真可以算得上是你的榮幸與尊寵!”
燕豪似乎想到了什麼,故意用誇張的語言、戲謔的神情不斷刺激撩撥着郝德思已經變得特別脆弱的神經,希望有什麼意外收穫。
聞言,郝德思突然猙獰起來,冷冷地回道:“燕豪小兒,你何必說出這種鼠目寸光、自高自大的狂話來?別忘了,這裡有我們師徒三人,儘管都受了點傷,但是拼起命來,其中一個馬上自爆靈魂的話……你想過有什麼後果沒有?
嘿嘿,小子,即便你能力高強,靈魂強大,你以爲憑你們這對人獸組合的實力能夠避開毀滅再活着強行離開嗎?你以爲你們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還能夠很滋潤很得意地享受生活嗎?”
說着,郝德思很配合地有意無意瞥了一眼不遠處某個地方。
燕豪早就將郝德思這下意識的行動盡收眼底,心道,狐狸再狡猾也會露出尾巴!
哼,原來最大的靠山就在東南方,看來不久之後有人肯定要粉墨登場了!
“可惜,我只剩下了一縷殘魂,不過呢,只要靈魂恢復三分之一,那就絕對有能力查看並準確鎖定出郝德思背後那位強大靠山的具體方位!”高顏值老頭忽然冒出了一句話,當然是以靈魂波動傳到燕豪祖竅的。
燕豪沒有迴應高顏值老頭的話,他僅僅憑着自己與銀狼融合在一起的靈魂波動,已經大致查清了郝德思所依賴的那位幕後強者大致方位,只是那人實力與修爲並不能確定。
聽了郝德思方纔說的一番話語,燕豪半眯起眼睛,純真表情從臉上盡數消退,露出的是很誇張的滿臉恐懼。
幾乎同時地,燕豪以又驚又怕的語氣答道:“老爺子,我的膽子很小的哦,你你你……你可別用話來嚇唬小孩子啊,我這顆小心臟可是很脆弱根本經受不起啊!”
可是隻要是明眼人誰都能看得出來,燕豪的恐懼與懇求,哪裡有絲毫的真誠?他根本就沒有把郝德思放在眼裡,好像在優哉遊哉地玩着一場貓捉老鼠的經典遊戲,不過顯得怪異的是,遊戲中的貓特別小,而老鼠卻是過分的大,於是自然倍現出了滑稽與可笑。
然而,對面的郝德思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就算是再傻,他也看得出聽得明燕豪語言、表情所表達的意思。
儘管心中的憤怒之火熊熊燃燒,不過,郝德思卻竭盡所能地拼命壓制。
他不想因爲自己情緒上的一時衝動,採取異常行動,最終讓場面意外地失控。
所以,聽到燕豪這種出乎意料的回答,郝德思只是微微一怔,並沒有露出過激反應。
此時此刻,他心下正在盡最大可能地思考着脫身之計,他不願意一個細小疏忽,讓自己命喪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