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坊市,老夫接到了一道靈器傳影玉簡,說這裡發生了詭異變化。”冷冽的語言儘管平淡,卻散發出讓衆人呼吸不暢的威壓。
“天吶,這是隻有武魂聖境後期強者纔會發出來的氣息!”
“這就是管理劍峰的名譽峰主鎮鐵峰?要小心再小心,讓他看不順眼就糟了!”
“傳言此人鐵腕統治,毫不留情,今天一見,竟然還匪氣十足,不知誰要倒黴了!”
……
衆人心中想法不一,許多人惴惴不安,生怕一不留神觸犯了這位冷麪大佬,遭受池魚之殃,那就倒了八輩子的大黴了。
冷眼一掃全場之後,鎮鐵峰兩手叉腰,同時一腳往地面一跺而下:“不是說老夫這記名弟子英勇已經魂飛魄散死得不能再死了嗎?不是說器峰峰主燕謙的弟子郝雁形容詭異恐生意外嗎?還有人傳音給老夫,說符峰峰主西門吹雪的弟子楊偉與郝雁聯手施展魔法,讓衆人神念不能流轉自如、行將滅亡嗎?”
最後一個“嗎”字剛落,鎮鐵峰驟然雙目圓睜,渾身散發出一股足以摧山裂嶽的恐怖氣機,同時他將聲音提高三分,滿蘊冷意地反問道:“現在,老夫怎麼什麼異常也沒有發現?老夫弟子英勇最多也就昏迷,靈魂波動微弱難以感應而已,何來魂飛魄散一說?”
衆人一聽,面部全都露出不信之色。不過,一些修爲深厚、神念強大的弟子,在散開神念探查之下,竟然輕聲驚訝道:“天吶,我我我、我竟感應到了英勇靈魂氣息?!”
對於場中衆人表情,鎮鐵峰盡收眼中,毫無遺漏。
隨即,他將目光移到符峰副峰主武嶽身上:“武副峰主,你先老夫一步來到這裡,有什麼要說的嗎?”
對於英勇仍舊傳遞靈魂波動,武嶽心中也是震撼不已。
他早就看英勇不順眼了,尤其出竅魔嬰在雷洞附近感應到似乎被人發現的一剎,他就毫不留情地彈射出一絲魔煞,在他的認知中,這英勇既然煉就了一雙靈目,甚至可能發現了他蹤跡,於是就打算以魔煞崩潰其靈魂,讓他死乾淨到徹底。
不過,當從符峰廡殿中密室趕到雷洞附近再稍一感應下,竟然發現英勇靈魂並未像他預計的那般消失殆盡,而是近乎完好無損!這個結果讓他心中震撼,立馬颳起狂風下起暴雨。
天吶,這這這、這怎麼可能?
我武嶽以魔煞除掉眼中釘肉中刺,在太乙門也並非第一次了,有許多天才不是成功喪命在魔煞下的?而這英勇,靈魂竟然依舊能夠詭異地保持不滅?根本不可能啊,難道真是魔煞出了問題?
不對,肯定有高手暗中相助了英勇!那高手究竟是誰?是不是在雷洞中我出竅魔嬰碰到的那位修爲恐怖、實力超絕的強者?那位元嬰既然能夠無懼密集雷弧,他定然會出手相力英勇一把吧?
武嶽完全忽略了盤膝坐在英勇背後的燕豪,畢竟,在他看來,燕豪實力往大了說,最多就是後期的武魂王境修士罷了,一點靈氣波動也散發不出,若說他能除去英勇體內的魔煞,除非公雞下蛋母雞打鳴,打死他也不信的。
至於楊偉,是符峰峰主西門吹雪所收記名弟子,勉強算是符峰下內門弟子,對於他,武嶽實在瞭解得不能再瞭解了,此人連魔煞的名字肯定都沒有聽說過,又怎麼會除掉魔煞?
就在滿腹狐疑、驚訝甚至憂慮之際,武嶽突然聽到鎮鐵峰如此問話,這才馬上清醒過來。
不過,他經驗老道,面部神色根本看不出任何變化,頗顯鎮定自若。他兩手抱拳一握,衝鎮鐵峰頷首,沉聲回答道:“回長老話,屬下剛剛來時就看到郝雁、英勇與楊偉三人齊齊坐在雷洞前這青石板上,同時感應到了一絲極爲細微的靈魂波動,正細思着弟子們所議,說英勇靈魂消散等等這些話呢,這就見到鐵峰長老親自駕臨了。”
聞言,鎮鐵峰無言,仍然這般平靜地看着武嶽,武嶽馬上知道,沒有什麼營養的話再說下去,怕是這位冷麪長老真不會給自己一分薄面的,儘管心中根本未將這位所謂的太上長老鎮鐵峰放在眼中,不過,鑑於不久前出竅魔嬰剛剛經歷了雷洞的恐怖遭遇,此時此刻,武嶽也不得不強壓心中不滿,暫時心不甘情不願地屈居下風。
也就一個呼吸不到的工夫,武嶽立馬做出一副俯耳聽命之態,很是恭謹地繼續答道:“屬下也思忖過此事,看起來確實很怪異難解,甚至讓衆人生出種種疑慮、驚駭,不過太乙門雷洞每次爆發雷弧起來,哪一次又沒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
所以屬下以爲,恐怕無論英勇靈魂波動感應不到,還是雷洞前衆位門人神念深陷泥潭,這些現象的發生,恐怕都與雷洞雷弧霹靂剛剛爆發又驟然停止脫不了干係。”
話一說完,武嶽就馬上後退一步地束手而立,低首不再言語。
嘴上如此說,武嶽心底卻這樣嘀咕:哼,什麼奇怪異常事情,全往雷洞突發驟停上推,你還能懷疑上老夫?雷洞中那個太乙門強者肯定知道有什麼人對他不利,但那時他也只能讓我魔嬰受創,絕對不會懷疑上老夫,否則,雷洞爆發一停,他就該馬上收拾了我。
只是那個青石板上的郝雁,老夫總覺得有些怪異,可惜啊,他身後站着個燕謙。
鎮鐵峰聞言,面部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發表一句看法,只是把頭轉向了燕謙。
站在人羣后邊的燕謙,無奈一笑。
他知道,自己收燕豪爲弟子,這個鎮鐵峰儘管未說什麼,骨子裡他心中疑問並不比太乙門中任何一個強者少多少,甚而至於還要更多更重更令人恐怖,若是一個回答不當,恐怕都會引起鎮鐵峰的極度疑心。
一旦出現如此狀況,那可就真的不容樂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