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補靈注》化爲書冊與一片粉白蓮瓣融爲一體、再凝出燕豪模樣的一魄時,燕豪知道,自己所缺一魄已經列席了,內視之下,燕豪看到三魂七魄齊聚,歡呼雀躍着投入了祖竅中的魂海里去了。
“似乎這本《補靈注》專門爲我燕豪準備的?它並非是書,而是一種能夠讓魂魄和諧相處、團結合作的奇妙能量!”燕豪心中如此想着,隱隱發覺與可凡大師之間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心靈感應。
疑惑只是剎那,燕豪馬上就洞悉了其中原因:自己所缺這一魄,原本就是可凡大師本命蓮臺上的一片蓮瓣所凝,自然與可凡大師有了因果,結了佛緣,豈非只有可凡大師,與胸前這枚玉佩狀舍利的主人,也自然有了再也斬不斷的因果聯繫。
老天吶,我燕豪可不想做那個和尚,嘿嘿,就算要做,也一定做那什麼花和尚!
對於燕豪靈魂深處的這些想法,可凡大師也算通過那蓮瓣凝出的一魄有了一絲明悟,暗地裡道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可凡大師心道,我這位師弟就是個怪物,花和尚?花花公子妻妾成羣的和尚?以後有得貧僧煩惱了!
銀狼也有了模糊感應,他上去就踢了燕豪屁|股一腳,笑罵道:“哥,想不到原來你竟然這麼下流啊!我呸!”還故意扭頭做了個噁心要吐的誇張姿勢。
剛剛想要責罵銀狼幾句,燕豪卻再也想不到竹林深處的茅屋內傳來了一道聲音:“既然來了,那就趕緊過來坐坐吧,風竹,代我迎接尊客。”
話音未落,一個身穿寬大青佈道袍的十二三歲少年就從十丈開外的茅屋內走了出來,燕豪、銀狼倒並不有任何驚訝,畢竟他們見過數次,可以說老相識了。不過緊跟二人身後的可凡大師,心內倒是很吃了一驚,面部雖未露出什麼異常動靜,卻是立馬雙手合十地道了一聲佛號:“貧僧見過風竹施主。”話畢,可凡大師就衝風竹微微鞠了一躬。
可凡大師可不是燕豪,燕豪僅僅踏進武魂宗之境,還是初期,就算再智慧如海,也絕無可能看出有心隱藏實力的高手!而他可凡大師就完全不同了,他是臻於中期巔峰的九品蓮臺境佛門大能,再說,不久前又因師祖也即那位玉佩狀舍利主人的欣賞與助力,可凡大師開啓了佛門慧眼。
慧眼一啓,可凡大師自然就看出了這位名喚風竹的器靈實力——
並非其表現出來的後期巔峰大武魂師,而是很恐怖地達到了中期巔峰武魂尊的實力!
一道聲音驟然在可凡大師靈魂深處轟鳴:“大師需慎言,既然看穿了我實力,就必須嚴守秘密,現在還未到燕豪知道我真正實力的時候,相反呢,若是瞭解了我實力,對燕豪並無任何好處,或許還會帶來一連串意想不到的麻煩。”
心中沉沉疑問被強行捺下,不過幾乎同時地,可凡大師就洞悉了其中道理:壓力有多大,動力就有多大,當知道還有靠山的時候,燕豪、銀狼會怎麼樣?反正天塌下來有大個的頂着,我又何必那麼拼死拼活地幹呢?走更安全的道路用更保險的方法不是更好嗎?!
逆境中更能成長!
有了這層明悟,可凡大師做出了某些決定,暗道,就算貧僧能夠保護得了燕豪、銀狼、燕府一時,又怎麼能夠保護一世甚至十世?就算我能抗衡很多強者,又怎麼能夠抗衡所有強者?
燕豪的路,終歸要他去走,而貧僧必須學學這位強大的器靈風竹,放手讓燕豪儘快成長起來。
也就在這一剎,又一道聲音落在了可凡大師靈魂深處:“師伯對侄兒燕豪瞭解還不夠多啊,銀狼族的傳承神通如今侄兒可一件也沒有落下,師伯心內所想,又怎麼可能逃得過侄兒那種強悍的靈魂感應?何況,師伯本命蓮臺上的蓮瓣成了侄兒的一魄,再加上鎮天鼎……
嘿嘿,放心吧,燕豪明白這道理,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聞言,可凡大師一愣,再大驚,旋即化爲跟上燕豪、銀狼向茅屋走去的穩重步伐。
而相伴一旁似慢實快行走着的風竹,似乎明白了什麼,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燕豪、銀狼與可凡大師,將三人引至茅屋門前,灑然做出了一個請進姿勢,就束手立在門邊,面目沉靜地不再言語了。
可凡大師當然曉得燕豪將他帶來看望燕青的緣故,一來是爲了結因果,一來是爲看看能否驅除燕青靈魂深處的高級囿魂散。
一跨進茅屋,銀狼叫了聲“伯父”就很乖地立身一邊,燕豪再次心痛卻面露喜色地小跑着到了燕青牀榻邊緣,一把抓住那瘦骨嶙峋的手臂,親切而又不失真誠地說道:“老爸,你覺得怎麼樣?”
躺在牀榻上、蓋着一牀薄薄錦被的燕青,忙道:“豪兒,怎麼又這麼稱呼爲兄了?你是我燕青最小的弟弟……”
“畢竟我吞噬並融合了燕府十三少的靈魂,還擁有了他的五行靈軀,靈魂、鮮血、身體都打着您的印記,”燕豪看到燕青這慈祥而充滿愛意的目光,喉嚨也有些哽咽,“您首先是豪兒的老爸,其次纔是豪兒的兄長,我記得一句話,叫做長兄如父……”
聞言,燕青一笑地低聲道:“就你鬼靈精,什麼都能說出個道道兒來。好啦,隨你啦,不過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如今既然已經做了燕府家主,就得嚴肅認真些,不用動不動就哭鼻子流眼淚,像什麼話?!再說了,你現在說什麼也是武魂宗強者了,無論做什麼都得拿出個成熟的樣子來!”
說到這裡,燕青把目光移到了可凡大師身上,旋即說道:“你來了?你早該來了,這裡又沒有外人,豪兒,將那張椅子端過來給可凡大師坐……”